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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的内衣对言蹊来说小了。
“嗯,那就不用穿了。”言蹊绑起头发,拿过安之放在床上的袜子。
“这双兔子的袜子就给我穿了啊。”
安之的牛仔裤给言蹊穿有些短,幸好她穿了长靴。
收拾完毕,她们出了门。
她们走在大学校园里,阴天,昨夜积累的水滴从绿叶滴落,空气闻起来都有一股水汽。
安之很开心,她脸颊上的酒窝始终深凹着。她也穿了件差不多颜色的大毛衣,修身的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小白鞋。
“希望不是你二舅妈做饭。”言蹊担心道。
“不会的,二舅妈就没做过饭。”安之笑,余光去瞧言蹊垂在身侧的手。
“我想也是。”
去教工公寓要走不短的路,而跟在心爱的人旁边,这段路程却恨不能越长越好。
她的一腔少女火热的心很想诉说却怕烫到深爱的人,只能凝视。
她原本想压抑,原本想远离,看不到就不会想要,一心以为早已凝固在心间里,眼神却还是出卖了她。
她也是自知的,只能看一眼,躲一眼,再偷偷看一眼。
到了的时候,柳依依打开门瞟她们一眼就笑出声:“wow,这是亲子装还是情侣装啊?”
安之和言蹊的脸不约而同地僵了僵,言蹊白了她一眼,安之也是尴尬地笑。
午餐是言以西准备的牛排,还准备了薯条。煮了果酒。
安之终于被允许喝了一小杯。
柳依依全程盯着她们,意味不明的笑。
言蹊觉得莫名,也懒得理她,只有安之心虚的不太敢加入话题。
吃完饭,言蹊叫了车,安之看着她上车,同她挥挥手。
很久没跟她呆这么长时间了,她有些恋恋不舍。
“回去吧,”言蹊也冲她挥手。
安之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奔过去。
言蹊见她过来,让司机先不要开车,询问地看向她。
“姨姨你回去后跟我发短信?”
原来是这样,她笑着点头:“好。”
安之在原地目送车子开走。她心里的甜压过了酸,像蜜糖一样冒起泡泡来。
她欢喜地差点要抱住校道旁的树,整个下午,酒窝就没下去过。
等到了她的信息。
在大二的时候,安之和言蹊再次恢复了以前每天必须要联系的习惯。只是她们电话打的少,多是微信多。
日子也没大的变化,安之依旧上课,做实验,听讲座,偶尔和杨蒙蒙逛街,去参加社团活动。
言蹊上班,偶尔应酬。周末回言家老宅。
安之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也会回言家老宅陪伴言爷爷和言奶奶。
晴天,言蹊说今天出太阳了,但还是很冷。
雨天,安之说姨姨注意别着凉。
雪天,安之说想出去玩雪,跟同学打雪仗玩了,言蹊问她赢了没有。
早上,言蹊说她起晚了,没吃早餐,就去台里的食堂买了茶叶蛋。安之把早上吃的蛋黄酥照给她看。言蹊感慨想念蛋黄酥。
安之说买点寄给家里去。
言蹊说不要寄到家里,寄到电视台这边来。
安之好奇地问她有多久没回家里了。
言蹊就没回了。
安之咬着纸巾想,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回去,所以言蹊也没家里住?
中午,安之去食堂吃饭,叫了芹菜炒肉,烤鸡腿。拍给她看。
言蹊拍了西红柿炒蛋,配字:咸的。
安之笑,微信却回了“哼!”
傍晚,堵车,言蹊给她拍堵成一列的长长的车尾巴。
安之回她:“还在实验室。”并拍了一张穿白大褂的照片。
言蹊本来堵了十几分钟了,在车里百无聊赖地。车里放着音乐,她有意无意地跟着哼。
手机震了下,她滑开,安之梳着丸子头,穿着白大褂,笑脸盈盈,酒窝甜甜的。
她禁不住也露出微笑。
晚上,偶尔会像以前一样看电影。
“看了很多遍,还是觉得肖申克的救赎好看。”
“姨姨,你能不能学摩根弗里曼念台词”
“”
等到睡觉时,她们会互换“晚安。”
晚安,言小五。
晚安,小兔子。
安之捧着手机,对着“小兔子”那三个字看了好几遍,她喜欢言蹊给她的一切称呼。
每一个都咀嚼回味好多遍,甜蜜又安心。她不敢多想,能够这样的相处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
安之想,从很小的时候,她们就自有一套属于她们的相处模式。
她们粘着彼此,喜欢亲近彼此,也会分开,也会冷战,但冥冥之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羁绊,调整她们相处的模式。
也许,还会有新的相处方式。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无法不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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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凉的车厢;隐隐的车动声;还有邻座有小孩声音。安之在昏沉中歪了下头;从旁边人的肩膀掉了下来。
有一只手过来扶起她的头;安之顺势靠上她的肩膀;往窗外看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远处有淡色的山峦,格子状的田地。
安之缓缓地眨了眨眼皮。
“做梦了?”言蹊轻声地问。
大二结束的这年暑假,安之迎来了她18周岁的生日。而她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回去她生活了五年多的出生地。
言蹊调了一周的假,陪同她前行。
她们搭乘高铁,在路途中安之睡着了;在一片朦胧中她的四肢似乎又缩成了小小的样子;坐在对她而言宽大的座位上,而她的旁边是戴着墨镜闭眼休息的陶臻臻。
她意识怔忡;一时恐惧起来;仿佛这十三年的成长一瞬都消失了;而她从未遇到过言蹊。
直到言蹊的手过来;直到她开口问她;安之一颗心才慢慢落下来,她本能地靠近言蹊;摇了摇头,“没。”
言蹊对着她笑一笑;拍拍她让她继续睡。
高铁到站;她们打了车,到了镇上。
七月的乡村夏意渐深,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绵延起伏的山峦下是大片的田野。
村里不荒凉,代步工具多是电动摩托车,自行车,也有私家车。只是楼房各异,有的高,有的低,看出是自家建的,没有什么一致性,还有每个村必有的宗祠,宗祠旁有棵很老很老的树,树干很粗,上面系着许多红色的布条。
安之来之前问陶臻臻要了地址,还有亲戚家的电话。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没有回来,房子都是托人打扫。
从小在现代化的都市长大,最多也就是大学社会实践,或者实习时来过乡下地方的言蹊,对这种南方小镇有一种新鲜感,特别是这里是安之出生的地方,她还有种天然的亲热感。
安之以为自己不太记得这里的生活了,可是下车后沿着小河堤岸走的时候,那些记忆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里。
外公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钓鱼,放风筝,牵着她的手去宗祠拜拜。
她甚至记得宗祠正中有一扇红木的门,据说以前清朝光绪年前村里出了一个进士,宗祠里放着门,听老人讲,只要跨进去,就能逢考必过,甚至会有很好的名次,不过只能男孩跨,女孩子是不允许的。
“还有这种事?”言蹊扬了一下眉毛。
安之笑,记得第一次到宗祠,安之三岁还是四岁,仰头看觉得那扇门很高,门顶系着一朵红布做成的大花,看到其他小男孩去跨,她也想去,大人们告诉她不可以。
她听不懂,一双乌莹莹的眼睛扑闪着,乖巧地点点头后,却迈动着小步子,她当时只有一点点高,穿着小裙子,嫩藕似的手臂抱住门边。一副“不让我跨,我就抱住不放”的样子,把周围的大人都逗笑了。
“那后来呢?”言蹊笑起来,可以想象小时候的她鼓着白嫩的脸颊,很认真的萌态。
后来安之当然跨了,她外公笑眯眯地同意了。
她们边走边说话,许是她们太抢眼了,言蹊穿着一袭长裙戴着防晒的大帽子,整个人就像杂志走下来的模特一样。
安之的亲戚,她必须叫她姑姑的人看到言蹊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上上下下打量她,“你长得好像那个电视里的。。。。。哎呀,真是太漂亮了。”
言蹊微笑:“您认错人了。”南方小镇的口音细细的,果然是安之长大的地方。
“真的吗?哎呀,真的太像了。”亲戚姑姑转眼望向安之:“我都不敢认你了,妹妹。”
村里把小女孩叫做妹妹,小男孩叫弟弟。
安之外公的骨灰已经放在山里的庵堂,但在祠堂里设有香炉,亲戚姑姑领着她们到了祠堂,让安之给她外公上香。
“哎,你妈也就回过一次,逢年过节,都没人给你外公上香,你来了,就好了。”
安之抿了抿唇,拿着香跪下。
人死如灯灭,“在天之灵”之说可有可无,但作为子孙,还是希望能有可以寄托哀思的地方。
安之上香,又磕了三个头,眼睛已经红了。
这时,言蹊也在她身边跪下,安之愣望着她,言蹊也学着她的样子,上香,然后磕头。伸手拉着她起来,对她温和安慰地笑了笑。
待安之拿了些纸钱去外面烧的时候,言蹊问安之的亲戚姑姑:“是不是还要有什么拜祭的活动,需要烧纸钱或者一些东西给故去的人?”
“啊!对,妹妹的妈妈也有给我一些钱,每年清明让我替她办了。哎。”
“这样,”言蹊若有所思,然后对亲戚姑姑道:“安之十八岁了,也要对外公表示心意,能否请你以后清明,过年,还有外公生日也替她一起。。。。。。”
“啊。。。。。。”亲戚姑姑愣了愣,笑道:“妹妹还小呢,等她出嫁才需要。”
“是这样啊?”言蹊不好意思笑,不过她想得长久了些,“我能要您的联系方式吗?这以后可能还有事情麻烦您,不过您放心,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