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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挚友、以各种方式惨死在自己面前。
动画的主角们到了最后,要么是受到指点、要么被拯救者自己觉醒能力,才能从一次又一次、无尽的绝望轮回中逃脱。
但纪明越不知道,如果他失败了……他有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
他背负的,不是让自己走上人生巅峰、傲视群雄、啪啪打脸前世任何对不起他的人,而是林风一条鲜活的『性』命。
他成功了,林风会活下来;要是他失败了,根本就没有走出那条“世界线”呢?
——林风会怎么样?
前世是再也求不到答案的疑问,如一柄尖刀沉沉地悬在他心口,让他无法喘息;这一世,害怕一切重演的阴影又密密匝匝地笼在他的心头,在他放松警惕的午夜梦回,亮出尖利的獠牙。
噩梦里,有时会不断重演前世的种种,无比『逼』真,仿佛重生才是他的一场梦;有时又会有微妙的变化,比如他没有出国,却眼睁睁看着林风出了意外,再比如那个电话最后打通了,他接起来,只听见对面沉重的呼吸声……
昨晚他梦到的是刚出国那一年的事,他那时候还在读语言学校,学校准备圣诞活动,因为国外的学校强调参与『性』,每个人都必须上台出演一个节目。
纪明越参加的是班级排演的“哈利波特”,他穿着小巫师的斗篷,正高高兴兴地挥舞着他的魔法棒、和同学们一起排练,忽然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匆忙:“纪总出事了,他从五层楼梯上摔下来,现在正在xx医院进行抢救,您要回国吗?”
那时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纪宏又在节骨眼上出事,所有人都兵荒马『乱』,纪宏信任的主力都忙于『操』持公司,负责给纪明越打电话的是个工作经验不多的秘书,也不知道好好斟酌用词,让纪明越听了,还以为他这就是最后一面。
纪明越当时没有任何防备,就那么听了进去。那种依赖了十几年的世界轰然倒塌的心情,他到现在还刻骨铭心。
然而,与前世相比,昨晚的梦境又有一些不同——他不是在国外的语言学校,而是在国内高中的校庆晚会上,周围环境也从寒冬变成了春天。那个秘书打电话给他,他抛弃台上台下的所有人,一路飞奔到医院,却还是晚到一步……
他在医院走廊崩溃哭泣,却也于事无补。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睫还是湿漉漉的,挂着『潮』湿的泪水,让他一瞬间有种错觉:他从来就没有重生过,重生后安逸美好的生活,才是他不愿意接受现实、虚构出来的梦境。
尽管掐了自己的脸,又到学校上了好几节课,让自己清醒过来,相信现在的生活才是真实,但是不可避免的,纪明越还是会有一些恍惚。
他恍惚的直接表现,就是写着写着题、开始侧过脸盯着林风看。林风让他看了半节自习课,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纪明越连忙摇头,收回目光,“你快接着做题。”
他垂下头,装作认真地继续抄写文科答案,写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抄窜了行。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呼出一口气,转头问林风:“林风,商博宇最近没有来找你?”
“没有。”林风回答,“从体育馆那次以后,都没见过了。”
“嗯,那就好,那你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纪明越顿了顿,又问道,“你舅舅家最近有来找你们吗?”
“她还在家养身体,目前看恢复得不错,但医生说情况随时有可能反复,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林风耐心回答,“我舅舅来过一次,给我们家送点蔬菜和鸡蛋,怎么了吗?”
“没怎么。”纪明越知道林风舅妈来学校闹事,是高二之后的事了,现在矛盾还没有浮出水面,两家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也很正常。他想了下道,“就是上次在医院跟你妈妈聊天,听说你舅妈好像有点刻薄,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家来往太多……啊,我不是要说你们家亲戚坏话的意思!”
他说到一半才想到,他以一个同学的身份,去置喙林风家里应不应该和亲戚来往的事,有点过线了,他连忙笑了笑补救:“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要是不高兴,就当我在瞎说,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一点不放在心上也不行……林风回家他是没办法跟的,万一哪天没有防备,让这家极品亲戚坑了怎么办?纪明越皱了皱眉,又开始纠结起来。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林风一面说,一面观察着纪明越的表情,纪明越听见他这话,果然像有些开心的样子,林风停了停,又说道,“但我妈说,我舅舅虽然比较自私,但毕竟血浓于水,大家还是一家人……”
去他娘滴一家人!他们扣着江曼云的救命钱不给,跑到学校闹事、败坏林风名声的时候,可没觉得是一家人!
林风发现他说到后面,纪明越的脸上果真划过一丝愤怒,虽然很快被他压抑下去,却被林风敏锐地捕捉到了。
“总之,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会小心的。”林风道。
“嗯,好。”纪明越也没办法说得更多了,他只能再『揉』『揉』脸,托着下颌回头继续写题,好一会儿,还能听见他轻轻的叹气声。
林风瞟了一眼纪明越正在写的题,明明只需要机械抄写就行了,他却抄得错误百出,每隔一会儿就要划掉一个错字。
他的心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放学回家补课时,因为睡眠不足,纪明越也有些昏昏欲睡。
林风还在给他讲题,他手撑着脑袋强打精神,明明感觉自己是睁着眼的,片刻之后就因为手没撑住、脑袋往下一坠而惊醒了。纪明越茫然扭头,发现林风题目也不讲了,正安静地看着他。
“对、对不起啊……”纪明越顿时尴尬,连忙搓了搓脸颊,准备站起来,“我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林风道:“不用了,今天就这样。”
“啊?”纪明越有些无措,林风生气了?
“你去床上躺着,能睡就睡,不能睡就躺会。”林风把书页一合,站起身来,“等我叫你再起。”
虽然比较『迷』茫,但纪明越现在是真困得狠了,感觉睁着眼都能睡着,也就稀里糊涂地按照林风说的,一头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睡得并不踏实,十几分钟里断断续续地不停做梦,还经常是前世今生混合在一起、让他十分头疼的梦,以至于被林风叫醒的时候,他还紧紧皱着眉头,脸『色』比睡觉之前更差。
林风看着他,眉头也微微拧起,拍了拍他的脸颊,拉着他坐起来:“你起来喝点东西再睡。”
“什么东西……”纪明越困得厉害,软绵绵地顺着林风手上的力道坐起来,眯着眼睛咕哝,直到脸上被碰了一杯温热的东西。
他睁开眼,发现林风是把一杯牛『奶』贴在了他脸上。林风应该是把牛『奶』加热了,但没有煮沸,温温热热的,贴着脸颊、温度正好,他下意识地蹭了蹭玻璃杯,从鼻子里哼出小猫一样的惬意声音。
“撒什么娇。”林风虽然是这么说,却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坐直。”
“哦。”就算是半睡半醒状态,纪明越也知道林风的话是要听的,应了一声,乖乖地坐直身体。
林风把牛『奶』放到床头柜,说道:“趁『奶』没凉先喝了,厨房水壶里有烧好的热水,你待会儿自己去倒盆里泡脚,听到没?”
纪明越晕晕乎乎问:“你给我烧的?”
“废话。”林风说,“你不是懒吗?水都给你烧好了,自己去倒。”
“那也要走去卫生间啊,还是懒得动。”压抑下心底的悸动,纪明越玩笑道,“小风子,你去给朕倒水端过来,重重有赏!”
“想得美。”林风隔了片刻,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懒不死你。自己去,我走了。”
——替他端水其实没什么,但是这个行为代表的意义,就亲密得有些超过了。
纪明越不知道林风在想什么,他本来就是开玩笑、随口胡说的,没指望林风真能给他端茶倒水,要是林风真这么干了,他反而才会大跌眼镜。
因此听见林风这么说,他一点也不意外,笑着抬头道:“谢谢你啦!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嗯。”林风穿上外套,又坐到床边,手指扣了扣玻璃杯壁,“『奶』别等着凉了再喝,喝完就去倒水,别烫到手。”
“嗯嗯嗯!”纪明越抱着被子连连点头,他看了眼手机,说道,“陈叔马上就到楼下了,你下楼时候慢点,一楼声控灯好像坏了。”
“知道了。”林风去拿他的书包,背对着纪明越,顿了顿道,“晚上要是还做噩梦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纪明越愣了一下,才笑了笑,回答他,“好。”
纪明越咕咚咕咚喝光了温牛『奶』,又去把水壶里的热水倒到盆里,拖到卧室泡起了脚。
他坐在床上,捧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其实和林风交换号码之后,他一直都只给林风发短信,从来没有打过电话。虽然他觉得从噩梦惊醒时,要是能听到林风安定的声音,一定能让他好上不少。
但是他对于等待林风的声音从电流彼端传过来、这样的场景,始终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与抵触。
所以说,这个电话应该是不会打出去了。
不知道林风会不会等他的电话……
睡前的心理活动尽管充满纠结,林风的种种措施居然真的起了作用,纪明越从身到心暖洋洋地睡过去,一夜香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纪明越久违地精神抖擞。等他出门上课,发现路边的迎春花探出了鹅黄的花蕊,残留了一冬的冰雪消融,化作春水,沿着井盖潺潺流淌进下水道,街上的行人也有不少换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