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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匈奴人气氛已经沸腾,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声吼叫。
“那匈奴人说什么?”蒙倪大问道。
士兵翻译完毕,周围的人更加担心林飞星了。
蒙倪大低吼道:“援兵还有多久才能到!”
“估么着,最快也要几刻钟”
“三胖子,你准备好,将军若是有危险,你就上去;大不了就干好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能坚持到援军来!”
“我晓得!”张三宝捏紧了手中的长矛,勒着缰绳,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中的形势。
林挽月见势不好,提着气一连又攻了几个回合,结果依旧如故,伤不到图图尔巴分毫。
但图图尔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格挡了,不仅在每一次格挡中加了不少力道,还会时不时的还手攻击,虽然每一次都被林挽月挡住或者躲开,但林挽月已经感觉到自己渐渐处在下风。
每一次硬接图图尔巴的攻击,她都能感到虎口刺痛,双臂发麻,五脏六腑一阵躁动。
“嘿嘿!”图图尔巴却愈战愈勇,随着这阵笑声,图图尔巴找准一个空挡,抡圆了钢鞭,竟然还了林飞星一记“力劈华山!”
林挽月早已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使出一记“二郎扛山”硬碰硬的去接这一手!
“将军!”张三宝一夹马肚,冲了出去!
而在张三宝之前,早有一个人骑着马冲了出去!
“叮”的一声,孤胆银枪的枪身被砸了一个弯,不过很快的便颤抖着弹了回去,将钢鞭弹开!
孤胆的枪身受到重击不住的颤抖,发出“嗡嗡”声,仿佛枪鸣!
林挽月感觉自己的喉头一甜,她及时咬紧了牙关,将口中的腥甜之物又咽了回去!
虽然挡住了这一招,林挽月却付出了内伤的代价!
“呼”的一声,图图尔巴丝毫不给林飞星任何喘息的机会,抬起另一只钢鞭,朝着林飞星扫了过来。
林挽月无奈,只好拼着内伤,提枪再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一旁刺出一把长矛,“叮”的一声,图图尔巴撤走了扫向林飞星的钢鞭。
林挽月离的近,看的清楚,这只长矛刺的极巧,瞄准的竟然是图图尔巴的手腕!只是图图尔巴手腕上和胳膊上都缠了铁链,不然这一下准能废掉图图尔巴的一只手!
林挽月转头一看,来人竟不是张三宝!
而是一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正常肤色,其貌不扬,身量不高,林挽月仔细的打量他,发现竟记不住这人脸上的任何特征。
未等林挽月开口询问,那人主动说道:“小人杜玉树,先锋营骑兵!斗胆助将军一臂之力!”
林挽月不敢托大,有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张三宝也到了:“将军,属下来晚了,您没事吧。”
林挽月摇着牙关,忍着内里的翻涌和喉头的腥甜,摇了摇头。
三人并立,图图尔巴却是一脸兴奋:“你们一起上!”
“他让我们三个一起上!”林挽月挑了挑眉,这杜玉树竟然懂匈奴语。
杜玉树一脸坦荡,似乎没有察觉林飞星探寻的目光一般,一夹马肚,提着长矛先上了!
林挽月有内伤,不敢再逞强,提着孤胆立在原地,张三宝也加入了战斗。
林挽月着重观察杜玉树,发现这人一招一式乍一看毫无章法,甚至有些门外汉的感觉,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杜玉树一点都没吃亏,他不与图图尔巴硬拼,每一招都挑图图尔巴不方便防守的部位攻击,比如手腕,手肘,肩膀,甚至小腿
图图尔巴一双钢鞭挥舞的滴水不漏,张三宝和杜玉树堪堪与之战个平手!
林挽月眯了眯眼,她感觉这杜玉树似乎是在藏拙,但是仔细一看他的每一下都是倾注了全力,甚至露出了疲于应对的姿态来。
林挽月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李娴的笑脸,闪过了一个猜想。
她调整好内息,也参与到了战斗中,有了林挽月的加入,形势立刻发生了转变,三十个回合过后,图图尔巴终于露出了凌乱!
观战的匈奴人不叫了,离国的将士则开始欢呼。
蒙倪大朝着旁边的士兵示意,后者立刻会意,翻身下马,趴在地面上侧耳倾听。
蒙倪大一边关注战局,一边焦急的等待,过了好一会儿,士兵从地面上弹起来,一脸的兴奋:“来了!”
苍天不绝林氏女()
蒙倪大露出笑意,见周围的士兵疲态略消,战意十足,他举起长矛大声吼道:“兄弟们,援军就要到了,我们杀出去!”
“杀!”喊声震耳欲聋,双方再次战到一处。
终于等来了二次援军!林挽月露出笑容,却没想到鲜血竟顺着林挽月的嘴角淌了出来!
“将军!”
林挽月快速的擦去了嘴角的几滴鲜血,安慰道:“不要声张,刚才我不小心咬破了内腮,不碍事!”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远远的传来,图图尔巴这才知道自己上当。
怒吼着对林飞星怒目而视,可惜林挽月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且说这高德义在接到求救之后,立刻点了十二路先锋骑兵,还领了半数的骑兵营。
若是林飞星只是四品卫将军,他还敢拖上一拖,但仲梁俊提醒了他:林飞星还有长公主驸马的另一重身份,他纵然有再多不满,却是万万不敢耽搁的。
高德义仲梁俊两位副帅,亲率大军出城!
绝对的兵力加入战斗,局势立刻逆转,图图尔巴愤怒的大吼,抡圆了双鞭,将缠斗的三人尽数隔开,回头看了一眼场中的局势,大吼:“撤退!”
匈奴骑兵快速的退出了战斗,高德义也没有追击的意思,林挽月一直是在强撑着,于是匈奴的撤退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
由于林飞星的营救及时,高德义的“阴谋”没能得逞,白锐达的两个营虽有损伤但并未伤到元气。
而且,由于林飞星舍命与图图尔巴大战,拖延了好些时间,跟着林飞星出城的这四路先锋骑兵的损伤亦不大。
回到城中,林挽月悄悄对张三宝和蒙倪大交代了几句,就与高德义请辞回家了。
林府的大门再次关闭,对外宣称养伤。
不过上次是装的,这次是真的。
高德义倒是有些摸不清林飞星的意思了,他本以为林飞星执意营救白锐达,是想在北境军中横插一脚,分一杯羹;却没想到打完了这一仗,威望高涨的林飞星再次闭府不出
生病受伤不能就医,已经跃升为林挽月女扮男装从军的头号不便,余纨去了,林飞星连号脉开方子的人都没有。
她强撑着回到府中,命林子途去药铺开一副活血化瘀止血的方子回来,林子途要找郎中,却被林挽月制止:“子途,我没事,就是感觉内里不通畅,你只管去便是了,开一副温补的方子。”
“可是老爷,怎么也得找郎中来瞧一瞧才能放心。”
“你就听我的,快去吧!”
“这是!”
林子途一路小跑,亲自到药铺去,按照林飞星的要求抓回了一副方子,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到底什么症状,特别嘱咐掌柜选几位温和的药材,另开了一副温补的方子。
林挽月蹒跚着脚步来到桌前坐定,当危机解除,周身的痛楚也涌了出来,这图图尔巴真是天赐神力,林挽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散了。
林挽月咬着牙,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刺痛,翻过水杯为自己倒水。
却感觉胸口一阵翻涌,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吐完了这口血,林挽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枯黄而苍白,血喷了半张桌子,林挽月不曾躲开的手上及水杯里,都染了血。
林挽月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按在胸口。
这里有厚厚的裹胸布包裹的女性的胸膛,也有刺痛的心脏。
林挽月大口的喘着粗气,复杂的滋味萦绕心头,看着桌上的血迹,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林挽月缓慢的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绕到屏风后面,在水盆里洗去了手上的血迹,浸湿净布,回到桌前,默默的擦干了杯子上和桌上的血。
她将净布洗干净,重新搭在架子上,看着铜盆里泛着红色不住摇曳的水,水中有自己的倒影,水中的人脸色枯黄又苍白,表情摇晃不清。
这便是女扮男装从军必须要承受的事情,林挽月一早就知道的。
林子途端着煎好的汤药过来的时候,看到林飞星的脸色吓了一跳:“老爷!您我还是去请郎中来吧!”
林挽月无力的摆了摆手,接过汤药来,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
“老爷,您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命厨房做?”
“无甚胃口,你下去吧,我休息休息,别来打扰我。”
“是。”
林子途退了出去,林挽月脱下战袍,躺在床上,抱着双臂蜷缩着身体,抱紧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些许的安全感。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谈笑赴死的。
林挽月伪装的再像,说到底依旧是名女子,她果断,勇敢,坚毅;可是她依旧会痛,会怕,会脆弱。
今日这一战,林挽月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以堪称参军五年最危险的一战。
林挽月从怀中掏出李娴的玉佩,看着上面的“娴”字,思念着李娴,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和依托。
她将玉佩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枕边,想象着自己还在长公主府的寝殿里,身边躺着李娴,进入了梦乡。
林挽月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许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许久未曾出现的梦魇再次降临!
梦里,是滔天的大火,刺鼻的尸臭,放眼望去,入眼皆是一具具熟悉的尸体,她又变回了十四岁的模样,孤零零的立在断壁残垣的婵娟村,守着这一地的尸体,悲伤又无助。
“阿爹,阿娘,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