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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兮，慕月兮……慕月兮就是沛纳川？”路陆眼神呆滞地问了一句。
“是。”慕徵答得深情。
路陆眼眸深处怒意蓦地一沉，指尖手决轻捻，一道震天的霹雳被召进了露华宫。她霹了她洞房夜花烛阑珊的馨香！
刚回白鹭浦的段花容，被半空落下来的惊天霹雳震得全身发麻，随后地面来回晃了数个波浪。
“哥哥……”段花容怀里的火狐玩偶飘出了段惜言的声音。
“没事儿的，我去瞧瞧。”段花容将火狐玩偶塞进衣襟里，一点鬼火朝着霹雳落下的方向去了。
霹雳落下的地方，正式露华宫。霹雳过后，宫瓦红墙都炸成了焦土。
露华宫被那霹雳炸成了一片废墟。废墟里蹲着几个小身影，黑黢黢的，被霹雳炸的，毛都立起来了……
那几个小身影，不是路陆和沛纳川的义子吗？他们蹲在瓦砾里瑟瑟发抖，像是被吓坏了。
段花容过去将孩子们搂在怀里，捏去袖子一个个擦了他们脸上的碳灰，“怎么回事？”
“是娘亲召的霹雳。”
“咋成灰都有娘亲的味道……”
“娘亲发脾气，好可怕……！”
孩子们被吓得傻愣愣的，但是修为却长进了不少，一个个的，身周都晕着萤光。毕竟不是普通孩子，是狐灵，尘世人称狐仙，突然遭了惊天霹雳的劫，修为自然是要长进的。可惜露华宫那万千宫阙，都做了土。
“你们娘亲？！”段花容有点儿懵。他搞不懂她哪有那本事，召了这么大的惊天霹雳来，还怒气冲天的样子。
“娘亲睡了一觉，入了魔。”
“她去了司罪所。”
“嗯！慕徵公主在司罪所。”
小糯米团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嘟哝着。段花容暗道不好，牵了糯米团子们，赶去了司罪所。
段花容赶到司罪所时，路陆已经没了踪影，倒是慕徵仍是那一脸亲昵又得意的笑。段花容不想跟她啰嗦，带了孩子们扭头赶去了忘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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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我敢打赌，慕月兮就算负了天下，也不会负了如初（）
忘川河上的战事僵持着。幽冥司、青丘、丰沮、尘世走阴的各大玄门……奋力守着忘川的最后一线。沛纳川从锻骨山下召唤来亡魂军，压在最前线，战得十分辛苦。阎君负手立在忘川河畔，他手里的折子已经捏了许久。一旦突破底线，他就得上折子，降了天兵守阵。
忘川河上战事吃紧，段花容不敢说路陆入魔的事情，带着孩子们四处找人去了。
无量岛上，小鬼们匆匆奔进靡音洞，气喘吁吁地报了霍先生：
“先生，不好了！”
“有一抹淡金色的魔影，跳入了无际海。”
“像，像，像，像，像……像是，像是小主人……”
小鬼们见路陆入了魔道，吓得结巴了。她破阵的功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她若下水破了无量岛护岛的阵法，如何是好？她是岛主闺女，岛主还未必舍得出手与她斗法。
此时忘川河上战事吃紧，无量岛万万不能有所闪失。妄念城的结局，大伙儿可是亲眼目睹的……
“不用管她，她不过是去找云朵而已。”霍弃替林纾予修着魂魄，说得淡淡的。
“找云朵……”小鬼们下巴都要掉了，林少主找云朵，找了几个月没找着。她去，能找着吗？
路陆坠入无际海便化了鲛尾，淡金色的光晕绕点青烟，亦灵亦魔。
无际海的怪鱼见她下水，蜂拥地将她围了，被她淡金色光晕一耀，又不敢近身了。
路陆在海底寻了三日没有音讯。她将自己手指割破放出点血来，血色凝成蚯蚓状的诱饵，游去了远处。片刻时间，一尾白鱼朝她游来，那模样能萌人一脸的血，细看那双大眼睛，像极了混血的云朵。路陆抓住鱼尾，将白鱼拎上岸去，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施法。
长河落日的黄沙上，有一方小小的祭坛，祭坛上太牢祭祀。路陆将白鱼供上香案，一缕白烟现出了少女身形，云朵！
“沛纳川祭了我孩子的魂魄，我要复仇。”路陆淡金色的衣裙，和黄沙一齐在半空飞扬。她的话很冷，脸色更冷。
祭坛上的云朵眉目轻凛，答了一个字：“好”。
路陆将云朵落在无际海的九阴摄魂铃还给她，一点灵光消失在了祭坛前。随后，祭坛上的云朵，一缕白烟追了路陆前去。
海玡城外，废墟里的血色已经消散了，剩下点儿淡淡的血腥味儿与海水的咸腥混在一起。
妖冶的血红绸裙，落在纯白的独角鲲鲸身旁，给了它一个俾睨的眼神，径直走向海玡城的城门。
那抹妖冶血红的身影穿过城门，撞上一堵玄色墙壁，硬生生退了出来。那墙壁，是玄色魂云做的。练如心定睛一瞧，那魂云不是别人，是她和如初的启蒙老师虞晚露。
“晚太傅？！”练如心有些惊愕，却并不意外。虞晚露时常与她唱反调，此时过来拦着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每一次争执，都以虞晚露的妥协告终，这一回练如心也并不当真。城里的追魂军，她可没有想过要跟如初一人一半。
“你来了？”虞晚露的声音在城墙里问她。
“晚太傅，你拦着我也没用，海玡城的封印已经破了。”练如心唇角的笑，似有十二分的邪魅。
“是吗？”虞晚露的笑声比她更多两分邪魅。
是吗？练如心回头瞧一眼海床上的独角鲲鲸，它身体里的封印已经散了，而不是被破印后留下的残片。那封印，转移到了城墙里，被虞晚露的魂云裹着。
练如心顿时恼了，“虞晚露！”她冲她师父魂云直呼其名。
“诶。”虞晚露应了一声，故意气她。这，是要断绝师徒关系了吗？
练如心压着火气，咬牙道，“你让开！从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今日你若要拦着我进海玡城，我定要让你身归混沌。”
城墙里一声嗤笑，并不理她。
练如心咬牙，手心捧起一点鬼火，似要宣战。只见她身后的独角鲲鲸一跃而起，游到她身旁做了无知无识的尸鬼。
城墙里又是一声嗤笑，“如心，有些事情你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虞晚露不着急与她对决。单打独斗，再来十个练如心都不是她的对手。这地界，早就没什么死尸可以用了。地底下的死尸，早八百年就被魇魔拖去了云影城。她现在能用的，只有那头独角鲲鲸。
练如心冷眼质问，并不说话。
“如心，你忘了妄念城的事吗？你与郝姬联手唱的那出好戏，拖累妄念城堕入魔道。君成戏沉了半座城池度化魔障，几百年都得在底下暗无天日地度过。你不晓得他是我的夫君？”城楼里的声音凉凉的，并无多少情绪。
“男人乃身外之物，何比较？”练如心十分淡漠。
“哦？是吗？那我告诉你，海玡城的封印是木良绪抽了自己魂魄做的，你还会破了这封印吗？”城墙里笑也十分淡漠。
练如心手心的鬼火咻的灭了。“你骗人！”这个消息实在是，惊天霹雳……震得她稳不住身形，左右乱晃。
“你一直都被骗着，难道此时才懂？”见如心那十二分震惊的模样，虞晚露很是开心。“你让郝姬激怒崔不二拖走忘川河的业障，最后占了便宜的却九尾狐慕徵。她成功地利用子夜，在忘川河畔公开沛纳川的身世，请回了皓月狐帝慕月兮。”
“那有怎样？”练如心轻蔑的眼神里隐约有几分忌惮。她前世几次败在慕月兮手里，若不是他使计陷害她，她也不会被逐出云影城。
“还不够刺激是吗？”此时的虞晚露笑得十分释怀。“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说，慕月兮爱慕的那位姑娘，是你亲姐姐练如初。因为你设计害她，所以他报复了一回。怎么样，好玩儿吗？”
练如心鼻子里一声冷哼，不以为然，“那又怎样？她入了魔道，迟早要与慕月兮对决。”
城墙里，虞晚露的声音笑得很欢，“我的傻姑娘，你有称霸天下的雄心，怎么用的尽是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伎俩？你以为如初跟慕月兮对决，会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决战？我敢打赌，慕月兮就算负了天下，也不会负了如初。他爱了她五千年，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败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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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云朵眉心的淡然，似已成佛（）
“你想等冥界与归墟斗到你死我活，去收渔翁之利？可惜，你看错了时机。慕月兮与练如初双双回归的年份，恐怕你流年不利……”
“哈哈……哈……哈……”
“哦，还有件事情……我是你和如初的启蒙老师。原本我想一碗水端平，可是心这东西，总是难以捉摸……我从来就厌恶别人小聪明，然而你又是最爱耍小聪明的那一位。你长大以后，似乎也没怎么改掉这个毛病。所以我……从来就偏爱如初。”
从来就偏爱如初，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这样说话？练如心顿时炸了毛，一字一顿地咬着她师父的名讳，“虞，晚，露！”
“我留在你身旁，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让魂魄残缺的如初恢复真身。你还真以为，你左一声晚太傅，右一声虞晚露，能让我臣服在你膝下？你还想拿晚晚做把柄，要挟我。可惜，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更不得怕你要挟……哈哈……哈哈……你太可笑了！”城墙里仰天长笑的轻狂，彻底激怒了练如心。
“虞晚露！”练如心暴跳如雷的嘶吼声中，她手心的鬼火呼的燃起来。独角鲲鲸箭似的从她身旁飞了出去，轰然撞进城墙。
撞进城墙的独角鲲鲸，嵌了进去，再也不见动静。它留在城墙外的尾鳍，僵硬地插在墙壁上，像栽在城墙上的大号飞镖。
那独角鲲鲸本，就是守着海玡城的。拿它挡攻城的撞木，岂不如它所愿，正好嵌进城墙里护城？何况那独角鲲鲸是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