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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的眼眶更红了些,不一会儿三奶奶到了,三奶奶如今六十多,也是个有福气的老人,特请了来给大丫梳头发,按规矩,必须找个福寿双全的老人梳头一百下,方能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三奶奶生了八个孩子,个个都活到成年,不可谓没有福气。
她给这个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梳着头,讲着吉利话,眼眶渐渐湿润了,大丫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嫁给青梅竹马的刘秀才,一定会比她更有福。
四喜笑着在旁边说着吉利话儿,眼睛却一直朝外面看着,家里忙翻天了,严铁柱去哪儿了?
“姐,你以后也跟三奶奶一样,生上一堆的孩子,一半像你,一半像宣子哥。”
大丫笑着瞪她:“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怎么说起话来满嘴的不靠谱。”
旁边的婶子给大丫绞面,绞完了脸上更白皙,眼眶黑黑的更加明显,大丫自己在脸上涂了一层膏子,又擦了些粉,勉强盖住了些,但是还是盖不住无力的眼神。
四喜捡大丫一脸阴沉,只能在一旁碎嘴子逗她开心:“过一会儿啊,你在车上睡一觉吧,马车上好睡,晃呀晃的跟摇篮似的,人家都说要闹洞房,新郎官要喝过三旬才能进洞房呢,你可别等不到宣子哥进来就睡着了。”
她这一直都在提醒大丫,千万别昏了头,听了奶奶的话。
眼睛还是不住往外看,那个死男人昨天说的好好的,这会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四喜娘于氏也来了,给大丫调整了一下妆容,大丫在娘的装扮下,越发好看。
婶子和三奶奶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靓丽的美人,不住的夸赞。
“于大姐,你家这妞妞真是好看呀,以前穿着布衣布衫不觉得,今天换上新娘的红衣,真是俏丽的美人,我看戏台子上面的娘娘都没你家妞妞好看呢。”
“你也不看看于大姐,人家底子好,生的妞妞自然也好看,你看咱几个。”
村民调侃几句,也没有恶意,倒叫于氏不好意思起来,不知为何又想到下落未明的相公,孩子爹都没看到大丫今天出嫁的情形,有几分辛酸涌上心头。
一旁有人看见于氏眼眶润了,打趣道:“于大姐嫁女儿舍不得了吧,以前家里有大丫操持着要少费许多心,哎,当年你们也不多生几个,等一个个女儿都嫁出去了,更有你伤心的日子咯。”
这话一出,一片死寂。
正巧这时候外面一阵鞭炮响,有孩子叫道:“快些快些,刘秀才来接新娘子啦!”
第35章()
大源县这边都是中午拜堂;下午夫家要办酒;办酒期间要给新郎敬酒;其实送入洞房的时候还不到黄昏;因为刘家远;所以早早就到了;要赶在正午前回到县城。
听倒这话;主屋里面的人一阵激灵,连忙把装扮一新的雪娟往这边送。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在说:
“咋回事呢,雪娟咋来这边呢?”
“秦婶这又是唱哪出啊?”
秦氏偏心这件事旁人都有所耳闻;看着架势更觉得不对劲。
“出去出去。”秦氏往外推着这群叽叽呱呱的婆娘们,低声叮嘱孙氏把大丫从侧门拉了出去。
门外的人婆娘们没见过这样的,哪有到接亲时候临时把两个新娘子换房间的呀;稍微长点脑子的都看出来的;煞有介事的说起这件事。
“依我看呐,老秦氏是想把自己的孙女嫁去刘家呗;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嘛;刘家公子年轻;刘家又是大户人家;不长眼睛的都知道刘家公子肯定好过王家那老头啊。”
“这样刘家能依嘛;那刘公子好歹也是个秀才,人家若是去告官;她们也不占理的。”
“嗤,这种事情怎么告官;新娘子是你自己拉回家的;就等着在被窝里面打架吧,刘公子看中的可是大丫,她老秦氏非要把自己亲孙女往刘家送,到底要不要脸。”
“嘘——你咋又提这茬,不是说不能讲了吗?”
“建生叔在的时候不让讲,如今人都走了,有什么不能讲的,老秦氏就是可耻,不要脸,逼死了人家娘,还不让旁人提起这事。”
“就是,真是臭不要脸啊,哪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禽兽。”
话说的杂了,越来越多人加入聊天的队伍中,里面甚至有个陌生的声音顺着这话问:“婶子你真行,咋啥都知道啊,你说老秦氏逼死人家娘,是怎么回事。”
那人说到兴起,停都停不住,喋喋不休的说道:“当年啊,人家老大娘才是建生的媳妇呢,谁知道哪天跑来个女人说她怀了李建生的野种,,非要逼人家给她让位啊,建生媳妇哭了几日,有一天就跑到河里投了河,多可怜的女人啊,生下老大不到两个月呢,老大那时候还小,啥都不懂,李建生后面娶了这个秦氏,又求族长封了大家的口。嘁,做了这种事情,还好意思下手对付人家的后人,真是心狠手辣啊。”
旁人听的兴起:“那可不,当年不是李建生护着,老大小时候就被这女人弄死了,不然李建生咋这么早就死了呢,听说是被她气死的。”
。。
正说着,第三轮鞭炮也响了,响声越来越近,说话人的声音也听不清楚,孩子们跳着笑着往里跑,一窝蜂的往西厢门口聚,刘宣之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走着一路给孩子们发糖,孩子们得了吃的还不乐的跟什么似的,沿路都说吉祥话,逗的刘宣之更高兴了。
这地儿的规矩就是这样,新郎官大方的就一路发,抠门或者家境差一些的就进门发上一波,但是再抠门的人,遇上人生大事还是要讨个喜的,因此刘宣之不仅发糖,还发穿着红绳儿的铜钱,孩子们得了铜钱更加高兴了,连连恭喜刘秀才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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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已经被孙氏转移到东厢,眼看着刘宣之要推开西厢的大门,一颗心就要蹦到嗓子眼。
孙氏见大丫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一把拉住大丫,死按在椅子上,厉声呵斥道:“大丫头,你昨天怎么答应奶奶的可别忘了,今天必须跟着王家的轿子走,你要是敢作死,明儿咱谁也别好过!”
她忘了四喜还在身边,四喜拽着孙氏的手,毫不客气的说:“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跟我姐定亲的人是宣子哥,凭什么要替你们女儿嫁给那老头,你爱嫁自己嫁,我们不乐意嫁。”说罢拽着大丫往外跑,推了一下门,才发现被锁住了。
孙氏一脸得意,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跑啊,叫你跑啊,看你长了几条腿能跑到哪里去。
门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看来早就计划好了,若是大丫反悔也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宣之领着雪娟走。
孙氏秦氏二人这脑子可真不是盖的。
四喜慌了,真的慌了,严铁柱去哪里了呢,若是他在,叫他从外面打开门就是了,可偏偏这个时候,这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那一刻她真从没恨过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做不了就别说大话,许诺了人家又做不到!
外面一阵闹哄哄,即使她喊破了嗓子估计宣子哥也听不到吧。
绝望,如掉进无敌深渊一般的绝望涌上心头,四喜从未尝试过有过这么绝望的时候。
沮丧中被人拉住了手,是大丫,她头上盖着还没掩下来的红盖头,一身的红衬得她的肤更白皙,更美艳,更可人,也更可怜。大丫的眼眶中早就潮了、润了,她任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把别人牵走。
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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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之刚抬起手要推门,那群孩子又开始起哄:“新郎官,大丫姐在东厢呢,这里面是雪娟姐。”
俊俏的新郎官穿了一身红衣,头上戴着红带子,虽是稚气的脸,带仍能在稚气的脸上找到许多自信的神情,原来这就是城里来的秀才相公。
小孩子们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秀才相公——当真是俊,跟大丫姐很般配呢!
刚才婶子们议论事的时候,这群小孩也听到了,知道大丫姐被人拽去东厢了,这么好的相公可不要领错新娘子招人笑话。
所以他们好心提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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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之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这回轮到孙氏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雪娟在里面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她想看又怕揭开的那一瞬间刘宣之会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是她,所以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听到外面没有声音,她才狐疑的解开盖头。
一阵短促的鞭炮声响。
雪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扯开盖头就往外跑。
短鞭炮响,意味着新郎官接到了新娘,透过窗台的缝隙,她很清楚的看见那个年轻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年轻人,一脸喜气的抱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那人虽然盖着盖头,但是她到死都认得那是谁。
凭什么?
计划的那么周详,为什么在敲门的那一瞬出了差错,到底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冲出房门,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刘宣之恰巧在那一刻带着一些好奇往这边看了一眼,便只有这一眼,她就能确认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心里从未有半分自己。
雪娟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全身犹如置身在冰窖里,卡在那处上不上,下不下的,没有半分自在。
眼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抱着自己如意的女人,挂着人生中最幸福的笑容,把她送到马车上。
别的新郎官接亲都是牵着新娘子走的,这个刘宣之到底对大丫是有多满意,才会露出这么幸福,这么愿意疼惜她的样子,他想展现给全天下看。
孩子们在一旁热闹的起哄,一边鼓掌一边恭送这个“史上最大方的新郎官”,新郎官抱着心爱的女人,可没有功夫搭理他们。在少爷的嘱咐下,家丁继续给赏钱,特别是刚才说了真话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