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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宇诚恳道:“顾医生,我已经去过很多家医院了,但是没有一个专家能给我答案,他们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记忆,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帮我。”
大部分医院里的专家级人物都是什么样的,顾朗很清楚,他们经验丰富,本事高超,但是同样的,也很少有人会相信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斥之荒唐。
“那之前的检查”不等他说完,楚向宇已经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他:“这是在医院里做的ct、磁共振和造影。”
顾朗仔细观察他,相比于刚刚救上来的茫然和无措,楚向宇此时此刻已经显露出一个教养良好的青年应有的礼节,可见主导他的还是楚向宇的记忆,而不是项羽的。
“等我看完再联系你。”顾朗看了看表道,“我还有课要上。”
楚裕虽然还有不满,但是楚向宇已经十分高兴:“好的,真是多谢顾医生了。”
说起来,楚向宇比楚裕真是可爱多了。
晚上,顾朗和明薇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们坐在露台上,落地灯的款式是优雅的枝蔓,一盏盏小灯笼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酒冰在冰桶里,冰块已经微微融化了,花瓶里插着长茎玫瑰,玫瑰花香萦绕四周,明月高悬,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香风,洁白的窗帘在晚风中浮动,如同夜空里悬浮的朵朵白云。
明薇举着酒杯,她新做了美甲,鲜红的指甲油和水晶钻石相拼凑的图案,亮眼得很,她用指甲轻轻扣着酒杯,发出清脆的一声悠响:“所以呢,你答应帮楚向宇的忙了?”
“很罕见的病例。”顾朗沉吟道,“很难说他脑后的伤口和他突然多出来的记忆有什么关联,但是我有直觉,这件事情有点意思。”
明薇歪了歪脑袋,一缕长发从她耳后滑落下来,顾朗替她挽到耳后去,动作自然至极:“而且我看过他的伤口,非常高明的手术,但是在ct里却看不出什么究竟来。”
“说不定是被穿越了,魂穿。”明薇提了个现在十分流行的词汇。
顾朗就评了一个字:“扯。”
“这可说不准,没人能说穿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顾朗道:“不用穿越那么玄的事情也能做到,比如说催眠,就可以让人拥有一段虚假的记忆。”
他那么一说,明薇顿时没了兴趣:“这事儿还有趣一点,我摊上那破事儿才叫人无语呢。”
“我听说你去管那个花魁案了?”
他们两个都是洗浴完出来的,因此明薇身上只裹了件松松的真丝睡衣,露出雪白的臂膀,顾朗突然明白当初贾宝玉看到薛宝钗的手臂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要去捏一捏了。
然后他就真的伸手掐了一把,轻轻的,也不痛,明薇白了他一眼,回答道:“还不是张菡,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我过去,说白了她就是怕肖家的人呗。”
“哪个肖?噢,京城来的那个肖二吗?”
明珠市虽然不是京城天子脚下,但是其国际地位却胜过京城,一如纽约之名胜于华盛顿,在这样的情况下,京城某些世家子弟也会来明珠市谋求发展,这肖二便是其中之一,他父亲是从小就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功劳赫赫,权势滔天。
而这一次牵扯到小茹案子的,便是肖二的女儿,肖淑。
“最烦这种世家子弟了,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好像他们家家学渊源就了不起。”明薇作为暴发户的代表性人物,和这种自诩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一向合不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当年王谢何等显赫,皇帝老子都要让他们三分,后来还不是没了?什么世家,说得好像往上数几代不是在黄土里刨食似的。”
她精辟地给那些人盖上戳子:“一群煞笔。”
顾朗笑得前俯后仰:“当心你被查水表。”
“哟,我还怕他们?”她阴阳怪气地说,“还以为是在上个世纪的苏联不成,我就是看不起他们,都说三代出一个贵族,这才勉勉强强第三代吧,就好像自己是百年世家了,啧,你不晓得,肖淑那个女人以前看见我,就一脸你个土鳖的模样,还有句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呢。”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通病,从来没有逃脱过这样一个社会分层,人家在金字塔的顶端,你有什么办法?”
明薇嗤之以鼻:“所以千万年来,人类始终没有进步,就算从钻木取火到今天高科技遍地飞,科技发展了,人类本身好像也没有多少进步嘛,自由了吗,解放了吗,我们从封建时代走出来了,但是还是有强权有不平,根本没有变化,太子党依旧是太子党,撞死个人与庶民同罪了吗?”
顾朗不得不打断她的讥讽:“小金鱼,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要想一想,我们也是这样,甚至你我本身也是钱权的受益者,你站在月亮上说这句话,但是你是个地球人。”
她抿了抿嘴,郁郁寡欢:“你说,外星人路过地球,看到我们那么蠢,会不会笑死?”
“可能会,在他们眼里,也许我们真的很愚昧很落后。”顾朗轻轻叹了口气,“可你我都是局中人,能有什么立场来批判呢?”
“所以,小金鱼,难得糊涂。”
过了会儿,她说:“你说得对,我也是庸俗的凡人,只是凡人而已。”
第26章()
大概是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明薇和顾朗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她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她整理一下思绪,问:“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顾朗也想缓解一下刚才的气氛,答道:“说到花魁案呢,是怎么和肖家扯上关系的,难不成是肖二的情妇?”
明薇撇了撇嘴,大为不屑:“估计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群衣冠禽兽,刘邵说案发当天看到了肖成的车。”
肖成就是肖二,在家排行老二,今年五十,依靠着肖家的人脉在明珠市做生意,他哥肖大从政,两人“官商勾结”不要太欢乐。
因为花魁案太轰动,顾朗虽然不感兴趣,却也听了不少:“听说是情夫犯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是这样没错,刘邵也猜测大概是小茹手上有某些人的证据所以被灭口了。”明薇对这种案子也没什么兴趣,懒洋洋道,“张菡觉得肖成就是凶手,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肖家活动活动,多半是会不了了之的。”
顾朗提醒她:“水太深,别去管这件事情。”
“我也这么想。”明薇虽然好奇心强,但也知道贸贸然对上肖家没什么意思,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张菡居然还蛮讲义气的,我有点想不到。”
顾朗忍不住失笑:“英雄每多屠狗辈,侠女从来出风尘。”
“负心最多却是读书人。”明薇趁机挤兑他,“你也算是高学历了呀,负过谁没有?”
顾朗眯了眯眼:“你猜。”
“我们俩一起长大,直到你出国前,我都确定你没有女朋友。”明薇居然还真的兴致勃勃猜测起来,“之后我们俩分开的时间就有点久了,我不能确定啊,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和没有,与你有关系?”
明薇嘴硬:“问问不行么,那么小气。”
“没有提起来的必要。”顾朗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时光永远无法倒流。”
那一刻明薇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一日在海边,浪花翻飞声里萦绕的歌:“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明薇没有再说话,她异样的沉默让顾朗侧目,他道:“不要露出这幅表情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还不行么。”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她生硬地说着,“我累了,我要睡觉去了,晚安。”
顾朗瞠目结舌,心想这女人心海底针,说变脸就变脸,真搞不懂。
然而明薇走后,他却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独坐月下,对影独酌,夜色茫茫,新月如钩,很多的往事一点一滴涌上心头来,恍然似梦。
怎么说呢,人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一点往事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如今已过去二十余载,在他从前的生命里,也自然出现过不能忘怀的人。
红尘滚滚,最爱捉弄人,有些人曾经爱过,后来分别了,有些人不曾开始,便就结束了。
诚然,他与明薇青梅竹马,然而就正如明薇所说,他们分开过些许年,虽然断断续续见过几面,有些事情,她确实是不知道的。
顾朗也不想告诉她那些事。他们虽然无话不说,可是有些事情,却很有默契地彼此避讳着,仿佛是一个禁忌一样不轻易触碰。
大概是因为谁都知道,一旦对方有了伴侣,他们之间这样亲密的关系就无法再继续维持下去了。
所以一直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持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这种平衡,不知何时就可能会被打破,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次日是周末,明薇睡到太阳高照才醒过来,她睡眼惺忪地去楼下找东西吃,正好撞上刘邵和谢莲过来找顾朗,刚刚才坐下呢,就看到明薇衣衫不整下来了,刘邵的表情顿时变成了“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俩有奸情”,明薇倒还没发觉,一脸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嗯,找阿朗有点事情。”刘邵在她身上扫了几眼,被明薇瞪了回去,她转悠到厨房里:“有东西吃吗?”
顾朗切了水果端出去,顺便和她说:“刘邵带了蛋糕过来,你要么吃点。”
明薇泡了咖啡就着刘邵带来的蛋糕吃:“你怎么会想起带蛋糕过来,真不像你。”
刘邵实话实话:“路过看见新开了一家蛋糕店,听说名气很大,一天就卖一百份,这不,有求于人,我怎么都得表示表示啊。”
明薇笑道:“有求于人,礼贤下士啊,说吧刘警官,你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