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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经常喝醉啊,阳春面刚好给醉酒的人吃。”说着,把面碗放在她手心里。
看她一副呆愣的表情,他忍不住道:“我帮你清理酒后残局难道你还要我伺候你吃面?”
十五一听,面上绯红,她都不敢问那晚喝醉后发生什么了事情,只得埋头挑面要吃。
“就说你是猪呢!先喝汤!”
“咦?”
“你空腹了几日,先喝点汤暖胃。”虽然他声音不耐烦又嫌弃的,却是那么温柔。
十五埋着头,乖乖地喝了一口,可是汤刚到嘴里,胸口某个地方却已经暖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面汤的热气熏得,她总觉得眼眶有点烫,也有点热。浑身虽不自在,但是又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身边的人替她披上一件外衣,又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吃面。那灼热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十五悄悄侧身,试图避开他的目光。可那人完全不知好歹,紧紧盯着她,面纱下的一双碧色眼瞳流转着餍足的溢彩。
“好了,我出去走走。小心你的脸都要藏在碗里了。”某个人笑嘻嘻地起身,走向门口却仍不往地回头看,她是在害羞吧?
他一走,十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
这人做面的手艺还真不错,明明是素面,可吃起来又香又有劲道。填满了胃,她全身都通畅起来。十五打算下床,却觉得浑身又酸又疼,绝对是剧烈运动的后遗症。
正在踌躇,门又被推开,那人抱着一个小小的炭炉冲了进来。
“外面又下雪了呀!”他兴奋地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空碗,一手将那个小炭炉放在她手心里,“这两日又得很冷。”那暖炉飘出的淡淡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将碗放到桌上,他走过来扶住她,“你宿醉了三日,该起来活动一下。”
“大人”十五艰难道,“我身上疼。”
“啊咳咳”莲绛目光扫过十五腰腹,顿时脸烧得绯红,一双媚眼也像做了坏事乖乖地垂下,咬着唇,道:“估计是你躺得太久了。我扶你起来吧。”
“谢谢。”十五被罪魁祸首扶着坐在床边小炕上,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中间放着张喝茶的小几。
十五刚坐下,莲绛走过去,将窗户支起了一点,刚好能看到院中盛开的梅花和飘落的小雪。他出来一只小炉放在小几上,动作极其优雅地煮起茶来,水汽氤氲。几朵红梅夹着雪花从窗外飘了进来,他伸手接住,干脆一起放进茶水里煮。
十五盘坐在小榻上,披着他拿来的外套,长发垂在身侧,一手抱着小炭炉,一手托着腮凝目看着他煮茶的样子。
手指还是那样的美,宛如白玉雕成,手指灵动翻飞,让那茶杯在水中滚动,而另一只手不停地换水洗茶。
她生平没有什么风雅爱好,小时候师父亲自教授她剑术,她就饮酒练剑,余下的时间便是坐在花下看书。这类煮茶的高雅事,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又是在这样的人面前,能看到他亲自动手,不免觉得时光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正在发呆,他抬眸,将杯子递给她,轻语道:“时光静好,与君语。”
十五只觉得心窝滚烫,伸出手,恭敬地将杯子接过,小心地抿了一口,香气怡人,余下的竟然舍不得喝了,“细水长流,与君同。”
他亦小抿了一口,隔着面纱深情地望着她。
十五心中踌躇不安,不知所措地握着杯子看向窗外飘雪落红。
莲绛随着她看向窗外,地上已经一层银白,几朵梅花落在地上。
“繁华落尽,与君老。”若时光就停在此刻,该多好。
中间茶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两人都没有说,静静看着窗外精致,好似,时间真的在这一刻停止了。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对方,亦同时开口。
十五终究忍不住一笑,道:“大人,你先说吧。”
莲绛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我已经让流水将假名册交给了秋夜一澈,想必很快那边会出现内乱。”
“你做了一本假名册?”十五惊讶看着他,“可是,那名册是原本是薛尚书做的,字迹怎么办?秋夜一澈那般心思缜密可不好糊弄。”
“模仿字迹这种事,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也对。”十五点点头。
“你要说什么?”
“那个”十五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那日我喝醉,有没有做出什么比较不正常的事情?”
“不正常啊?”他笑得诡异,夸张道:“你砸了快三百个碗,踢翻了桌子,打烂了窗户,还把店小二从二楼扔下去,然后呢”十五瞪大双眼,面无血色。
“当然了然后那你差点把我”说着,他低头,做出一副娇羞状态。
“等等!”十五从榻上跳了起来,“我”
“算了”他叹了一口气,示意十五坐好,“不过就是吃点亏而已。”
这哪里是吃亏?这简直就是要人命。
十五抖了抖,只觉得全身冰凉,脸色苍白,口干舌燥,拿起杯子试图压惊。
“你怎么吓成这样?”他勾唇妩媚一笑,没想到一向淡漠的十五也会一惊一乍,模样可爱,“你只是吐了我一身。”
“噗。”十五一口茶全喷在他脸上,忙不迭地上前要擦。
“你别擦了。”他阻止道:“如果你要真心道歉,就帮我绣一个香囊。”
“这大人,你让我杀人可以,可是绣香囊?”
“怎么?我把醉醺醺的你从长安街头背回来,还给你收拾各种残局,都不足以让你给我绣一个香囊?”
十五听他这么说,又深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地拿出了之前三娘留下的篮子,拿出一块黑色的丝绒布,开始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三娘进入殿内时,就看到莲绛正双手托腮,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地望着十五。
对面的十五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什么东西,时不时地抬头有些不满但是又只能忍气吞声的瞪身前之人一眼。
他俩人中间的小几上,茶水翻滚,水汽氤氲,而窗外,落梅夹着雪花儿不时飘进来。
“呀,十五你小心点,可别扎着手了。”
十五顿了一下手,“你不一惊一乍的,我就不会扎着手。”
“哦。”他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看着身前专注的她,“十五,给我绣朵花呗?”
十五眉毛跳动了一下,“我觉得杀人比绣花可容易多了,不如,我出去替您杀十个人。”
“哎十五你太暴力了”他说着,不禁倾身靠近十五,“你不会家暴吧?”
“什么是家暴?”十五看着手里快完工的香囊,问道。
“老婆打老公称为家暴。”
十五的手险些被针扎到。她抬起眼,冷冷地扫过那面纱,“我觉得打人不好。”
“我也觉得”他开心地笑了笑,顿觉松了一口气。
可耳边却响起了十五阴森森的声音,“不如直接杀了好,省事。”
莲绛险些将下巴砸在小几上,不敢再说话了,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看到他这副样子,十五眼底泛起温和的笑,手中却更认真地缝着。
三娘默默退下,刚到转弯处,却看得到一人穿着白衣隐在暗处。
“风尽”她声音一颤,回头又看向十五的寝殿,恍惚明白了什么。
风尽却视若未闻,身影像幽灵一样站在暗处,微微仰起头似乎也在看天空簌簌而下的雪。
见他不说话,三娘心里明白了,风尽是真的从圣湖地下放出来了,但却似乎变了一个人。
三娘垂首,悄然离开。
待三娘离开后,风尽抬头看向寝殿,这儿隔着梅花,还是能看到一个女子坐在窗前认真地做事。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雪。”他叹了一声,语气里似有无奈和苦涩,又看向十五那女子,风尽黯然垂下眸子转身来开。
夜深,外面的风像是鬼哭狼嚎般肆掠,谁都没有想到一场小雪,竟然如此寒冷。
腐朽的味道伴着腥臭味充斥在空气里,而偌大屋子里,却只有一盏夜明珠,隐隐可见桌子前面坐着一个男子。男子长发披肩,面容憔悴无色,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今布满血丝,正盯着面前的一个土罐。
土罐子里有无数条发丝大小的小蛇,明明是冬日,可这些小蛇却钻来钻去。男子将夜明珠放在陶罐上方,那些小蛇慌忙后退。
“传说中的蔓蛇花遇光会肆意游走,可是为何这些蔓蛇种子却这么怕光?”风尽喃喃自语,然后拿出从十五寝殿里偷来的瓶子打开,将其中一瓶的鲜血到进罐子里。
几乎瞬间,那些蛇骚动起来,纷纷涌向陶罐壁上的鲜血,不一会儿,在风尽惊骇的目光中,其中一条吃到血的蛇慢慢变大,它的身体花藤一样长开出分支,长出叶子,甚至能看到隐隐蓝色的花朵隐在叶子间,几欲盛开。
风尽小心翼翼避开那条蔓蛇,将一只硕大的老鼠扔过去。
全身长满叶子的蛇如闪电飞快地缠住老鼠,瞬间将其吞入腹中,而蛇的身上亦开出了第一朵蓝色的蔓蛇花。
风尽全身颤抖,不禁喃喃自语,“蓝禾说得没错,蔓蛇花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邪恶之物。”
他抽出一把剑,将那条蔓蛇斩成几段,那蛇在地上扭曲挣扎。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几条残断的身体竟重新生长,然后变成了另外几条蔓蛇。
“啊”风尽颤抖着,简直不敢呼吸,眼底血丝涌出,脸疯狂扭曲起来,“我我也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得到像他一样强大的力量,”他狂喜地扬起手臂,发出可怕而压抑的笑声。可很快,他的笑声越来越小,而脸上疯狂笑意从惊骇变得无措,接着变得失望,最后变得痛苦和绝望。
地上那几条蔓蛇,扭曲了一阵后,慢慢不再动了,如秋后的花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