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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银丝不为所动,他碧色妖瞳掠过一丝惊诧,“不错。”
旋即,他大喝一声,生生挣脱那银丝,袍袖掀起阵阵狂风,刹那间,整个客栈都摇摇欲坠。风似从地下钻出,他青丝猎猎飞舞,露出了完美的脸和白皙的脖颈,而脖颈处,一枝蓝色藤蔓诡异的钻出皮肤,贴着他脖子的曲线蜿蜒爬向耳后,开出一朵深蓝色的花朵,远远看去,宛如地狱之眼,十分阴邪。
楼梯轰然坍塌,一条藤蔓从他手心里飞出,飞向沐色。
沐色身形未动,手里银丝一挥,那藤蔓被斩成数截,可没等他将那些银丝收回去,被斩断的藤蔓竟然像蛇一样扭动起来,然后变成约三尺长,那细长的身子前后都长出绿油油的头,看起来十分恶心。所有的蔓蛇缠似潮水般涌向立在下方的少年,攀爬上他的身体,像网一样将他包裹住。
“也不过如此。”见少年被掩盖,他轻笑起来,可脚下却有什么东西止住了他的笑容。
一低头,一只苍白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袍角。他眯眼,卷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寒光。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刚刚将她丢在地上时,她的手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袍。
“死人。”他沙哑着声音吐了一句,跨步走开,可身体再度停住,那女人的手依然抓着他。
蹲下身子,发现女子的脸很小,眉眼清秀,睫毛却十分好看,许是感受到他的凝视,那女子睫毛突然颤了一下。
他瞳孔顿时一沉,再度掐住她的脖子,可瞬间,却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体内苏醒,而自己的手亦麻木。不仅如此,还有一股抗力来自女人身体深处,要将他的手弹开,惊讶的寻过去,发现女子另一只手本能地放在小腹上。凝神细看可偏就是这个一样,他浑身一个哆嗦。
“唔。”他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从楼梯处翻滚下去。
门突然被关上,周遭立时一片黑暗,在地上翻滚的男子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捂住脖子。
那条从身体里攀爬出来停留在他脖子上的藤蔓,挣扎了几下之后,开始枯萎,最后消失在他雪白的皮肤下,唯有耳后,留下一朵蓝色的花,隐不可见。
“莲绛。”风尽将莲绛扶起来,发现他气息微弱紧闭着双眼,苍白皮肤透着淡淡的冰蓝色,目光扫过其他地方,发现十五瘫倒在阶梯处,而另一处,沐色满身鲜血地蜷缩在地上。
看样子蔓蛇初入莲绛体内,导致他体内魔性躁动。
“这是什么情况?”他环顾四周,回头对跟着来的流水,“替我打伞。”
流水赶紧拾起地上的伞,跟着风尽将莲绛带出去。巷子非常小,马车根本进不来,他们冲到巷子口,几乎是跳上马车,“快走。”
冷看到这个情况也不禁大吃一惊,先前是莲绛找到这里,可却厉声吩咐了所有人都不得跟随他进去。“这发生什么了?十五呢?”
“流水,你去带她。”风尽似乎不愿意提到十五,吩咐了流水留下,又催促冷,“赶紧回清水阁。”
流水站在巷子口,抬起右手捂住左肩上的伤口,半晌才缓缓走进客栈。
客栈大厅一片狼藉,桌子板凳全都被掌风切成断木,乱渣中,那个卷发少年一动不动的在地上,流水有些害怕地盯着他,许久才敢走过去,用脚踹了踹,待对方依然闭着双眼时,她才松了一口气,看向了楼梯处。
楼梯处的女子侧身而卧,一手捂住小腹,一手伸出来,做抓举状。
脖子上,还有一道瘀痕,像是被人掐晕留下的印记,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像一张薄纸。
待看清她的面容时,她不禁吃了一惊——是十五!
流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第一次听说她时,是因为她一举斩杀了妙水,废了弱水。而第二次,她翩然立在桥头,却瞬间取走了名册,让她生生挨了秋夜一澈一剑。第三次,她几乎毁掉了秋夜一澈的婚礼。第四次第五次最近一次,因为她,自己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而这个传言无所不能、剑法诡异、杀人如修罗的强大女子,此刻却虚弱得如薄纸一样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一种兴奋涌上心头,流水上前跨了一步,俯瞰着十五,脸上亦不知不觉涌起一丝不甘。
生前的她艳绝天下,死后重生,却依然名满天下,可自己呢?
桃花门未灭之前,自己是桃花门上下第一人,可自己却清楚,她所有的一切都活着十五的光环下。甚至自己的命运和生死都被她几次操控。为什么,自己也这么努力,谦卑,隐忍,可仍要要向别人低头,臣服归于他人脚下,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
流水蹲下身子,手指划过十五那道瘀伤,唇边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柜子下面有动静,一个女人颤颤巍巍地爬出来,扶着柜台站起来,看着流水,“你们你们是一起的吗?”
流水微微眯眼,声音平和地笑道:“是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娘见流水笑容温和,终于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昨晚这个夫人在我们这儿留宿,刚刚就来了一个好看的男人,后面就这样了。”
留宿?流水目光扫过地上的沐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又挤出一丝笑,指着十五,“不知道她怎么晕了?”
“他们不知道怎么吵了起来,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就对她动手了。”
“果然!”果然是对大人对十五动手了。
流水点点头,“谢谢老板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老板娘。
老板娘一看,脸当即笑开了花,只觉得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到今天早上晕倒那个女子也大方地给了金子,她忙好心提醒,“那夫人怀孕了,说是肚子疼还流了血,怕是有流产迹象,你快些送她去看大夫吧。”
流水脸上笑容顿时僵凝,低头看着十五,似乎不相信,又望着老板娘,“可是真的?”
“是呀。”
脑子里百转千回,流水扫过十五的脖子,背上的剑突然出鞘,一抹鲜血溅在了墙上。
老板娘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上喷出,因为死得太突然,她脸上还保持着刚才那个笑容。
收起剑,流水又回到了十五身边,默默盯着她的肚子。看样子莲绛根本不知道十五怀孕之事,否则既然再动了杀气,考虑到孩子,还是会顾虑点吧。握着剑柄的手不禁发抖,她咬牙几番,却最终上了楼梯,盯着十五的小腹,抬起了脚。
可就在这时,脚踝突然剧痛,一条银丝突然缠住自己的脚踝,线的那头狠狠用力,流水整个人都摔在了楼梯上,被人拖下去。
刺痛传来,她手里的剑用力一挥,飞快地斩断了那银丝,可整个人依然翻滚下去,摔出了一口血。她抬头看到那银丝没入了沐色手里,可对方依然闭上眼睛,早就昏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
流水捂住脚踝,发现银丝嵌入血肉,对方要是再用力,她的脚就断了。
她吃力地爬起来,但是脚已经不能用力。她举起剑,走到沐色身边,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莲绛要杀沐色,若是她将其杀了,必能邀功,再则目光扫过依然昏迷的十五,流水手里的剑狠狠的刺向沐色心的脏。
手里的剑要刺进去,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像紫罗兰般漂亮的双眸,卷长的睫毛,清澈的眼瞳,那瞬间,流水的手迟疑了片刻,可就在这片刻,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爹爹。”小鱼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流水皱了皱眉头,而地上少年在盯自己那一眼之后,再度虚弱的闭上眼睛。明明只是一眼,明明是一双无瑕纯洁的眼睛,流水却被他看得全身发寒,又想脚踝的伤口,她敛了脸上的惊慌,收起剑,跨步去将十五扶了起来。
门口冲进来的是安蓝和小鱼儿。
“这是怎么回事?”安蓝看到昏迷的十五也吓了一跳。
她见过的十五,三娘说过的十五,小鱼儿说过的十五,都是坚强强大的,何时像这般虚弱。
“莲绛大人动手伤了十五。”流水淡淡地说。
“什么?哥哥是不会这么对十五的。”
安蓝瞪大了双眼,见流水指着十五脖子上的痕迹,立时说不出话来。
“我先带十五大人回去。”说着流水将十五抱了起来,然后看向沐色,“至于他,麻烦一下安蓝郡主了。”
不等安蓝反应过来,抱着十五飞快离开,小鱼儿则赶紧跟在了十五后面,生怕她还有一个闪失。
上了巷子口的马车,小鱼儿和小青就守在十五身边,眼睛都不眨,流水盯了小鱼许久,只得默默低着头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不敢再有动静。
刚到了风居院十五就醒了过来。
她目光有点恍然,好似还没有从之前那一幕中反应过来,直到流水又唤了几声,她才抬起黑色的眼瞳看着流水,声音粗噶,“莲绛呢?”
这个声音,像是生锈的铁刮在琉璃瓦上,听得让人浑身打颤。
“祭司大人在风尽别院。”
“沐色呢?”
“安蓝郡主在他旁边,应该是回来的路上。”
流水恭谨地站在旁边,然后提醒,“大人,你裙子上有血迹,要不要唤风尽或者其他大夫来。”
“爹爹你受伤了?”小鱼儿担忧地看着十五。
十五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我没事。小鱼儿你去安蓝郡主那儿,替我看看沐色叔叔好吗?”
小鱼儿皱了皱鼻子,百般不愿可又不敢忤逆十五,只得点头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间。
见他离开,十五这才坐直身子,浑身却完全使不上劲,小腹疼痛未减,只得对流水道:“你去拿些衣服让我换换。”
“大人你要看大夫?你的气色好差。”
“无妨。我只是月事罢。”
流水目光一闪,盯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