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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是神祖身边的风神,那么席捷估计认识他吧。不过他们是情敌关系,可以问么……但不问的话,又怎能找到线索呢……
灵竹捏捏手指,几经犹豫,做好惹他盛怒的打算,最终还是问出口:“那个,你知道顾孟么?”
席捷正往灵竹的杯子里续茶,听到后眉毛也不抬地随口接道:“没听说过,怎么?”
灵竹十分讶异,他竟然会不知道!那么喜欢神祖,却没听说过如此强劲的情敌?不可能吧……灵竹疑惑地盯着他,视线仿佛能看穿衣物,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席捷似笑非笑地说:“你还没回答我呢,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他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顾孟喜欢神祖,所以应该算是吧。灵竹咬着下唇,惊讶于他惊人准确的直觉。
见她不说话,席捷便以为她是默认,脸色顿时变了,恶狠狠地说:“掘地三尺我都要把他找出来!敢跟我争抢的人,一千年前就死光了!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灵竹被他凶恶的口气吓住,下意识地眨眨眼,嗫嚅道:“他已经是死人了……”神祖都不在了,他应该也死去了吧。
“那我也要把他挖出来!即使化成灰,也要撒进海里喂鱼!”席捷依旧很生气,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真是可怕的占有欲……灵竹默默吐了下舌头,同时为自己一句话惹了这么大个麻烦而感到懊恼。想了想,只好安慰他道:“你多想了,只是随便听来的一个玩杂耍的艺人。觉得很有趣,所以问问看你知不知道。”
席捷怀疑地眯起眼睛,仿佛参透人心的狐狸。“真的?”
“真的!”灵竹肯定地接连点头,同时在心里对委屈的顾孟道歉。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灭他整门!”席捷的怒火终于发泄完,僵硬的肩膀软了下来,往后一倒,靠住柔软的棉垫,又变回尊贵的模样。
灵竹唏嘘不已,决定以后尽量不在他面前提别人的名字了。
傍晚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两匹红枣马嘶嘶地喘着气,铁蹄在河泥岸上踢出一个又一个浅坑。
灵竹从昏昏的睡意里醒过来,揉揉迷迷糊糊的眼睛,问:“到了?”
席捷掀开围帘,清爽的夜风一下子灌满车厢,让人精神许多。他笑着抚平灵竹睡着时压得翘起来的头发,道:“哪有那么快,才走了一小半而已。下车歇歇吧,顺便吃点东西。”
两人先后跳下车,小厮卸下马鞍,把马牵远些,让它们舒服地吃草。顾孟的那匹黑得发亮的骏马此时正在河边喝水,他拿着一把木刷,细心地帮它梳理厚密的鬃毛。
闪闪发光的河水倒影着橙红的夕阳,茂密的青草在微风中摆首,铃兰花含羞垂头,一盏盏花钟挂在翠绿枝干上,洁白若雪。四下里很安静,除了哗哗的河水声,就只有马匹断断续续的轻喘。
席捷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笑呵呵地问:“丫头,你喜欢吃烤鱼还是烧飞鸟?”
灵竹不明所以,随口说道:“烤鱼吧。鸟儿还是飞在空中更美,烧来吃,实在太过残忍。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席捷笑而不答,拉着灵竹往河边走。伸出手,十指张开朝向河流,水面立刻就出现一个漩涡。他乐呵呵地说:“丫头,我们来野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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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席捷的离奇身世()
河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大,转速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形成一个无水的圆柱区域。不断有鱼被甩进去,在干涸的河底挣扎蹦跳。
席捷招招手唤来小厮,递给他一条尖细的树枝,让他把鱼挑出来,然后剖腹刮鳞。
小厮点头应了,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鱼被破肚时,席捷移开视线,拿袖子遮住半边脸,苦巴巴地说:“好血腥……”
灵竹简直想冲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平时动不动就说杀这个灭那个,眨眨眼整座城池就毁于一旦。现在见人杀条鱼,竟然说血腥,还不忍心看!实在太虚伪!太假君子!
不过看他那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派,也的确想象不出他拿着刀满身鲜血地在火场中厮杀的样子。优美得如画仙的席捷,只适合唯美迷人的场景。所以他杀人的景象,或许也美得像残阳西斜,晚霞云落吧。
趁着灵竹愤恨咬牙的那会儿功夫,小厮已经把鱼收拾停当。席捷蹲在一堆柴草旁,手掌摊开,一簇簇火焰如同跳舞的精灵,从他掌心旋转着飞落,融入木堆里,燃起逐渐凶猛的火光。
灵竹突然意识到,席捷可以任意操纵七族的灵术,而灵族人并不会灵术。这么说,他并不属于任何一族。模模糊糊的记忆中,神祖说席捷与她有血缘关系,再加上顾孟对神祖的追求……
苍天!他俩该不会是母子吧!
灵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到了,心惊肉跳,惴惴不安。下意识地瞥了眼远处安静的席捷,吞吞口水,又对自己说:“怎么可能,若席捷真是神祖与顾孟的孩子,他不可能连自己父亲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实在太离谱!”
席捷把串着鱼肉的木条搭在篝火上,回头看看灵竹,拍拍身边的位置说:“丫头,过来坐。”
“哦……”灵竹一面唾弃着自己的八卦,一面听话地走过去。
席捷朝她笑笑,便专注地去烤鱼,时不时翻动,好让它烤得均匀些。
灵竹无聊地看了会儿,还是没有放下刚才的惊悚念头,便打边鼓地问道:“那个……我能不能问下关于你的事情?”
“好啊。”席捷从自带的瓶瓶罐罐里找出胡椒粉和食盐,一边转动鱼身,一边抖腕撒上调料。“不过你一直对我爱理不睬的,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灵竹摩挲着手指,瞎编道:“这个……想多了解下你而已,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我很乐意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席捷转头盯着她的双眼,很认真地回答。
“谢谢。”灵竹被他的直白弄得语塞,好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
撒好调料,席捷拿巾帕擦了手,坐回来。“那么,你想先知道什么呢?”
灵竹犹豫下,终于问出口:“能告诉我你父母的事情么?”
“我没有父母。”席捷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诶?怎么会?每个人都有啊,没有他们哪儿来的你?”灵竹奇怪极了。“难道你是孤儿,自幼丧失双亲?”
“或许凡人和现在的神族人都有,但七位首神和我,并非如此。”席捷淡淡地笑着,解释道:“你知道七位首神是神祖的七缕魂魄吧?”
灵竹颔首,不过眉头还是疑惑地皱着。
席捷掸平下摆,铺在膝盖上。“我是神祖的血液。”
“什么?灵竹惊奇地张大嘴,现在他说的话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神祖最爱的花有两种,莲和梅。我本是平湖秋苑里的一株红梅,长了上百年。一只狐仙死后葬在梅树下,我吸收它的仙气,有了一丝意识。神祖发现后很是惊喜,便日日用她的鲜血来喂我,天长日久,渐渐化为人形。”席捷顿了下,继续说:“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神祖告诉我的,我当时元神很弱,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原来他竟然是狐仙、梅花精、神祖的合体……灵竹的嘴巴现在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飞快地捂住嘴,但遮不住满脸的不可思议。
怪不得他长得像狐狸,爱穿带梅花的衣服,神态大气得像天下霸主。原来竟是这样……
席捷看了她一眼,理解地笑笑。“很惊讶对吧?正常,我第一次听说时也吃惊不小。”
“第一次听说?你以前不知道么?”灵竹逐渐恢复平静,口吻柔和许多。
“真的不知道呢……一直以为自己是捡来的野孩子,在一群出身名门的幼主面前抬不起头来。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却还是会被欺负,说我娘娘腔、狐狸脸、软骨头……那时候真的很委屈,也很软弱,总是哭……”回忆起旧事,席捷幽然长叹一声。“不过还好,我有神祖……”
是啊,他唯一拥有的,就是神祖的宠爱。想起很多梦境里他与神祖相处的光景,灵竹忽然明白席捷为何对神祖有那么深刻的依恋,即使死亡,即使已过千载,却仍无法释怀。
因为一个孤单太久的人,尝过被关爱被宠坏的滋味后,就再也无法放开手。
那种迷恋,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是绝望中最后的温暖与希望,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从来没有人提起我的身世,我去问也没人会回答,直到那一年……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心动,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碎……”席捷抱着双膝,淡淡地说着:“我鼓足十几年积累的所有勇气,表清心意,却换来一个用了十成力的巴掌,还有一段血脉真相……”
是那次吧……灵竹默然回忆着,那时他捂着红肿的半边脸,眼圈红红,却无比倔强地喊着“逆天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你!”
挑衅而充满叛逆的眼神之下,竟然是那样一颗坚定的心。
当年的神祖认为他是小孩子心气,逆反心理强,并不在意。要不是自己亲眼见证他的重生,灵竹也不会相信,那么小的一个少年,竟有如此深沉的爱。
他委屈嗫嚅的那句“我已经长大了,你知不知道?你还在拿我当小孩子看……”自己如今,终于明白其中的深意。
鱼肉被烤得滋滋作响,席捷直起身子,开始撒第二遍调料。
灵竹忽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后背,轻声一遍遍地呢喃:“对不起,席捷……对不起……”为神祖对你所有的误解和无意中的伤害道歉。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对爱得如此深的你来说太过残忍,但如若我是她,我也会在一开始就拒绝你,彻彻底底的拒绝。因为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让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