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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味坊，一切如旧，却再没见着老板娘。
“新来的沛老板特好看，就是不爱笑。”
“从没见他笑过……”
“听说，是老板娘的先生。”
“有这么位先生，老板娘大概是被进屋藏娇了。”
“是有孕了吧……不然，咋连面都不见？”
“路姑娘都好几年不曾露面了，恐怕是要生个足球队……”
听着洋学堂来的客人们议论，沛纳川板正的扑克脸又沉了不少。他不大喜欢跟客人们闲聊，做了菜都让跑堂的姑娘们端出来。
“沛老板！上几个好菜……”
你猜来的是谁？林纾予！依然文质彬彬的一身书卷香。
沛纳川做了几个小菜，在里院为他接风。
林纾予挑了两样小菜尝尝，赞道，“味道不错！颇有路老板当年的风范。”
沛纳川眼眸深处一沉，端了杯酒，独自干了。
“你打算常住无量岛了？”沛纳川添着酒，问他。
“嗯。世事无常，不如住在无量岛吧。”林纾予品菜，品得惬意。
沛纳川干干一笑，与他玩笑道，“我以为，你要修个千儿万吧年才能回来……”
“路陆拼凑了我散在封神台的魂魄，又请半面罗刹送回无量岛。这几年，我不过是在补魂而已。”林纾予不怎么喝酒，菜却吃得挺多。从前只有路陆有这手艺，如今路式厨艺连沛纳川都会了，也不晓得他哪里学的。
听到他说路陆，沛纳川手上筷子一顿，落了一颗花生米。
林纾予，悠悠地将他落在桌上的花生米夹起来放在碗里，又道，“我再不回来，你几时才能见到路陆？”
沛纳川身体一震，筷子噔的落在瓷盘上。“你说什么？”他愣愣地望着林纾予，以为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他说的话。
林纾予，将他先前说的重复一遍，“我再不回来，你几时才能见到路陆？”
“我几时才能见她？！”沛纳川双手握住林纾予的手，声泪俱下地跪拜在他跟前。
林纾予慌忙扶他起来，沉声道，“云朵与她做的转世之身，就是她从腹中剖出来的阴阳胎。木良绪还为她养了个转世的魂魄，收在瑶家院子的紫御棺内。”
“这……”沛纳川鼻涕眼泪横了一脸，怔住了。
“我早说过，你与那孩子没有做父子的机缘。你在轩辕坟祭了她的魂魄，已不再是她的父亲。她的肉身，也不过是借了我和云朵的骨血，连血脉都是她自己养的。”林纾予眼眉间几许淡然。“你去找她吧。她在功德大院住的厢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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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生一两百个孩子，就热闹了（）
沛纳川一点灵光去了瑶家院子。鬼姜的紫玉棺内，果然有团白色的小绒球。棺内空空的，再没了鬼姜的身影。那团小绒球，是路陆转世的魂魄。鬼姜曾经骗她说，是他和如初用魂魄养的孩子。。。。。。
许多年后。
沛纳川身旁那声软糯糯的“大叔”喊得人浑身酥麻。他将她抱在膝上，问她要做什么？
“说好带我去拜三生石的，怎么不去了？”他怀里那个羊角辫莫约三四岁的姑娘，噘着嘴，撒着娇。
“你就是我的度化，还要什么三生石？”如今的她，不过三四岁。瞧得深邃都是邪恶，哪里还敢带她去拜三生石？
路陆十岁那年，悄悄将沛纳川埋在墓里的断尾系在了腕间。
“陆陆，你的狐尾好漂亮，做画笔正好。”她邻座那位小姐姐，怂恿她拿那狐尾作画。路陆瞪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硬是扯了路陆腕间狐尾去蘸颜料。
当头一桶涮笔的颜料水，从那小姐姐头上浇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之后，教室里颜料、画笔乱飞，扭打成了一团。
下午，沛纳川进了蓉城最好的洋学堂。
“沛先生，……”教导主任瞅了瞅沛纳川，又瞅了瞅墙根底下，背手立正站作一排的几个孩子。不晓得他是哪家家长……
长得太俊了，没一个孩子像他。
“先生，我家路陆……犯了什么事情？”沛纳川笑得不太自然。他很少当外人面笑过，这些年他笑得也少。路陆平常暗地里搞事儿，从来没被逮过，她上学都是管家接送。沛纳川少有在学校露面，不晓得要怎么跟老师交涉。
“先生，您姓沛……？路陆跟她妈妈姓的吗？”教导主任满脸狐疑。
沛纳川笑得怪别扭的，“呃……跟她父亲姓的。我是她叔叔……她父母都在乡下，送她来省城念书，寄住在我家……”他心道：能不能说，我是她夫君？
教导主任干干一笑，道，“哦，这样啊……？！”
“她犯了什么事情？看样子，挺严重的……！”他想维护路陆两句。可是，再维护，家长范儿就没了。
“她在课堂上打架，泼了满教室颜料，还吆喝同学一起打。一群男孩子跟她屁股后头，将桌椅板凳踩了个稀烂。美术老师的眼镜都被她们给砸了……”遇到这样的女学生，教导主任头发都要少一打！
沛纳川偷偷瞄着墙根下背手立正的路陆，拿眼刀子瞪她。
她竟然吐吐舌头，撅噘嘴，将他那寒光闪烁的眼刀子给化了。
“咯，就她旁边那姑娘，她俩带头起的事。”教导主任指着路陆身旁那花猫似的混血女孩儿。
顺着教导主任手指的方向望去，你猜沛纳川看见了谁？
“云朵！？”
抢路陆狐尾作画，跟她打架那姑娘，与云朵一般模样。
“你认识这家姑娘？”
“她叫什么名字？”
“云朵·席尔瓦。”
“……”
云朵·席尔瓦，果然是她！
沛纳川各种赔礼，道歉，写保证，将两位花猫样的姑娘带回了千味坊。
赔礼，道歉，写保证……这等事情，他也只为路陆做过。
晚上，林纾予来千味坊吃饭，将云朵带去了无量岛。
“你为什么打架？”沛纳川想罚路陆跪在神龛底下的。
她委屈得一双星星眼，拽了墨狐断尾出来。狐尾上，五颜六色的，糊得不成样了……
“都是油画颜料，洗不回原样了。”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
沛纳川一怔，伸手搂了她在怀里，问道，“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一些，在梦里见过。可是，狐尾都这样了……”路陆还纠结她的狐尾。
沛纳川眼眸深处一沉，埋头吻了她的粉唇。十八年，他十八年的思念，全在那浅浅的一吻里面。
六年后。
路陆卖掉了千味坊。据说她买了军火、药品送去淞沪前线支援地下抗战。
后来，她与沛纳川在瑶家码头，劈柴喂马，住了两年。
“我领你去个地方。”沛纳川环抱手肘，倚在门上。逆着太阳光，他的身形被勾勒成了剪影。
“什么地方？”修着古书的路陆，抬眸望他一眼，接着修书。
“你跟我来。”沛纳川牵了路陆出门。
瑶家后院泊着一只乌篷船。他牵她上船，划去江心。小船驶进泸西溪，那是他与她相知相恋的故土。记得那年，她初来白鹭浦时，他就是在这码头上接她入主露华宫的。
他牵她下船，与她十指相扣，穿过树林回了露华宫。
“还记得这里吗？”沛纳川望着月洞门里的似锦繁花，唇边一点浅笑。
“你，将它重修了一遍……？”路陆声音有些哽咽。
“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他侧眸瞧她，眼眸里尽是宠溺。
悲喜交加涌上心头，几番不是滋味。这些年，他为她做的，已足够她许下生生相守的诺言。“喜欢……”两滴晶莹落至腮边，又是芙蓉含泪的浅笑。
沛纳川矮身抱了她的膝盖窝，起身将她扛在肩头。
路陆错愕，在他肩上乱踢乱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放！除非你答应嫁我。”
“不嫁。”
“好。以后出门就这么扛着……”
“嫁！嫁了，快放我下来！”
“你说的！不准反悔！”
“不反悔！”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那晚，红烛梵香，他俩依着尘世礼仪，再拜一回天地。
没有宾客，交杯酒也是尘世带来的女儿红。
“白鹭浦就我们两人住了，空荡荡的。”沛纳川斟了女儿红递给路陆。
“嗯，两个人住着一座城，确实空荡荡的。”路陆不晓得他此话何意，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他凑到她跟前，半眯了眼眸，浅浅一笑，“要不，我们让它热闹一点？”
“怎么让它热闹起来？把青丘搬来此处？”路陆扑闪扑闪的眼眸里，满是狐疑。
“喝了交杯酒，我再告诉你。”他端好酒杯，摆好姿势，要跟路陆干了这杯交杯酒。
路陆尘世来的姑娘，住不惯仙山灵境，巴不得热闹一点。听沛纳川说，有法子让白鹭浦热闹起来，她赶紧跟他喝了交杯酒。
醇酒入口，沛纳川顺势搂了路陆腰身过来。他埋头噙住她的双唇，一点点地将醇香度入她口中。
他从前吻她，只是浅浅的一吻，不像现在能吻到她全身酥麻险些窒息。
“你说你有什么法子，能让白鹭浦热闹起来？”路陆将他推开一点，问道。
他眼眸里烧着火焰，在她唇边轻语，“我们生一两百个孩子，就热闹了。”
“啊！？”路陆瞬间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体验。
回想当年，他又将洞房花烛夜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教你一门法术。”
“什么？”
“双，修……”
他握着她的手，让她拉住自己衣带，再将她的手轻轻往下一带，锦衣华服坠落一地。
纱帐里香影摇曳……
她一寸寸抚过他后背再也无法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