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住土壤,暴雨之下这大坝一旦冲垮,就不止是山洪,是亿万吨泥石流了!
春雷已炸响,它还能撑多久?
阿旺走到这儿就不肯过去了。
沈砚却还想更近一点:“我想看看坝里的水位,不知水位,这趟来得有什么意义?”
沈复脸『色』有些发白,难得地驳斥道:“阿砚不要胡闹,再走近了危险,我们这就折返!”
沈辉也劝道:“是啊,妹妹别过去了,这些事自有水务的人来察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崔侯还在这呢!”
都走到这地步了,不看一眼和无功而返有什么分别。沈砚心有不甘,只听着轰隆水声,觉得心跳都快了。
钟意和林敢的眼神也是不赞同,他们两人自也看出这水坝暗藏凶险,多逗留一刻都是心惊胆战,“侯爷……”
崔岑抬手止住他们想说的话,上前一步道:“七娘子若信得过我,我过去查探一番。”
“侯爷!”“崔侯!”众人大惊失『色』,沈复一个箭步拦到崔岑面前,眼睛都瞪大了一分,“崔侯万万不可!崔侯身份贵重,若有任何闪失,我郓州万万承担不起!”
“明举不必担心,我只是绕过去远远看一眼,这水坝是有冲坝的危险,但这一时半会儿我站得又高又远,不会有事的。”崔岑倒不以为意。相比之下,他更觉得血『液』沸腾,那巨大的水坝和轰鸣水声,似巨兽咆哮激『荡』,越危险越有说不出的诱『惑』。
若不是有这些人跟着,只凭他一人,他早就过去了。
林敢站出来道:“侯爷若执意要去,就请让老朽去罢。老朽受北地万万人所托,万不敢让侯爷立此危墙,这几步山路老朽还不放在眼里,侯爷请住!”
说罢几个起跃,人已在两丈开外。
“林叔!”
“钟意,”崔岑唤住自己的近卫,“不要紧的。”
沈砚顿觉沈复几人责备的目光兜头落下来,暗暗叹了口气。
一时无语,众人都悬着心只盯着林敢的身影起落,看着他走到水坝近处观望,直到约一刻钟后林老将军安全折返,才把心落回肚子里。
林敢的脸『色』却不太好:“侯爷,这水坝危矣!水位离坝口只有丈许,最险的还是那坝体经年失修,有多处开裂崩溃迹象,要速速叫牛角坳的村民搬离才是。”
崔岑向沈复看去,这就不是他的事了。沈复点头道:“多谢林将军不惜危险查明情况,我们这就回村,叫村长来商议此事!”
众人都没有异议,脸『色』凝重地原路返回。
阿旺听得半懂半不懂,小脸满是惊恐。吴娘『摸』了『摸』他的脑袋,牵住他的小手。
才刚回到村后进山口处,崔岑三人就敏感地察觉到村里的气氛凝肃又躁动。好些人家大白天大门紧闭,又有好些人脚步匆匆往一个方向去,似隐约还有哭声笑声。
阿旺一见这情形似乎猜到了什么,吓得脖子一缩,拉着吴娘的手就要跑:“快躲起来,你们快来我家,快!”
崔岑和沈复几人不明所以,阿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拉着吴娘跑开了,沈砚选择跟上。崔岑使了个眼『色』,钟意悄然退开,剩下的人都护着崔岑,跟着沈砚跑去。
阿旺的家有一道泥墙,众人都进来后,阿旺赶紧把破木门一关,吓得大口喘气。
“怎么回事?”沈辉只觉他三十几年来从没这么狼狈过,冲着阿旺的语气不自觉就有些恼怒。
“他们来了!那些人来了!”阿旺吓得忙叫他轻点声,“你们等会儿,我先进屋和我爹说一声,你们千万别出去!”
他们?沈砚皱眉,眼角余光忽瞥见林万峰,这个大侄子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在微微发抖。她心头忽升起一个极其荒诞的猜想。
她朝林万峰走去,和他走开几步,开门见山道:“大侄儿,你为什么会知道牛角坳这个地方?”
“姑姑……”林万峰望着她澄澈的眼睛,有些答不上来。
“连沈辉堂哥都没来过这里,你却知道路径,你来过对吗?”沈砚的眼神越发锐利,“你不止来过,你还是和别人一起来的?让我猜猜是谁……桑园里你这一辈的孩子,沈辉表哥的儿子才刚十岁,剩下就是你爹沈耀的两个儿子,也就是你的两个弟弟,一个十七岁的沈腾,一个十六岁的沈朗。”
第十八章 慢着!()
沈砚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虽然她期望是她猜错了,但林万峰躲闪的眼神道出了实情。这一刻她生出了些微的羞耻感,那是身为同姓同族的愤然和惭愧。
林万峰有些紧张道:“两年前我跟着来过一趟,见他们闹得有些不像话……就没有再搭伴过。”
沈砚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侄儿只是庶出,自然约束不住那两个小霸王,甚至他去告状都没人理会。沈腾和沈朗小小年纪已十分跋扈甚至虚伪,在大姑母面前惯作乖巧,但是那浑浊的眼神骗不了偶尔去做客的沈砚。
无数亲长一重一重溺爱,把两个小人养出了无法无天的气『性』,也不知到最后会是谁害了谁。她朝沈辉的方向示意道:“堂哥知道这些吗?”
林万峰摇头,低声道:“小叔只当他们是在桑园附近玩耍罢了。”
沈砚冷笑一声:“那还等什么,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既知道是谁在作怪,就没什么安危顾虑了。她可没有家丑不外扬的想法,看看这牛角坳谈“沈”变『色』,白日里紧闭门扉,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毒蛇猛兽来了!
不过……“你就不怕回去后,大姑母迁怒于你吗?”林万峰的意图很好猜,他是要借自己一行人发现附近山村的异样,刚巧又撞上了两个弟弟作恶的时机。可想而知,若局面闹得不好看,带路的林万峰会是什么后果。
林万峰抿了抿唇,年轻人的眼中『露』出几分坚毅,沉声道:“如果能叫两个弟弟有所收敛,我值得。”
沈砚顿了一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有说什么。
这情形落在不远处的崔岑眼里,不免觉得有趣。沈七娘子个子还没她侄儿高,这像模像样的安抚姿态,又老成又别扭,但又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这人身上总是这么矛盾,越看越捉『摸』不定……
“哎呦!”阿旺带着他爹从屋里出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看到小院里多了这么多人,唬得差点跳脚。
“大叔,你不必惊慌,”沈砚几步上前,柔声笑道,“我们这就走。”
“不行!”阿旺和他爹异口同声,阿旺急道,“姐姐你们不能走,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会、会欺负你的!”
阿旺不知道怎么解释“欺负”,但他知道那是很可怕的事,急得伸手一把抓住了沈砚。
阿旺的小手又黑又有泥污,但是沈砚心头温温热,只觉手心里一片柔软。
沈复皱眉道:“阿砚不急罢,我们先看看是什么情形,问问村民。”
沈砚却激进道:“这里是郓州,是大姑母家附近的桑园,堂哥你说是不是,这儿还有我们不敢见的人吗?”
没错!沈辉老早就这么想了,这一路的狼狈早已勾起他的心火,听沈砚这般说辞他竟觉十分痛快:“妹妹说的不错,我们还是不给这家添麻烦了,出去看看罢!”
崔岑自然没有异议,沈砚就温言叫阿旺松手,众人开门出去。阿旺和他爹吓得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会儿,也小心地远远跟在了后头。
要找到出事的地方并不难,哭闹声隐隐约约,众人循声而去,不一会儿来到村东头的一个院子。
这院子也垒了一道泥墙,院门已闭,有一个中年汉子抱着脑袋蹲在门口,稍远些围着三三两两村民,均是指指点点,脸『色』有木然也有愤慨。
压抑细碎的哭声和喝骂声就是从这院里传来。
“作孽啊,好好的媳『妇』被这样糟蹋……”
“……孙老汉又被赶出来了,他这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还能是什么滋味,自己婆娘和女儿被别人压住……可也不能怪他不是男人,刀子架脖子上!”
沈砚听那些村民轻声低语,再看门口那农汉瘫坐在地痛苦又麻木的神情,顿觉一股怒意涌到了眼睛里。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个小畜生竟学人欺男霸女!
“哎呀!”“哎呦!”一旁的村民见到他们过来,忙四散着跑开了,惊慌地躲去拐角、门后,竟避之如蛇蝎。众人心里都有些异样,如此待遇实是从未有过,脸皮薄的如林万峰已是头都抬不起来。
这一下散开,倒把之前见过面的沈牛杰几人『露』了出来。沈牛杰的一双三角眼看到他们,顿时贼亮。
这时钟意也不知从哪儿蹿出来,脸『色』沉沉有几分难看:“侯爷,沈公子,我方才早来一步打听过了,这里头是孙老汉的家,孙老汉的妻子和一个女儿还在屋里。那两个畜生带了七八个护卫,也在里面。”
顾忌着还有沈砚两个女眷在,钟意说的含糊:“我问了一圈,都说这不是第一次,这几年牛角坳好多人家都被……光顾过。”
“还带护卫?”沈辉被气笑了,“什么人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还显摆!”
沈复只觉得为什么要叫崔岑撞见这些事,把郓州的脸都丢尽!他眉间极是恼火,怒道:“踹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朗朗乾坤敢这样横霸乡邻,丧尽天良!”
几人说话也没压低声,那门口的沈牛杰听见了哈哈大笑,带人上前拦道:“你们也是赶巧了,不知几辈子修的福分能见到我们公子!不过里面还没完事儿,小娘们刚刚开荤还在嗷嗷叫,再等等罢!”
他又朝边上使了个眼『色』,顿时有一人跑开,大概是要去叫上村里的闲恶汉,崔岑他们也没阻止。
“崔侯,踹门罢。”沈砚走到崔岑身边并肩,冷声道。
沈牛杰闻言立刻把目光转到沈砚脸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