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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用力,向上拢了拢酒坛。
“这世间,总有不得不做之事。”尹四辉将手里的糖人转了转,忽然别在张戈抱酒坛的手上,接着一把将酒坛拿过。
他笑道:“戈弟既是为春闱而来,过了这个年,时候也不多了,愚兄便提前祝你金榜题名。”
“这个状元糖人,戈弟可收好了!”
张戈猛不丁被接过了酒坛,手里的糖人木签差点没拿稳。一把抓住,听得尹四辉的笑声,低头看手里的糖人,那大大的官帽下,糖人白白的脸上一团红晕,好不可怜可爱。
这个尹公子啊,好好说着正经话,又不正经了。
张戈摇摇头,最终还是抿开一抹笑:“一枚金锭换来的状元糖人,还真是多谢尹公子了。”
“主子。”
先前尹四辉派出去的侍卫从前方两米处出声走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戈弟,可要与在下去和丰楼一聚?在下当真无美相约。”尹四辉话语诚恳。
“既然已经预祝我金榜题名,还是请公子容我回书院好好温书吧。下次若有机会,必然赴约。”张戈道。
开玩笑,孙师兄还等着他呢。今日孙傅到底算是陪他出门,哪里有买完东西就扔下同门,独自与人出去宴饮的道理。
“另外,还请公子下次,不要再自称在下了。既然称呼我为戈弟,又何必如此生疏客套。”
尹四辉被张戈略带亲近的态度,竟罕有的感到几分“受宠若惊”。这就像是一头倔强的小牛犊,一直冲着他撩蹄子,忽然有一天,不撩了,改为用温润的眼睛看他一样。
他顺着张戈的话,立刻便邀约道:
“听闻戈弟想学骑马,来年立春,在下有一马场,不知到时,可否与戈弟一同前去。”
“距离立春,还有两个月吧?”张戈嘴角一抽,“这段时间,你我就不见了?需要这么早约下?”
“立春时节,对愚兄而言,十分重要。不早下约下,怕戈弟再与他人相约,岂不可叹。”尹四辉凑近道。
张戈:“……好吧。”
他等了很多年了。前世短短一生,以为爱过,其实没有。只是太过寂寞,遇见同类,便不管不顾的依赖罢了。
不是何时,都能等来想爱一个人的心思。
也许说爱太深,只是动心——
而已。
当年见到子白师兄时的动心,如今想来只是对符合自己心中理想的男子的喜爱恋慕。爱上的人,不一定就是符合心中最初设定的那个人。对尹四辉的这份感情,不仅是动心,甚至夹杂了欲望。
他过了这么久,直到今天听得“并没有家室”五个字,才从自己的心跳中,终于明白当年自己为何要在尹四辉离开前,向他索吻。
那一年,尹四辉或许只把他的行为当做十岁孩童的一时兴起,而他,从来都是用十六岁的心,看的这个男人。
(本文由山西省的简称“晋”与松花“江”两字合一的网站独家首发,请勿转载,尊重熊宝的劳动成果。盗文请自重!明天有话说多放正文,qaq熊不小心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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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口老血,剪掉正文的部分贴在有话,结果忘记删掉正文了= =原谅熊宝宝们!!明天的章节熊多放点再有话里吧qaq)
熊宝:大宝贝们,熊肥来了~
张戈明确自己的心意后,就要开始走立春的剧情了,立春完紧接着就是春闱的重要剧情,节奏会变快,感情的波折和突飞猛进也在那里~大家做好准备,这几章先来过渡过渡,舒服的过个年,么么哒。
希望这个假期能日更到完结,最近流行给自己的责编送截图的全勤花花,熊也想送一回给俺可爱的编编。希望这个假期,每天都不卡文,顺畅到底!和泥萌一起,嗨起来~~
禁止转载,侵权必究()
“咔擦……呸。咔擦; 咔擦……”
张戈在丁棋嗑瓜子的声音中醒来,窗外的鸡鸣响亮,他披衣起身,推开门,晨辉正好。枝桠上推着雪; 不知是哪里没有南飞的麻雀落在枝头啾啾了两声。
“张公子; 您醒啦; 刚刚有人给您送拜年帖。小的给您放屋里柜子上了了。”丁棋站起来,“我去给您打水洗漱。”
“劳烦了。”
张戈返回屋内; 拿起拜年帖看了看; 织锦制成的帖子上,赤金为字,绣的金线; 张戈咋舌道:“这谁送的这么贵的拜年帖……”
拆开一看: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历添新岁月; 春满旧山河。
辉敬贺张戈尊弟正旦; 尹四辉手状。
敬贺正旦。
“……”张戈看见落款,心里就叫起糟来了。『揉』了『揉』额头; 他把拜帖扔在了床上,坐下,哀叹。
完了; 完了。
他这么高兴做什么?
这里过年; 关系好点的; 不都要送拜年帖?不过是这份拜帖用了些心思; 字迹是尹四辉的字迹,刺绣……
“唉……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笑声清朗,丁棋在屋外端水走来,推门笑道:“公子何事这么高兴?”
张戈见他来了,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脸道:“我也不知,就是觉得此时,有些高兴,忍不住就笑出声了。”他接过丁棋递来的水盆,放在架子上。
丁棋笑『吟』『吟』道:“快过年了,叫人心情好呢。您先洗着,小的去端早饭。”
“好。”
张戈洗完脸,拿了漱口茶漱口,一应完毕,待没那么想笑了,才把床上的拜年帖拿起,对着光,看了又看。
拜帖上的“敬贺正旦”四个字,是整个拜帖中最不成样子的部分,别的刺字针脚细密,大师手笔,唯有这四个字,歪歪扭扭,比张戈自己好奇,拿了青姑的针在山里逢衣服补丁时候还要丑些。
这个尹公子啊。
讨人一乐,竟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拜帖有夹层,张戈拿出夹层的纸张,正是尹四辉的邀约信。没那月上柳梢头的绮语,只写了申时(下午3点到5点),皓然桥五个字。张戈将信纸铺在书案前,描着尹四辉的字迹,将这五字又写了一遍。
十年前就觉得这人的字迹好,想借来描字,可惜当初求字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挥笔着墨,写完张戈对比着看自己的,却怎么都不满意,尹四辉的字,奇险率意,遒劲有力,而他的字,端秀清峻,一撇一划,纵然是仿着尹四辉的字写,始终少了一份感觉。
“嗯……罢了。”
张戈想着自己的字写了十年了,改不了。今日,也算圆了当年想偷字的那份意趣。将信纸叠好,他收入匣子内,出门。半路截了丁棋提来的饭盒,去寻师父一同吃饭。
院外的鞭炮零碎的响起,远远近近,轰鸣着辞旧迎新的热切。
与师父用了早饭,交流下学习心得,再去书院师兄弟们聚齐的地方,谈论了一番时事,抒发了一把报国志向,中午时分,用过饭,趁着厨房热闹闹蒸馒头一直有热水的情况,干脆洗了个澡。
出了屏风,在丁棋的面红耳赤中,张戈匆忙擦了头发,便叫准备了马车,向皓然桥去。
……
这几日,气温略有上身,桥上积雪半化,枯枝残叶散落一地,张戈虽然到了桥边,却迟疑不知该不该上桥等。
皓然桥上行人极少,偶有路过,皆是快步行进,只因桥上有一女一仆二人。张戈也因这两女迟疑,等待片刻,见女子虽冷的频频呵气,却始终踟蹰不肯离去,知她也是等人。
似一身,细雪纷纷,女子手中持的八骨红菱伞转了又转,眸光流转间,诉不尽的默默相思,淡淡轻愁。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她挪伞回望,见一青衣斗篷的少年站在桥另一侧……
她凝神看了一会儿,不见此人离去,丫鬟防备的看了张戈一眼,女子却知,这人怕也是等人。竟是同一时刻,都约在此处,好巧。
不知这人,是等好友,还是亲人。抑或如她一般,等的是,意中人。
张戈也觉得巧,他用余光瞟了这女子一眼,虽然半遮着面,其气质之温婉,实属罕见,偶从伞面处旋转处,女子头上的珠翠反来光芒,叫他有几分散漫的在意。
女子先等的人到了。
张戈背着身,听的对面一声“嵘郎!”
柔肠百结,都凝在那声唤里,虽然很柔,很美,却叫张戈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四起。
“你跑这来做甚?”来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我就知你会来……”
“我问你为什么跑这来!”来人的语气很冲,张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此人,倒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这男子注意到张戈目光,一把拉过女子的手,就要下桥去,女子却不肯,挣扎道:“就在这里说。我不去……”那丫鬟冲上来,掰开男子的手。
男子嘶的一声,提高了点声音:“你这样,会害了我的!”
“你素是知我的,这婚事非我本意,而你又迟迟不肯上门提亲!”女子也激动起来,“我不来,你如何肯见我!”
张戈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得赶紧下桥了。还是在马车上看着点等尹四辉吧。他拢了帽子往桥下走。与这群人擦肩而过时,却忽然听得丫鬟一声惊呼。
“啊!小姐!”
然后张戈便感到面前,一个人影飞快的跑远了。似乎,是刚刚那个男的……他惊诧回头,见那小姐大半个身子已经翻过了桥墩,那丫鬟正拉着自家小姐的腿呢。
丫鬟见张戈回头,忙急道:“救命……公子,公子,还请公子帮忙!”
张戈不敢耽搁,立刻跑过去,伸出手将这小姐的腿拉住,两人合力,很快便将这小姐拉了起来。扶好人,张戈便立刻送了手,转身看另一边。
“小姐,您还好吗?”丫鬟拍着女子身上的衣摆,着急的掉眼泪,“嵘公子竟然这样对小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