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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可回来了!”吴娘担心坏了,又是心疼又是松了口气,“快把蓑衣脱了,回去屋里泡个热水澡。”
沈砚也知道是自己任『性』了,但这一趟她不趁雨逮着机会,明日崔岑住进礼宾馆,她想混进去就不那么容易了。幸好崔岑不止胆子大,人也理智,倒是能听进去几分,不枉她费了这许多口舌。
“快快,快回屋里去!”吴娘见她脱了蓑衣后衣裙湿淋淋的,吓得喊了两声佛祖,“可千万别着凉了,这天气病了可不得了!”
沈砚赶紧提着裙子,在带屋檐的围廊下小跑起来,快到她住的主屋时,忽然瞧见东厢门口有个小人穿着寝衣在望着她。
是沈瑄。
大概是没料到她这样狼狈,沈瑄的神情有些惊讶。
沈砚不知她是没睡在等着自己,还是自己把她吵醒了。大约是她今晚酣畅淋漓做成了一件事心里正痛快,她忽然对沈瑄做了一个从来没做过的动作。
她抬起一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很俏皮。
沈瑄果然惊住了,但她马上反应过来,笑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沈砚便回到屋里,阿桃阿杏赶紧把她推进屏风后面,热汤热水都已备好。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沈砚泡在浴桶里,直到昏昏欲睡,才将心神回归到平静。
她原是装聋作哑多年,万事不理,此番崔岑南下欺郓州无人,叫她看见自己骨子里也还存着一两分好胜之心。是了,事情还没结束,她要赶在出嫁前,先打发了这个燕地的男人。
第五十四章 范跳跳()
首发; 喜欢请支持正版~设置了购买比例,补足立看新章~ 说着她朝儿媳王茉望去,武陵王氏点点头; 李氏便转头继续道:“这时候崔侯不在燕地慰问灾情,我觉得不难猜,左右不过是来江南讨钱的。”
这似乎已成惯例。江南因着远离中庭; 富庶的阡陌水乡又养不出骁勇善战的步兵和骑兵; 百来年一直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里破财免灾; 变成了几方的钱袋子。
这种平衡之道,起初十分叫沈砚惊艳。要知道兵大爷都是爆脾气,如何同时安抚好这几多人; 真的颇费思量。
沈复也想不出其他答案,叹声道:“但愿如此; 只为求财倒好打发; 只当郓州为北边难民积德行善了。”
但若果真是这样; 他心里又微微有些失望,原来燕侯崔岑也不过如此。
沈砚只竖着耳朵,闷声吃饭。
李氏想到近日崔岑就要登门; 顿时没了胃口,“去年那场大旱来时,我已知道会是这样。复儿你瞧着,崔家范家郑家刘家; 不久就要挨个上门了。你们吃着罢; 我且下去吩咐布置一番。”李氏起身; 又叫人把她面前没动过的几个碟子给儿子三人送去,“尝尝这梅花烙肉,割的是小鹿腿肉。”
婢女将其中那道鹿肉送到王茉的桌案上,王茉忽然皱眉,避过脸干呕了几声。
李氏顿时走不动了,“这是怎么了?”她瞧着儿媳微微羞红的脸『色』,忽然反应过来,朝王茉平坦的腰身望去,“茉儿莫非是有身孕了?”
对着李氏惊喜的神『色』,王茉更不好意思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声若蚊蝇:“才刚两个月,儿媳听说孩子小气,要等过三月坐稳了才好声张,所以就没立时告诉母亲。”
李氏这时哪还怪罪她,忙亲自把那碟鹿肉挪开去,又朝沈复看去,“你早就知道了?”见儿子笑着点头,便佯装要打他,“既然知道她闻不得腥膻,早不护着你媳『妇』?这可是你的儿子,我的亲孙子!”
婆婆这样责备丈夫,王茉心里又暖又甜,忙拉住李氏的手:“娘不要怪夫君,我这些日一切如常,不曾有过这么大反应,想来是今晚桌上的青梅酒叫泛酸了。”
酸儿辣女,李氏听了更是高兴。
沈砚终于逮到机会上前,“恭喜嫂嫂,我就要当姑姑了。”
“妹妹别忙着笑我,”王茉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握住沈砚的皓腕,“这两年你若是嫁了,凭妹妹的才貌,定也是让我早早当上舅母的。”
若换个脸皮薄的,只怕此刻要把脑袋低到桌子底下。但江南士族对家中女孩儿,从豆蔻之年就慢慢教导了两姓婚姻的联结纽系,要叫女儿担起联姻的责任。
在座都是最亲的亲人,且沈砚面厚心木,就不见她有什么脸红:“嫂嫂倒是不吝夸我,我却哪里有什么才干。”
王茉长眉微微一挑,柔声笑道:“旁人只知妹妹喜爱凿磨砚台,我却知阿砚也能书会画,只是『性』子安静不张扬罢了。”
沈砚笑了笑,没有否认。凿砚可不只是拿刀拿锤,也要构图描样、雕刻铭文,粗通书画是附带的门槛。
李氏懒得听她们两个说这些女孩家家的话,也不忙去安排洒扫布置了,只围着王茉问东问西,又叫准备礼物赶紧通知亲家。絮絮叨叨着李氏又说了个今早刚得的消息,“说起来你三妹沈璧也有了身子,今天捎了封信过来。”
“可是嫁去荆南刘将军的那个妹妹?”王氏略微想了一想才笑道,“恭喜娘就要先当外祖母了,我明日也要选些『药』材和玉器做贺礼,还要请娘你教我。”
实则王氏做为长嫂,对沈家几个弟妹的婚嫁去向都很熟悉。但婆婆李氏对几个庶儿女都淡淡的,她也就不想显出自己机灵。
“可不是她,就嫁在荆南。这离得近了,到时候生产我说不得还要去坐一坐。”
沈复和沈砚两兄妹『插』不上她们的讨论,便走开几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沈复见母亲没有注意他们这边,悄声向沈砚道:“我前些日看邸报,瞧见川蜀派出一支人马来郓州,由礼赞官刘仁带队,四月中旬就可抵达,阿砚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哦?哥哥这是要向妹妹提前透信啊,沈砚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川中刘家要来乌镇提亲。至于提亲的对象,自然就是她了。
第五十五章 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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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早就目不转睛盯着了,阿福说的不错,洮河石产自深水之底,质密坚韧; 极有分量; 眼前这块绿中隐约带蓝的上百斤石料现在竟是她的了!
书上说洮砚“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 这些美誉只有配着眼前实物; 才能叫人真正领会一二。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一把:“不可思议……”
“怎样,七娘还喜欢吗?”钱掌柜见她反应; 嘴里假假问她,“若不是老朽这辈子只专注掌眼; 于凿磨功夫上差些,定是要留给自己打发余生的。如今送给七娘,也算适逢其会,七娘且收下罢!”
老人家目光慈祥; 满是鼓励; 沈砚心上一时竟有些热辣。她抿了抿唇,点头道:“有朝一日; 定不叫师傅失望。”
就像她曾对吴娘说过那般,在她心里; 凿砚多半是为消磨时光。由此而对石砚相关事物的探究; 都是附带的; 只因她行事不喜浮表一层。钱掌柜难得在她身上走眼; 但要她仔细凿磨一方不糟踏石品的砚台,也并非做不到。
钱掌柜欣慰地合上砚匣,末了不免留恋地拍了拍:“走喽,老伙计你得换个地方待喽!”
“掌柜的放心,”阿杏忙作势扑上来抱住乌木匣,“我们几个一定好吃好喝招待它!”
众人不忍发笑,将这一丝砚石易主的伤感也抹了去。
买石头用的是沈砚的私房钱,石料未成佳砚前,并不像隔壁翡翠『毛』料那样昂贵。沈砚付完账后,又瞥了隔壁一眼,那个男人却不再默契地转过视线。
她皱了皱眉,告别钱掌柜。
沈砚走后,还站在外围观看赌石的男人才侧过脸。春风里湿润的水气映化在他眼中,变成冷冷清光。
江南河泽遍布,山丘林立,婉转高低间不适车马,时人出行多爱乘轿。街巷咿呀声中,沈砚叫阿桃阿杏和轿夫跟在后头,又叫吴娘和她并步缓行。
这是有话要和吴娘说的意思。
“吴娘,你可注意到方才那个男人?”沈砚长眉微蹙,慢『吟』『吟』思量着,“他不是南人,他很危险。”
吴娘无论何时大半心神都放在沈砚身上,自也看到了隔壁赌石的景况。她挨着沈砚低声道:“娘子怎知他不是南人?”
“这不难猜。江南早就兴起赌石之风,尤其是乌镇,因我爹坐镇此地,更叫奢靡横行。你看他那样大手笔,却对解石结果并不放心上,这种大户是赌石界的最爱,我二叔混迹于金石巷,却未曾听他提及过此人,此其一。”
“其二,那人叫赌到出翠为止,若非他不清楚这其中的花费,便是他有这财力。老实说就连我爹也没这样的豪气,放眼江南,有这财力的几家公子,你看他才二十三五模样,有钱都是公中有钱,谁做的了主这样去赌?我瞧他只是新鲜,玩一玩罢了,倒不是图这点绿货。”
吴娘啧啧惊叹,指了指天上:“照娘子这样说,这是过江龙啊。”
当世间五大姓,刘是皇家,博陵崔氏,太原范氏,津口王氏,荥阳郑氏,均是几百年传承。乌镇沈太守家与之相比,不过是才刚懂得穿衣吃饭的蹒跚小姓而已。
沈砚点头,算是应了吴娘的话:“你知我向来对这些事作壁上观,但这人来的时机太巧了……我爹毕竟是我爹,我只怕他要吃亏。”
五大姓过江来到乌镇,也只有主政郓州的沈太守值得来会一会了。
对沈砚“作壁上观”的举措,一直是吴娘心中一大疑『惑』。难得见她主动提起,吴娘趁机道:“七娘说的时机,可是上个月你曾提起的那一桩?只是这与我们使君又有何干呢,我们郓州向来不掺合这些朝堂之事。”
吴娘也和旁人一样尊称沈太守为“使君”,她嘴上虽是这般问,但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换了往常,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