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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月皱了皱眉,一时没有想起洛伊说的是何毒。
洛伊急切的说道:“药王花!药王花的毒,你是怎么中的?”
林挽月恍然大悟:“是我自己服下的。”
洛伊的瞳孔一缩:“你是如何识得这味药的,你是如何了解到它的药性的?”
林挽月照实说道:“我小时候,村里来了一位游方的老郎中,定居在我们村东头,是他告诉我的”
洛伊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急忙抖开手中的羊皮:“你看看,可是这位!”
林挽月接过羊皮,上面画着一位老叟,长衫飘飘,骑龙跨虎,手捻银针,另一只手托着长长的胡须,闭着眼睛
虽然这仙风道骨的气质和记忆中的老郎中大相庭径,但林挽月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惊愕的叫道:“老郎中!”
“放肆!这位老叟是我的恩师,上讳龙,下讳虎,药王谷上一代的药王,你怎么敢这么叫他老人家!”
林挽月激动的打量着羊皮上的画像,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位故人,哪怕只是画像,也足够林挽月激动的了。
林挽月又看了画像好几眼,没想到那个邋遢的老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将画像还给洛伊,说道:“抱歉,实不相瞒,并非在下有意这样称呼尊师,尊师在我八岁那年搬到我们村的东头,治病救人几乎从不收钱,对我和弟弟更是慈爱,我们村的人都很敬重他老人家,只不过每当村民问及他的名讳,老人家都叫人叫他老郎中即可,所以才一时失态。”
洛伊一把抓住林挽月的胳膊:“此话当真,你再看看,隔了这么多年,你会不会认错了?!”
“你放心,定不会认错的。”
“那你可否告诉我,我师父如今在哪!?”
林挽月的眸子暗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他老人家,已经故去了,在我十四岁那年。”
洛伊松开了林挽月的胳膊,身子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师父”
林挽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十四岁那年,婵娟村被匈奴屠戮殆尽,除了我跑到山上去玩耍,躲过一劫以外,全村一百一十八口,无一幸免,尊师的尸体我曾亲眼看到,亲手埋葬,就葬在婵娟村,若你想去祭奠,我可以带你去。”
李娴一直安静的听着,见林挽月的表情哀伤,默默的握住了林挽月的手。
林挽月转过头,对上李娴安慰的目光,心中一暖。
那段日子是她生命最黑暗的时光,自己的父母家人,所有的群族关系被一朝斩断,从此天大地大只剩下她自己;不过现在好了,她又有了家,还有了女儿。
林挽月收起脸上的悲伤,回握李娴,两人的目光交融,心意已通。
洛伊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久久无言,就在林挽月打算再次出言安慰的时候,洛伊“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撩袍,跪在了林挽月的面前。
林李二人被洛伊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林挽月站起身想要去扶,洛伊已经快速的磕完了三个响头,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了。
林挽月怔怔的看着洛伊,洛伊恭恭敬敬的对林挽月鞠了一躬:“谢谢你,替我这个不孝徒弟料理了师父的身后事,让他老人家安身一方净土。”
林挽月上前一步,扶住了洛伊的胳膊,对洛伊的成见一扫而空。
迷失的天才()
三人重新落座,洛伊的磊落给了林挽月极大的震撼,林挽月欣赏的看着洛伊,或许洛伊并不是一个坏人。
洛伊弹掉了身上的尘土,复杂的看了李娴一眼:“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要告诉小娴儿的了,十四年了,我错了十四年了,这心债一直压着我,今天也该是个了解了”
我叫洛伊,无父无母,三十年前,师父在一湖畔捡到了我,襁褓中的我只带着几串株币,还有一块木牌,上面写了“洛”字。
因在水边捡到我,师父便从“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中取了一字作为我的名字。
我的师父姓孙,上讳龙,下讳虎,是药王谷的药王。
师父为了我,特别从谷外请来了一位老妈子,负责照顾我。
我在药王谷长大,师父一生未娶,我与师父虽然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女。
药王谷避世不出,谷中开满了黑色的小花,师父说,那是药王花,是我们药王谷的象征,是,也能救人;这是毒是药,害人救人,就在医者的一念之间。
刀斧无情,拿在军士的手中是夺命的利器,可若放在医者的手中,也可救人性命。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其中的道理;我自幼与百草为伍,四岁便已经识得百草,六岁通晓药性。
谷中清幽,自五岁懂事后,谷中便只剩下我和师父相依为命,当然,偶尔也会有外人入谷,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命不久矣。
要么身受重伤,要么病入膏肓,要么身中其毒;慢慢的我从外人的口中,知晓了药王谷的地位,又叫阎罗殿,进了药王谷,我师父便是阎王,来人的生死,由我师父决定。
那一刻,我是如此的自豪,看着这些病人在我师父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当一名医者的乐趣。
手中操控生死大权,原来是如此有趣。
我还知道,师父只有我一位入室亲传弟子,在谷外的医庐中,住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医者,想拜到我师父门下,却因为对药理,医术的认识已经定型,最终只能成为外门弟子,师父偶尔会出谷教导。
来看病求医的人,先由这些外门弟子看过,他们若束手无策,才会被准许入谷。
我八岁的那年,谷中来了一位身中奇毒的病人,师父叫我过去,那是我第一次为人治病,三日后,病人痊愈,年逾四十的男子跪匐在我的脚下,感激涕零。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了救人的乐趣,也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自从医好了这个病人之后,师父开始放手,让我治疗越来越多的病人,而我也从未让师父失望。
慢慢的师父开始潜心草药研究,我便逐渐接替师父替人看病。
十二岁那年,我已经不知道救回了多少人的性命。
慢慢的,在救人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就是人们面对死亡的那种丑陋的恐惧,不惜牺牲自尊对我这个孩子极尽奉承哀求之词,为了活着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十三岁那年,我犯下了第一个错误
一位头发花白年逾五十的员外,带着他的发妻到谷中求医。
师父出门采药,男子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哭诉他年逾五十,妻子才怀上了身孕,不想竟被仇家投毒,如今妻子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求求我救他妻儿,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男子还说,当初他一文不名,他的妻子是大家小姐,却并不嫌弃他,毅然决然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他,他用妻子的嫁妆经商,才有了今日。
我搭了她妻子的脉象,不屑的撇了撇嘴:谷外那些庸医都在干什么?这点小毒都解不了?
本来只需几服药,一次汤浴,一次针灸就能解决的毒,我却对男子说:“孩子若是拿掉,由我开一副方子,调养个两三年你的妻子身体便可复原,若是执意生产,生产当日毒素会遍布全身,就算孩子保住,你的妻子终身不能行房,否则会将毒素传到男子身上,你们二人考虑一下吧。”
这是我,撒下的第一个谎,犯下的第一个错。
也正是这次,让我彻底见识到了人性的丑恶,什么夫妻恩爱半生?什么没有他的妻子就没有他的今日?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孩子?
可笑的是,事后我多方打听,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男子失望至极竟对他的妻子破口大骂,并以七出之条休弃发妻,又娶了一门正室过门。
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师父不在,但凡来谷中求医的病人,我都要极尽刁难,若是读书人,我便以手抖不能提笔为条件救命,若是巧舌如簧的商人,我便让他好了之后变成口吃,若是武将,便让他终身无力持械
两年多,我乐此不疲,每救一人,便拿走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直到十六岁那年,被师父发现。
那日,采药的师父竟提前回来,看到我慌张失措的样子,师父还以为遇到了棘手的病人,拿过我开的方子,第一次打了我。
养育我十六年,相依为命十六年的师父,第一次打了我。
他撕碎了我的方子,痛心疾首的问我:“你怎么能这么给病人开方子?你这是在害人啊!”
心高气傲的我,跪在地上却并不服气,我说出了自十三岁形成的想法。
师父听完,跌坐在椅子上。
最后师父老泪纵横,懊悔的对我说:“为师悔啊!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八岁就行医救人!我本以为你自小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就算不让你背诵医德古训,你也应该有一颗医者之心才对呀!都怪我!怪我!不应该将你一直关在谷中,竟把你养出如此偏激的性子!”
我被师父关了禁闭,等我出来的时候,师父留书一封,将药王令传给了我,自己飘然离去。
师父在信中说:等我什么时候明白,何为医者,他再回来。
若真的不懂,便读透谷中万卷藏书,再不懂,就出谷去,亲眼看看天下疾苦。
我四岁识百草,六岁通晓药性,八岁便强过谷外那些所谓的各地名医,八年来医人无数,从未失手。
让我看那些庸才写的医书?笑话。
缘与孽()
我毅然决然的将谷中万卷医术弃置不看,带着盘缠银两,骑着马,第一次离开了药王谷。
十六岁的我,第一次见到了谷外的景象,原来天地是这么辽阔。
可是,人海茫茫,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师父?
数月苦寻无果,我便信马南下。
一路,来到了离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