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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珞从衣袋里掏出一块绢布抖开,唇角不经意地挂起点笑,“我家大人回话了。”绢布上书了六个字:王后高见拜谢
路陆会心一笑,心里默道:沛纳川如此心高气傲的写个字条给我道谢,是惺惺相惜,还是把我当了外人?同仇敌忾的时候,怎的会有道谢一说?
“你家大人,鲜有败绩吧?”她只这么一问。英珞眼睛都亮了,傲然道,“我家大人从无败绩。”
“那就好。等他捷报。”路陆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背身过去添了杯茶,茶杯还没端到英珞面前,手一抖,那杯滚烫的茶差点倾在英珞身上。还好英珞手快,起身扶住了茶杯,“王后今天怎么客气了?您老亲自倒茶,微臣承受不起啊……”路陆干干一笑,没说什么。英珞眯了眯眼睛,端着茶稳稳笑着,道,“狐族偏居白鹭浦数千年,虽然战事连连,却能巍然不动,少不了有沛大人这样的英武能人扛着。王后既然下来军令,就该相信他们。我家大人都没再说要送你离开白鹭浦的话,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路陆定睛瞧了瞧他,似乎安稳了许多。英珞端了棋盘过来,轻飘飘地说,“我陪王后下局棋吧。省得等战报等得无聊。”
这档口,路陆哪有心思下棋,只一心惦念着梧桐的战事。她瞅着英珞,沉重道,“梧桐关告急,白鹭浦一定是人心惶惶的,我应该早些出面安抚人心才是。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此时朝中若是人心涣散,恐怕会被敌军利用了。”她心想:我虽身为王后,却并不亲政,白鹭浦新君迟迟未定。此时若再出点内乱,恐怕我和沛纳川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英珞不以为然地摆着棋盘,心平气和地说,“王后放心,白鹭浦秩序井然,一切照旧。微臣已经转过一圈了,御林军也在巡察,不会有事的。狐族能在战乱中绵延数万年,自然有我们的生存法则。大战当前,不谈家事,这是狐族人一贯的信仰。先君传你的赤焰狐尾,乃是为帝为君的信物,见狐尾,即见狐君,不用担心新君未定的事情。狐族的男孩子,三十岁入军营,一百五十岁还乡,可谓人人皆兵。即便没有梧桐关,白鹭浦也不是轻易能占的地方。你老人家,把心收在肚子里好了。”老人家?路陆还在想她怎么就变成老人家了,面前这位少说也要长她三五百岁吧。“再说,先君钦点我家大人摄政,白鹭浦的兵权在他手上,就算此时有人想乘机欺负您,也要得问问我家大人答不答应呢。”
白鹭浦的兵权在你家大人手上?小伙子,你还真够诚实的。没瞧见王后跟你家大人,还生疏着吗?心够大的,这样功高盖主的话,你能说给王后听?略略换个心机稍重的主子,得要了你家大人的性命。还好沛纳川瞧准了路陆的性子,才敢把你放在宫内,不然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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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左长卿瑶休阵亡()
路陆笑了笑,坐下先布了一子。英珞说的那句话,她也十分忌惮,好在沛纳川是她能信任的人,她也当自己是个外来的王后,不想强争属于别人的权利。她只想借着狐族的势力找回海玡虎符,让鬼姜回来,让路家回来,让瑶家人重见天日,最好能回去修一修她的千味坊,重新做她的老板娘。
一盘棋局未完,斥候已经报了几回战况:
“报……,右长卿沛纳川率军抵达崔家寨。”
“报……,崔家寨关口阵法已破。”
“报……,尸鬼大军撤退。”
“报……,敌军军心大乱,慌忙逃出梧桐关。”
“报……,狼牙道大捷,歼灭敌军过半。”
“报……,左长卿瑶休阵亡。”
瑶休?!那两字炸弹一样,落进了路陆的天灵盖,轰的一声炸得她眼前乌黑。她手中棋子啪的落在棋盘上。棋盘上那清脆的一声,擂鼓震天地盖过了她身边扶着她喊“王后”的声音。瑶休,那报来的瑶休是谁?她颤抖的手地从木匣子里拿出奚若给她的老照片,奔到斥候面前,拽着他的衣襟,指着照片上那个号称是她外公的人,颤声问道,“瑶休,左长卿瑶休,是不是这个人?”她心里祈祷了一万遍:不要是,不要是,却听见传报那人斩钉截铁地答了个“是”字。那个“是”字,这就是她的晴天霹雳。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她万万想不到,那死守月亮谷的军令,换来的是“左长卿瑶休阵亡”的惨痛代价。她亲手葬送了外公……
早知道左长卿就是瑶休……
早知道,早知道又能怎样?还能翻出个别的花样来救下白鹭浦。她责备死了自己,却全无用处。
“报!崔家寨久攻不下,我军伤亡惨重。”斥候进来传报战事。路陆蜷坐在花郎上,蜷坐在自己坍塌的世界里,斥候的战报她竟充耳不闻。斥候没得路陆令,不敢起身。少许时间,接二连三的传报进来,斥候们路陆面前跪了一排。
“右长卿沛纳川,请王后军令。”
“右长卿沛纳川,请王后军令。”
“右长卿沛纳川,请王后军令。”
……
路陆心里只剩了瑶休那一桩事,哪里听得进什么传报。英珞急了,一个响头扣在路陆脚边,“沛大人身负重伤,请王后军令!”
沛纳川,身负重伤?路陆心头猛然一震,火烧一般焦灼。外公已经没了,再没了沛纳川,她要如何是好?路陆猛地拽住英珞胳膊,厉声下令,“速速撤军。”
英珞深深拜了一拜,速速领命去了。他额角的血滴在眼眶,眼前一片血红。他伸手抹了一把眼前的血迹,就着那片血红出了露华宫。
瞧着英珞匆匆离去的背影,路陆铆足勇气问了句,“纳川伤势如何?”那声音小的她自己都听不见。斥候耳朵好,诺诺地回了句,“沛大人,恐怕不能再战了……”这山呼海啸的话,冲得路陆一阵头晕。她挥挥手,打发斥候下去了,软软地倒在围栏上,等着晨晓破尽。
不晓得什么时候,她身前立了个笔挺的身影。“臣沛纳川,叩谢王后救国之恩!”那个笔挺的身影朝她拜了下去。一身戾气尚未散尽,墨色的战袍瞧不清伤在哪里。路陆回头瞧了他一眼,终于在死灰中点燃一点星火。眼泪终于决了堤,她全然不顾形象地扑上去抱紧了沛纳川不敢松手。“你再不回来,我要喝了酒殉情去了。”路陆不晓得自己这话说得有多二。沛纳川身子一僵,煞白的脸上呼的烧得绯红,他不晓得路陆这话是激英珞许的誓愿,当真以为她要去殉情。哪晓得英珞竟一语道破玄机,“大人命微臣护送王后出宫,王后不走,还要亲自排兵布阵,微臣被她吓得不轻。她怕微臣不肯领命故意说‘你若战死,她便殉情’的话来激我。”沛纳川心里咯噔一下,落了个空。她推着路陆的肩膀扶她坐好,浅浅一笑,柔声道,“臣不敢奢求王后殉情。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路陆瞧清了沛纳川的脸,才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转而,又忧伤地瞧着他,“外公,瑶休,阵亡了……”她独自一人客居白鹭浦,这些苦她也不晓得要对谁说,见了沛纳川心底的痛就一并涌了出来。
沛纳川的眼眸里沉着深邃,他淡淡地说句,“嗯,我知道了。”路陆垂了眼眸,豆大的眼泪落在稠裙上,一圈一圈的晕开。沛纳川瞧着她,瞧了许久,张了张嘴又没说话,瞧到最后终于说了句,“不管瑶大人在与不在,臣沛纳川都会誓死效忠王后的。”路陆闷闷地点了点头,眼泪依旧豆子样落个不停。
还是英珞提醒了一句,“瑶大人灵体还在月亮谷,王后早些下旨,请瑶大人灵体还朝吧。”路陆这才下旨,请瑶休灵体还朝。
瑶休灵体正午就入招魂台,沛纳川要回去沐浴更衣接瑶休还朝,于是起身告退了。
沛纳川走后,路陆悄悄问了英珞,“纳川伤势如何?”
英珞甚是忧心,道,“全是内伤,三个月内怕是不能再战了。”
路陆暗自庆幸让他及时撤了回来,默了默,又问,“怎么伤成这样?”
沛纳川不让英珞说的,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他在崔家寨的犬神门下了个咒,连下两次被破,第三次才镇住那个尸灵。他自己遭了反噬,伤了元神。那个咒如果再被破掉,恐怕他要灰飞烟灭了。”
路陆心头被猛地揪了一下,沉声问道,“没有解法?”
英珞道,“让他撤了那个咒。”
“嗯。我知道了。”路陆心里盘算着,沛纳川为白鹭浦已经鞠躬尽瘁了,他才是白鹭浦最值得托付的人。等她拿到海玡虎符破解了追魂军的封印,必定助他登临君位,可眼下不宜提及此事。她抹了眼泪对英珞道,“外公的灵体很快能人白鹭浦。让甜夏准备准备,我去凝香池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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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瑶兄走好()
英珞蹙了蹙眉,领命去了。他家王后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也不再追究她要如何让沛纳川撤了犬神门的咒。反正她说过,他若战死,她就为他殉情。这姑娘惜命得很,不会轻易把自己搭上的。
路陆从凝香池出来,裹了条浴巾就绕出了屏风。绕过屏风,猝不及防与沛纳川那张扑克脸撞个面对面,她踉跄一步退在台阶上,侍女们拥上去一阵慌乱才稳住了她。路陆裹了裹身上的浴巾,有些狼狈。沛纳川却站得端正,似乎并不意外。他拱了拱手道,“王后今日的礼服需要特别一些,臣担心内务府忽略了,特地送了过来。”路陆瞅瞅他身后侍女手中的礼服,“哦”了一声。
“请王后更衣。”沛纳川长揖行君臣之礼。路陆答了个“好”字,他却并不退下去。他拿了礼服上前一步,路陆一个没站稳差点又从台阶上栽了下来,还好侍女们扶得及时才没出了差错。他上前握着路陆的肩膀将她转了过去,那亘古不变的声音道,“今日的礼服,臣亲手给您换上。”说着已经将裙子围过了她的胸前,“把浴巾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