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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待温夫人拜见后,亦跟着拜了,说了几句吉祥话,不显山不露水,平淡却不失礼数。
“老妹妹,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姊妹俩竟然真的能有再见一日。想当初你选儿媳时来京,这一晃眼,你孙女都做了娘。”牛老太太命一如花似玉一身丫鬟装扮的姑娘拿来西洋镜,仔细看了看温柔,点头称赞,“到底是你孙女,竟有你当年几分样子。”
温老夫人摇头笑道,“别在我这里说客套话,咱们姐妹俩多少年下来的交情,老姐姐,我这孙女怎样我心中清楚,亦不过又是一扶不起的阿斗,如我当年一样。没眼力没心思,整日只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说难听点儿,就一东北傻袍子。”
“哈哈,你还是这般逗,走,同我一起去换件衣裳,穿了一上午,一身汗。”牛老太太冲着温柔招招手,让温柔扶着她,领着温老夫人便去了里间更衣。
门一关,外头吵闹声尽消,屋内灯火通明,不开窗子亦不觉得憋闷,大大的屋子,中间只用一屏风隔断,外面即开门可见的有一张软榻,几把椅子一张八仙桌,看地方,可围坐十一二人样子。屏风内隐隐的显着一张拔步床,内里设施齐全,周围饰品更是奇珍异宝显出其主人不凡身价。
牛老太太挥手让刚才为其拿西洋镜的大丫头端茶上水,自己则歪到榻上,上去后笑说,“我这年岁上去了,一日总是睡不够,不比你们小年轻。”
温老夫人不客气的做其身旁,身子跟着一歪,摇头叹道,“可不是,当日我还记得你带着我在你们家那个院中满院子跑,末了你的凤头钗掉到地上,碎了,当时把你心疼的,要哭哭不出来,若不是姐夫回来知道又为你买一支,你呀,指不定多久才能睡着。”
“呵呵,还真有这回事儿,说其你姐夫啊,这辈子,虽然同我过得日子不算短,但真真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他临走得病那会儿,一辈子操劳,又是何必。”牛老太太语气中未夹杂一丝难过,仿佛那说的并非其早亡夫婿,而是昔日还在的好友。
温柔怔怔的看着温老夫人与牛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即便说道旁人以为不应说的禁区,可两人照说不误,百无禁忌的极致便是无所顾忌。
说了许久,温老夫人握住牛老太太手,“姐姐,做妹子的没骗你吧,我说三十年后定要风光回来,虽然此次风光不足,可怎的,也算是回了故土,咱们老姐妹又能朝夕相处了。”
牛老太太应下,“你这人,大小便一说一准儿,我再无不信你话的时候。”
说罢,牛老太太转而看向温柔,“你这孙女已然嫁为人妇,此时带过来是为那般?前儿我听你说要带孙女来,还以为你想为你家姑娘找人家呢。”
温老夫人毫不避讳,直言,“我到有那个想法,可这丫头不是更让人着急。都做了娘的人,竟然不知多出来走动,京城的妇人认识的不出一个巴掌,没法子,到头来也只能我出马为她谋划了。”
“她家老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家宗儿年纪小,才接了他爹的袭位,如今朝堂上到也没他说话的份儿,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包了。回头过两日我进宫谢老太妃赏赐时,顺道为你探探风声,总可以吧。”牛老太太看来是真与温老夫人关系好,明面儿上能说出此话,温柔不止动容,更为困惑,这人究竟同温老夫人是何关系?
若问这牛老太太如何同温夫人熟识,又曾成了现下这般要好关系。这还要从温老太太年轻时说起。温老太太比这牛老太太要小上十几岁,可别看如此,两人关系格外要好。说起来,这牛老太太与温老太太并无亲戚关系,但巧就巧在,当日牛公未立战功时,两家住得近,两家往来又密,且温老太太乃其母老年得女,按辈分应唤牛老太太一声阿姊,于是,这姐妹情缘便定了下来。
温老夫人从小便聪明机灵,是个少见的精明人。而牛老太太亦是如此,当日嫁与牛家,离其娘家甚远,平日不得见,每每思及家中幼妹便会找温老太太一解愁苦,一来二去,这两人彻底成了闺蜜。后来温老夫人嫁了温老爷,跟着去了维扬,期间温家数次劫难,皆是牛老太太出手,为其遮挡下来。两家之牵绊越发深了。
温老夫人自是千恩万谢,牛老太太虎着张脸,直说自家姊妹,若再如此客气就太外道了,这样,温老夫人才不再提着话。
休息两盅茶时间,牛老太太换套寿星服,准备再出去待客。温柔接到温老夫人眼色,稍一回味,转而帮着牛老太太换装。老太太甚为欢喜,直夸赞温柔,与温老夫人言道,“怎不好了,我瞧着就很好。斯斯文文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这才是过日子的人。虽说是有些小家子气,可这样的人才能拴住那样的男人。她们家老爷我也认识,当年其科考结束得了探花后你姐夫还请过她,我当时亦跟着见了其母。林老太太便是如你孙女这般的人物,要我说,一家一个活法,林家就只得有这样的当家主母,否则都不得兴旺发达。”
温柔不成滴妻,已为事实,续弦终归不如原配地位高,但也要分人。温家当日不行,可时至今日,温柔族弟一个个出人头地,崭露头角,加之温老夫人温老爷等在京中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眼下再看温柔与林家,不说嫁底了,却也是匹配得上的。
当然,牛老太太那话也有水分在其中,却也足够温夫人听得眉开眼笑。
温老夫人到淡然,“儿孙自有儿孙命,一时人说一时话,我到不在意别的。只要孩子们自己个儿过得好变成。”
“对了,我记得这丫头有个胞妹,可是?”牛老太太在出门前,忽的冒出这一问题。
温老夫人面上不动声色,只道有的。牛老太太点头,想了下说让温老夫人改日将其带来看看,她喜欢亲近那些年轻小姑娘,有活力,看着她们,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
温老夫人继续不动声色应下,身后,温夫人倒是满眼欢喜,激动不已,张嘴便想上前几步,被一旁的温柔眼疾手快的拦阻。
笑话,人家不过说了一句,你就上赶着往上跑,再热乎的关系也禁不住这般摧残。再说,这牛老太一切行为还不尽看在温老夫人的份儿上,没了温老夫人,人家又怎会搭理她们?况温老夫人都无所动静,你一小辈这时插话是否太不尊重人家了?
到了外头,牛老太太热络的将温柔推出,期间,四王王妃乃至太妃来时,皆将温柔介绍,奇怪的是,说林夫人似乎无温家姑娘跟惹人注意。温柔不明,就算人走茶凉,可这官场是否下降速度也太快些。
更令温柔不解的是,这牛老太太究竟有何等本事,竟让一干王妃另眼相看,其过大寿无不送礼,还以长辈尊称,单单一国公夫人,这等礼遇是否过了?虽然她温柔非古人,亦对这时代礼数尊卑一知半解,但官职大小她还是能清楚的。如此一来,温柔只能猜测,这牛老太其背后,定还有更为强大势力。
过不出其所料,竟还真有,且还让温柔猜准了。
第六一章 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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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到晚才得以还家,一身各种胭脂水粉味儿,如海到无所谓,到是她自己觉得难闻异常,叫着嚷着非要沐浴,大半夜还是折腾了许久才换了衣衫上床。
临入睡前,挨个看了大宝二宝三宝,给仨一人一个热乎乎的晚安吻后,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卧房。
“今儿我算长了见识,原来当初你领回家的那些太太夫人们还都是含蓄的,今儿我才知道,古人言女子猛如虎,不欺今人呀!”温柔微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感受。
林如海失声而笑,凑到温柔身旁,坐起身子将温柔脑袋搬到他肚上,轻轻为其揉头,“做不来大可不做,没必要难为自己。”
温柔嘴角微张,发出一声咏叹似的呻吟,舒服的扭扭身子,道,“不是有话这样说,吃一口饭行一行事,多大的晚做大少菜,我怎的现在也是你林家的一家主母,若是之前,我装小家子气,躲在内宅是无人说。可眼下不成,不为别的,只为了能给咱家玉儿日后找个合适相匹配的夫家,我这做娘的,都不可再如前一般,一问摇头三不知,跟那傻子无区别。”
“呵呵,你到会贬自己。”林如海手上力气不送,继续道,“算了,随你高兴,可若是实在做不来,也别太勉强。”温柔明面上不言说其现在如此是为了林如海的前程,那是估计林如海做男人的颜面,林如海心中明镜似地,他也不言明,权且看温柔能走到何种地步。
温柔推开林如海的手,一翻身也做了起来,双眼亮亮的对林如海道,“老爷,你可知今日我去祝寿的那位牛老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几位王妃亲自出面,还有老王妃也去了,各个都只为给她祝寿。这样的尊荣,就是跟我说她只是一小小八公之首的亲自我死都不信。”
既然两人都无了困意,温柔又是头一番像林如海问起朝中人情世故,林如海便一一为其解答。据林如海交代,这牛老夫人本身地位不小,但最最重要的是,其亲生大姐被选入宫,本事待选的妃嫔,却因为宫中密事悄然去了。若事情至此便算完事儿,但偏巧当日起姐好似为了宫中大人物死的,而那个大人物便是当今还存在的老皇太妃。老皇太妃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只因她是个长寿人,算是现今仍存活在世上当年皇室妃子唯一一位,故而当今圣上对其礼遇有加,甚为孝顺,也因此,其平日并不过问世俗之事,但一旦过问了,一准儿会心想事成。而那老皇妃又是个不太好像与的,最喜欢亲近的便是曾救过她命之人的妹妹,即牛老太太。
“乖乖,真真看不出,老太太居然上头有人儿!还是那般大的头衔。怪到今日这般达官显贵来祝寿凑趣,原来都是另有所图。”牛老太的脸并没有那么大,大的是上头那位。
温柔心中啧啧称叹,这要多长的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