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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放在一般人身上也便罢了,可是这流言对我们老爷来说却是决计不可。”
林子途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可是咱们做下人的也不好打探老爷的私事,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要我说,不如劳烦管家您给物色着,咱老爷,宅子地位什么都不缺,人品也是有目共睹的,这阳关城里有大把的姑娘巴不得嫁进我们林宅,再者说老爷今年也十七了,在我们老家这个年岁早都当爹了,宅子里总是没有个女人怎么行?早晚都要出闲话的,趁着如今闲话还没根深蒂固之前,老爷哪怕是娶一房妾室进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从根儿上杜绝这流言了,咱老爷年轻,一心想着打仗可能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是咱们做下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老爷的身上,老爷不操心,咱们得上心!”
“嗯言之有理!”
又一年春去秋来()
忠心耿耿的林子途确实将余闲说的话当做了一件头等大事。
在林挽月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拿了林挽月的生辰八字找了好几家八字和林挽月相合姑娘,还拟了一份名单拿去给林挽月过目
谁知一向对待下人不错的林挽月在看到这份名单之后,破天荒的发了脾气。并且叫来了全府所有的下人,严正声明:以后林宅不许再发生这种事情。
至此整个林宅终于没有人再对林飞星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上门的媒婆因为无一例外的被打发了,整个阳关城的“媒婆界”都知道林宅是一颗软钉子。
慢慢有人找她们去林宅保媒的时候,媒婆们无不纷纷拒绝,并且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媒婆在拒绝的时候还会说上一句:“哎呀呀别看林宅是快好地方就着急把自家姑娘往里送这林飞星不举的,送了闺女进去守活寡啊”
慢慢的,来林宅的媒婆都不见了,而林飞星不举的事情却成为了阳关城内几乎众所周知的“秘密”
是日,林挽月照例来到李沐的大帐
“大帅,新兵已经全部记录在册,安置妥当了。”
说着林挽月双手抬高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递给了李沐。
“嗯。”李沐随手将名册接过去,并没有翻看,只是放在了案上。
“搬个凳子过来坐。”
“是。”林挽月搬过凳子,正襟危坐的坐在了李沐的面前。
李沐打量着面前的林飞星,沉吟良久才斟酌着开口道:“老夫最近听说了阳关城内有些流言你听说了吗?”
林挽月点了点头,淡然的回答道:“是关于末将的吧?自是听说了。”
“嗯你今年也有十七了,老夫没记错吧。”
“大帅记的没错。”
“大好男儿,该成家总是要成家的。”
闻言,林挽月朝着李沐微微一笑,拱起手坚定的回道:“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李沐听完,先是爆出一串大笑声,然后笑着对林飞星说道:“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志气倒是不小,就连老夫也不过是发愿守护这边疆而已,你居然要灭了匈奴?”
“是!灭了匈奴,永绝后患。”
李沐看到林飞星坚定的神色知他说的绝非玩笑,于是面露感慨,先是发自内心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匈奴占据着广袤的北边草原,由多个部落组成,游牧而生没有固定的城池,自我离国建国之初匈奴便已存在,这么多年了,多少忠臣良将的一生都耗在这北境,也没有真的彻底解决匈奴的问题。老夫很欣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你要知道,若是北境的儿郎们都像你这么想,那我北境的军户岂不是都成了绝户了?这到了年纪,该成家还是要成家的,若是你暂时不想娶正妻,聘几门小妾回去也是可以的,就这么定了,老夫也帮你留意着。”
“大帅”
林挽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沐打断。
只听李沐继续语重心长的对林飞星说道:“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要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的成就绝对不会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先锋郎将,老夫当年也是若你这般意气风发,以为将军只要守护好百姓带好军队就行了,其他的不用顾忌太多。可是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才恍然明白一个道理:人心难测。要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就不能有任何弱点被公诸于众,这流言就像那堤防上的蚂蚁一样,看似很小,一个不小心就能让千里堤防溃于一旦,你若是自己不挑,过几日我亲自挑几个姑娘给你抬到宅子里去。”
听到李沐坚决的话语,林挽月“霍”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李沐拱着手鞠躬到底,诚恳的说道:“末将多谢大帅好意,可是这妾小人真的纳不得!”
“哦?为什么?难道说流言是真的吗?”
林挽月抬起头看着李沐,心中快速权衡,没有立刻回答。
“莫不是林宇那小子说的是真的?这也过去不少时日了,若是外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你找大夫看了吗?这种事可不能讳疾忌医啊,不然老夫给你找个好大夫好好瞧瞧再说?”
林挽月听李沐这么说,冷汗都下来了,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就此承认,她看着李沐,李沐亦打量着她,二人“僵持”良久,最终还是林挽月“败下阵来”。
只听林挽月一声轻叹,绷直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她看着李沐,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的说道:“大帅,末将不纳妾,并非重伤未愈,也不是外面传的那样,而是而是,末将心有所属,今生今世非她不娶,末将这辈子不需要平妻,不需要小妾,也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丫头,唯她一人足矣。”
李沐听完林飞星的话,微微一怔:“你坐下说。”
“谢大帅。”
“虽然男儿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你若这么说,老夫亦能理解,没想到林郎将还是一枚痴情种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挽月闻言,脸上一热,倒也跟着笑了出来,不过笑容中带着几丝苦涩:时光飞逝,惠温端皇后的守制期就要过去,恐怕她的婚期已经不远,也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有缘再见
“既然有心仪之人,为何迟迟不见你下聘?是阳关城内哪户人家?”
林挽月摇了摇头:“并非阳关人氏,末将身份低微,怕是配不上她的。”
“不是阳关人氏?你这一直在军营中莫不是,护送公主回京的途中认识的人吗?”
林挽月点头。
李沐了然:“噢京城的?”
林挽月点头。
“若是京城官家小姐的话,以你目前的身份是稍微低了一点儿不过你不用气馁,你是我北境大军十六路先锋郎将中最优秀的,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同时统御飞羽营和一路先锋营的你也是独一份,况且你还有陛下亲赐的千户食邑,配一般官家小姐也够了,若是上卿家那几个老东西,哼,如果你需要,老夫可以亲自为你保媒!”
听到李沐的话,林挽月心中一暖,可是她明白这个媒却是万万保不成的
且不说自己也是个女子,就说对方的身份,若是李沐知道了真相怕先打断自己的腿,陛下已经指婚,她已是待嫁之人,就算抛开自己身份地位,性别,就她已经待嫁这一点,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李娴的清誉也毁了
“多谢大帅大帅之恩情,末将没齿难忘。不过末将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娶她过门。”
林挽月怕李沐再盘问,便只好撒谎。
“嗯,如此,你放心,阳关城内有关于你的传言,老夫自有办法让它消失,你且把心放宽。”
“谢大帅。”
“去吧。”
“是!”
林挽月从大帐中退出来,抬头望天,看着北境那湛蓝的天空,心里空落落的。
当天晚上,在李沐军营十里外的荒山上,一只海东青趁着夜色起飞,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京城未明宫
李娴手持一方绢布,当她看到那段:
星之神色坚定,朗声答曰:“末将心有所属,非她不娶,今生今世唯她一人足矣。”之时
李娴的心头一跳,涌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李娴自问对于林飞星的掌握,可以说是无比的详细,自从她对林飞星起了招揽之心以后,林飞星每天做什么,李娴几乎都清清楚楚。
所以,看着林飞星说的这段话,聪慧如李娴,立刻就明白了林飞星所说之人,正是自己。
心有所属,非她不娶,今生今世,唯她一人
李娴又看了一遍林飞星说过的话,眼前仿佛显现出了他那认真的神情。
这次的绢报,就像是一根针,在李娴的心上轻轻的刺了一下。
李娴捏着绢报久久无言,这位运筹帷幄的长公主殿下,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的沉默了。
李娴看着眼前的笔搁,不知道在思考还是在放空自己,只是她心头的那份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
春去秋来,一眨眼的时间,又到了即将秋收的日子。
今年是风调雨顺的一年,整个离国的收成都会很好。
似乎所有人都很开心,朝廷可以收上来不少的税收。
农户忙碌了一年,终于可以享受收获的喜悦。
拥有食邑的人,也到了一年一度收税头的时节。
唯独北境整个军营似乎还没有从上次秋收大战的疲惫中彻底恢复过来,新一轮的大战又要来临。
飞羽营也进了不少新兵,林挽月虽然晋升了先锋郎将但是李沐依旧将飞羽营交给她统领。
秋收是大战,林挽月又要训练飞羽营的新兵,又要布置自己先锋营里面的新战术,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已经一个多月没回过阳关林宅了
四面边声连角起()
林挽月一路回到了飞羽营,一众士兵看到林飞星,无不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的朝着林飞星行礼,这大半年下来,林飞星在飞羽营中的威望已经极高。
校场中,蒙倪大正在扯着嗓子给新兵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