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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子,但已基本成型。
夕阳绯红,这一切,静怡的像一幅画卷。
莲绛撑着伞走过去,蹲在他身前,凝目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然后微微偏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身上。
熟睡的女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眉头,莲绛慌忙缩回来,眼底有一丝难过,自己也情不自禁的摸着脸。
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十五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莲绛侧身坐在身前,低头忙着什么。
她目光移向天空,满幕星辰,竟然也是入夜。
“你醒了?”
他抬起眉眼,碧色的眸子亮得惊人,对十五微微一笑,“都天黑了。”
“是啊。”他点点头,将小褂子举起在十五身前晃了晃,语气颇为得意,“你这是给我家女儿做的夏天小褂子吧,看,我帮着完工啦。”
粉色的小褂子,张开也不过大人的两个手心大。
明黄色的卷边角,小小的翻领,蔷薇花为领口,十分精致。
“莲啊,你也会针线?”
“我说过我不会?”他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
十五抵不过他眼底的清澈似水,伸出手,他领会的靠近,任她挽住他脖子,两人额头相触,“莲啊,你真厉害。”
这一声,莲啊,却叹息。
叹息她有一个如此完美的夫君。
叹她生性薄命,竟无福陪他常伴一生。
安蓝曾说,让她不要负了莲绛。
可她,终究要负啊。
他听到她赞扬,美滋滋一笑,漂亮的唇轻轻地啄了她一口,道:“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嗯?”
她没有放开他,半坐着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抵着他额头,却将全身的重心都压在他身上。
他也喜欢她这种依赖自己的感觉。
“风尽提出要娶流水。”
“什么?”
十五豁然睁开眼,声音有些惊讶。
“我也很惊讶。”
他笑了笑,“今天下午,他亲自说的。不过,具体日子怕是要等他回了回楼再说吧。”
回回楼?
听到这个消息,十五没有任何欣喜,风尽虽然怪异神秘,可是突然提出要娶流水,实在让她诧异。
“外面风大,我先抱你回去。”
十五点点头,莲绛将做好的小衣服放在她怀里,将她横抱了起来,送回原来的屋子里。
一路上桃花嫣然,镀着一层月光,更加好看。
莲绛见十五一直看着那桃花,扬起头,咬下来一朵,“送给你。”
十五接在手里,几个跨步,他已经将她带回了屋子。
莲绛前几晚一直没有入睡,先是闹腾要侍寝,白天又忙了一天,所以很早早入睡。
担心十五晚上睡不好,或者要起来,他干脆铺了地铺,就睡在十五身边,有什么动静都能醒来。
十五在桃花院中睡了一下午,所以并没有打瞌睡,而是靠在床头又开始做豆豆的第二件衣服,倒深夜实在熬不住又睡去。
次日醒来时,天空一惊大亮,而莲绛不在屋子里。
十五自己穿了衣服走下床,推开窗户,回身到梳妆台。
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在一双深潭似的大眼下,显得更加憔悴苍白,平日那粉色的唇,如今颜色都稀浅。
她整个人,就如一张白纸!
十五忙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胭脂,打开闻了闻,沾了一些涂在唇上和脸上,看起来少有神色。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摘下吐头上的木簪,拿起梳子梳理起来。
手腕轻轻用力,感到木梳子里缠绕着几缕发丝,她微微蹙眉,好不容易取下来,低头欲将缠在里的发丝拿掉。
“啪!”
可就在那瞬间,梳子从手心滑落下去,十五大脑片刻的空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一双修长的手地上的木梳子,十五抬起头,那人逆光而站,她不禁眯眼,闻到淡淡的药味。
“十五,你的梳子。”
身前的人,将那几缕发丝取下,将梳子递给十五。
“风尽”十五这才反应过来,可周身冰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哦。”风尽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十五,“你起床的时候我就在屋子里了,莲绛出去了,让我看着你。”
十五接过梳子,发现梳子上什么都没有,努力的抑制住内心的那份害怕,回头又看向镜子,可手却难以控制的在轻颤,“你挡住我的光了。”
“是吗?”风尽挑花眼一跳,往右边移了一步,靠在了镜子边。
十五默默的梳着头,风尽笑了笑,“听说你怀孕了。”
她语气平淡,然后弄在袖中的手,却冰凉。
甚至有一种落入万丈深渊的感觉,这个消息,是昨晚她才知道的。
用了整整一晚,她才反应过来。
这一晚,像是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
“不是听说,是事实。”十五淡淡地应:“你要和流水成亲。”
“嗯。”风尽应了一声,屋子里再也没有人说话,她目光依然落在十五身上,再度开口,“十五,你脸色看起来苍白,气血严重不足。甚至于,听辨能力都弱了好多。”
这个女人的明锐,她早在初次相识时就体会过。
可如今,她就在这个屋子里,十五醒了过来,都没有发现。
而刚刚她那慌张找胭脂盒的动作,全都落在了她眼里。
“你想多了,我只是睡太久而已。”
十五冷声回答。
可是她清楚,自己那样的气血可以瞒过莲绛,但是,风尽,几乎不可能。
“不承认自己虚弱?”风尽勾唇,笑容带着几分诡异,然后俯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十五身前的梳妆台上。
那一瞬,桃木梳子,几乎又从十五手里滑落。
风尽放着的是一缕发丝,那发丝正是刚刚从梳子上取下的。
可那发丝,是白色的!
见十五怔怔的神色,风尽语带讥讽,一语一字的道:“你的白发!”
白发
白发
十五将那缕白发拿在手心里,浑身冰凉。外面脚步声响起,旋即,莲绛的声音传来,“小心点,你们可别碰着了。”
风尽直起身子,手依然弄在袖子里,转身离开。
袖子却被拽住,她回头,看到了十五悲戚的双眼,“不要告诉莲绛。”
“为什么?”
她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莲绛让我来照看你身体,可你身体已经开始虚弱,白发都已经生了出来,你却让我不告诉他。难道,你还想我被关在圣湖水牢里面?”
“他身体不好,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可是,你虚弱的完全不正常。”
风尽是名扬天下的鬼手神医,即便是让南宫世家无可奈何的毒,在她手里,也不过几月,就清除了。
而十五气血虚弱,怎能逃过她眼睛!
“十五,你醒了?”
门口传来莲绛欢愉的声音,十五忙松开风尽的衣服,扯出一丝笑,望向莲绛,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冷扛着一个架子。
“那是什么?”
“摇篮啊。”
他兴高采烈地将那摇篮摆在十五的床头,里面还堆放着各种小玩意儿,拨浪鼓、小风车
“这都是”十五声音有些沙哑。
莲绛拿起拨浪鼓蹲在十五身前,贴着她的小腹,“多多,听到了吗?”
十五脸色苍白,抬头看了一眼风尽。刚才在莲绛进来时,风尽悄然站在了暗处,此时淡淡地瞟了一眼十五。
“莲绛”
“嗯?”莲绛正在逗十五腹中的胎儿,听十五喊自己,忙抬起头问:“怎么了?”
“我饿了。”
“冷,去看看鸡汤好吗?”他放下拨浪鼓,又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过一个布娃娃,“看,这像不像多多?”
那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大头布娃娃,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笑起来露出两颗小门牙,特别可爱。
“像。”十五将布娃娃拿在手里,心里却一阵酸楚。
莲绛起身,见十五长发未挽,忙掬起她的头发来。十五起身避开,道:“你去催一下,我饿得慌。”
莲绛无奈,看了一样暗处的风尽,打起伞走了出去。
风尽从暗处走出,站在十五身后,剥开她头发,将几缕白色的头发找了出来,一一扯掉,递给了十五,淡淡地说:“好了。”
十五点点头,将那几缕白发收起来。
风尽默默地走在走廊,脑子里全是刚刚十五的一幕幕。
双手拢在袖子里,她有点理不清思路,就一直往前走,没有路时,就往拐弯,这样一直走着,再抬头时,竟然又是下午了。
院子里桃花阵阵,风尽干脆上了屋顶,抱着膝膝盖俯瞰着整个府邸。
左边院子里,小鱼儿在看书偶尔抬头和安蓝拌嘴,冷默默地站在旁边,待安蓝回头看向他时,他会微微一笑。
风尽苦笑,眼底却更是悲凉。
夜色又落了下来,风尽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空壳,静静地坐在这儿,不知道该做什么。
似乎二十多年来,自己都这么孤独!
走廊里,一个白衣女子立在花丛里,然后一扬手,手里有东西飘落,转而不见。
对方背着风尽,静静地立在柱子边,身体有些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双手放在小腹上。
不久之后,另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人走了过去,远远地停下。风尽眯眼,眼底掠起一丝杀气,然后飞奔下楼。
待那青衣人要靠近十五时,风尽冷声道:“流水。”
前方的流水浑身一怔,回头惊讶地看着风尽,眼底有一丝惧怕。
十五闻声,亦是一惊,看着流水,却听到远处的风尽说:“你鬼鬼祟祟地站在十五后面做什么?”
“属下属下没有。”流水低着头,默默地回到了风尽身边。
十五皱眉道:“风大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