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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独角鲲鲸本，就是守着海玡城的。拿它挡攻城的撞木，岂不如它所愿，正好嵌进城墙里护城？何况那独角鲲鲸是练如初的坐骑，练如心无法控制它。原本对准城门的撞木，竟然撞进了城墙里……
独角鲲鲸在城墙上撞开的水波，漾了几千里又回来了，荡着它飞镖似的尾鳍，着实有些讽刺。练如心愤恨过后的冷笑，顿时僵住了。
虞晚露似在城墙里捧腹大笑了一声。然而，海水里却没有她的笑声……
眼看失势，练如心不打算恋战，掉头想走。持久战中，保存实力才是上上策，她还有飞羽陵，有飞羽陵里虞晚露为如初积累了五千年的半僵尸。
她转身，见了一抹淡金色的光晕。
路陆来了。
不，来见她的，是练如初。
如初身旁还有一抹浅白，云朵。
“云朵，赎你魂魄的事情，你都办妥当了吗？”练如心觑着云朵，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这看似无心的一觑，实则有心，有心避开了练如初。她的独角鲲鲸还嵌在城墙里呢……
“鬼笑天，鬼大人！我沉了无际海，散魂往度众生，早已洗净尘世冤孽。我们之间的债已惘若佛语，万事皆空……！”云朵甜甜的笑眸里，暗暗掠过几分邪魅。
练如心无意中暴露了鬼笑天的身份，更是惹得路陆恨上心头。她虽然不记得自己为何如此之恨，心头滴血的债却饶不了她。
“如心，你跟云朵的债清了。来跟我算算帐吧。”路陆上前一步，拂袖将云朵挡在身后，让她不要插手。今日，她要亲手收了这妖孽妹妹。
云朵一点鬼火躲得远远的，鬼影都瞧不见。
“练如初，我是你亲妹妹！”练如心的暴怒，显得无力又心虚。她知道她斗不过如初，若不是如初妹妹，她早已灰飞烟灭了几万遍都不止。
此时攀亲，如初还顾及得上吗？
她已入魔，是她亲手将她推入魔道的……
“哦……亲妹妹？！那就自己动手吧。”路陆不打算扰她，“给我的独角鲲鲸陪葬。”
“不就是一头鲲鲸吗？你要拿你自己妹妹陪葬？！”练如心冷笑苛责的质问，仿佛有些颤抖。
“哗”的一声，暗潮从练如心背心穿过，直透前胸。她还没得几嘶吼，就只剩了半透明的魂魄。那暗潮散了她大半魂魄，留下噬骨的灼烧……
练如心妖冶的血红，晃晃荡荡地在海水里漂荡着往上升。她哀怨地瞅着路陆，说不了话。
路陆瞅她心烦，一股暗流将她卷去海谷深处的火山囚牢。在那里，她要么灰飞烟灭，要么忘记前尘重修一世。
妄念城的城楼上，一抹玄黑，一抹浅白。
云朵趁着路陆收拾练如心的空档，约见了沛纳川。
……
“云朵姑娘，你的情意，在下心领了……”沛纳川愁云惨淡地向云朵拱手行礼。
“沛大人不要着急拒绝我。路陆什么心性，我比你更加了解。我与她同学十年，不比你们处的时日少。若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来找你。我都是死过无数回的人了……”云朵眉心的淡然，似已成佛。
“无量岛有修魂养魄的法术……”沛纳川拧不过云朵，很是无奈。
“不必了。”云朵截了他的尾音，与他擦肩而过，意欲远行。
沛纳川回眸瞧那一抹远去的浅白，仿佛见了一朵飘去天际的轻云。他忍不住喊了一声，“云朵！”
云朵回眸，浅浅的梨花笑。
沛纳川深深一拜，长揖到地。记得他在封神台前，也是这样拜了林纾予……
云朵散了一缕轻烟，去了她与路陆约定汇合的地点，湮没了太牢祭祀的那一丘黄沙之上。
段花容追着路陆的踪迹，追了大半个宇宙。当他带着糯米团子们奔回忘川时，见的竟是遮天蔽日的滚滚黑云。黑云前头，两位衣着明丽的仙子，一位浅金，一位纯白。那两位仙子，一左一右握在手里的两枚铜铃，一枚是九阴摄魂铃，一枚是星夜起舞钟。
九阴摄魂铃，是云朵御鬼的法器。星夜起舞钟，则是消失了数千年的御尸法宝，那仙子从里弄来的……？
“哇哦……娘亲今日帅呆了！”
“美死了……！”
“娘亲身旁的小姐姐，也美！”
“瞧他们身后那云，飘到天际了，就像她们拽的大斗篷似的……霸气！”
段花容身旁的糯米团子们，见到云头上的云朵、路陆，犯了花痴似的。
“呵呵，你们爹爹恐怕要遭殃了。”段花容怀里的火狐玩偶轻蔑一语。
糯米团子们倒吸一口凉气，咻地奔去了沛纳川身旁。沛纳川将他们抱了个满怀，柔声道，“你们回白鹭浦呆着，我带你们娘亲回去。”
“不！我们要与爹爹一起护着娘亲。”
“我们走了，你们打起来怎么办？”
“到时候连个劝架的都没有。”
“娘亲打不过你，我怕娘亲受伤……”
孩子们嚷嚷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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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魔界的绝色双雄（）
沛纳川一个个捏着他们的小脸，揉着他们的脑袋，俨然慈父模样，“我保证，不跟你们娘亲动手……”
“不信！”
“不信！”
“不信！”
孩子们赖在沛纳川怀里，不走。
阎君的大巴掌，啪的拍在闹得最欢的糯米团子的后脑勺上。他阴郁好听的声音，在半空响起，“你家爹爹，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夫人更前，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怎么会跟你们娘亲动手？”前方战火纷飞，亡魂四散，这方还得哄着孩子，他实在没有沛纳川那样的耐心。
没有路陆之前，沛纳川也没那么好耐心哄孩子的。谁让他们喊路陆娘亲，喊他爹爹？
见了云朵的九阴摄魂铃，段花容忍不住揣着火狐玩偶奔去了忘川河畔。
“一个御尸，一个御鬼，简直就是魔界的绝色双雄！”不晓得哪家掌门的犯二，冲着黑云那端赞了一句。
“娘亲，娘亲！你快下来！”
“娘亲，娘亲！我在这里……”
“娘亲，娘亲！你不要在这里打架，跟我们回去吧。”
沛纳川身旁的糯米团子们，挥着手，冲着云端使劲儿嚷嚷。那软糯糯的声音，嚷嚷得人心都化了，偏偏他们娘亲无动于衷。
“花容，你带孩子们回去吧。你若逃不脱路陆控制，情况恐怕很糟糕。”沛纳川将糯米团子们牵到段花容跟前，让他们避着路陆。
“这……”段花容盯着云朵手里的九阴摄魂铃，十二分的不情愿。“我留下，说不定能跟路陆打个感情牌……”
“她平日里多喜欢孩子，你不知道？孩子们的声音，她都置若罔闻，你能拿她怎样？”沛纳川顿了顿，段花容依然不走，他又道，“我自己的女人，要别的男人去打感情牌吗？”
“……”段花容那美若秋波的眉目一瞪，煞有几分尴尬。明知道他跟路陆就是兄弟姐妹的师徒情，怎么说了这话。不过他说这话，他倒是无言以对，再没有强留的道理。
阎君偷笑，也只是偷笑，不搭话。
“那你记得把九阴摄魂铃给我弄回来。”段花容嘱咐一句，到了孩子们回白鹭浦去了。
路陆倒也好爽，落下云头，二话不说便拉开了战局。御尸、御鬼的双绝铜铃一响，血河里的躁动就翻滚起来了。那些业障翻上河面，一半化作尸鬼，一半仍是恶鬼。
九阴御魂铃和星夜起舞钟，在两位姑娘手里摇着。忘川河的上空，宛若天籁的伴奏夹杂着阴仄仄冷风和咆哮的僵尸吼，在黄沙之上弥漫开来。浮出河面的尸鬼，黑压压地朝着忘川河岸的指挥阵地游去。阵地外围布了一圈阵法，防止有人偷袭。不过，对路陆这样明挑的主来说，那个阵法没用。前线战事胶着，随时要有斥候、将军出入阵地。她用尸鬼将那阵地一围，就啥也别想干了。云朵控制的恶鬼群，不着急上阵，压在尸鬼军后方护阵，以待时机。
路陆兵法学得极好，她二话不说开打，确实为难了大家，几乎没有机会跟她谈感情。
将士们全在前方，后方无人可用。唯一比较清闲的，是乾坤道的掌门弟子张语默。
“语默，你拖住那群尸鬼。别让他们困住阵地。”忘川河畔，临时指挥的权限全权交在沛纳川手里。他现在无人可用，只能点了张语默去。
“你自己的女人，要别的男人去打感情牌吗？”张语默将他的话反问回去。
“让你斗僵尸，又没让你逗我女人，你着急什么？”沛纳川十分板正地将他那句质问，反驳成了玩笑。
只听见张语默干干地笑了两声，撒两把豆子，斗僵尸去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撒豆子。还好开战前，他家师祖就说，忘川河上必定是场硬仗。他这才扛了十几麻袋的豆子下来应战。否则此时要用，他恐怕只摸得出十几把豆子来。
草豆从他手里抛出去，在黄沙上落地成兵，一丛一丛地朝河岸上爬起来的尸鬼们冲去。草豆兵与尸鬼军的阵型猛地撞上，像是撞了两个火箭头似的，撞得血肉横飞。少许，就撕杀成了一片混乱。凌乱残缺的肢体，要么燃做黑烟化成烧焦的豆子，要么化作一瘫血水淌回忘川河内。
“我勒个去！这还没完没了了？这样下去，几时斗得完呢？”张语默双手叉腰瞪着前方战场，撒豆子勒得直喘气。尸鬼灭了又进血河，周而复始。豆子不一样，撒一把，少一把，他老心疼了。他刚一走神草，豆兵排的阵型就被撕出了缺口，他慌乱两把豆子撒出去补上。还好有阎君法力为他加持，否者那两把凌乱的豆子就要废了，阵线也要被撕破。
摇着御尸铃的路陆，不紧不慢地，源源不断地从血河里拖了尸鬼出来。有阎君法力加持，草豆兵排的阵型不容易攻破。对峙时间长了，他们反倒拉了一条反弓形的防线，将尸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