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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潜伏在飞船里,他的动作有点接近一只伺机而动的大蜘蛛,无声无息的蹲伏在船舱的顶部,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三个人——然后,他会从十来米高的地方,极速的扑击下来!
摄影棚里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架子,一些背景都要靠电脑特技来后期合成,所以在拍摄的时候,就是沈平章吊着威亚蹲在上面的一个铁架子上,然后威亚前移、下降,他在空中做几个简单的变相动作,最后一个手刀,将没有任何防备的石头砍晕在地。
相比那些纠结的情绪变化来说,这个镜头除了辛苦一点,实际上算是非常简单的了。时间接近正午,外面盒饭的香味已经传过来了,只要完成这个镜头,大家就可以暂时收工去吃饭。
沈平章在工作人员的辅助下,紧紧地系好腰间的威亚索。
然后工作人员退场,沈平章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摄影镜头全都各就各位,扮演年锡、石头、蔷薇的三个演员也都摆好了姿势,就等着机器启动,将沈平章吊上去了。
而就在这时,朱子墨却突然间叫了暂停。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不知道又哪里做的不对了。
朱子墨皱着眉头,过去拽了拽那根粗糙的威亚索,抬头看了看大概三层楼高的三脚架,问道:“这个好好检查了吗?会不会有危险?”
那个刚刚给沈平章系紧威亚索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他脸上都是汗,目光躲闪,并不敢多看朱子墨一眼,低着头回答道:“检、检查过了,没看到有什么问题……”
朱子墨回头看他,又问了一次:“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检查过吗?”
工作人员顿了一秒钟之后,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嘴里‘嗯’了一声。
“谁和你一起检查的,叫他过来。”朱子墨吩咐道。
工作人员愣住了,他张口结舌了半天,回头扫了一圈,最后脸被憋得通红,他抬起头来,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朱子墨,嗫嗫喏喏的说道:“对、对不起导演,我撒谎了……除了我之外,并没有谁了……”
文昌看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威亚索有问题?”
朱子墨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这么简陋的东西,我不放心。”
这个跟以前可不一样,一两米的高度,就算绳索出了问题,断了,人从上面摔了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最多就是磕破皮什么的,那时候用威亚,只是为了让动作更流畅华丽,打起来也更好看。
但现在换成了十来米的高度,如果向下扑击的时候,绳索突然间断了,演员正处于头朝下的姿势,再加一点力的加速度,运气不好的话,没准儿脖子都能给摔折了!因为一旦出事后果太严重,朱子墨不得不更加谨慎一点。
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他从后世穿过来,才会这么龟毛。在二十四世纪,这样简单粗暴的威亚索早就更新换代了,条件好一点的剧组,更喜欢用一种小巧的反重力装置,这会让演员的动作更加灵活多变,不受那根绳子的限制,也能少受一点罪……如果条件不好,也会采用由吊威亚延伸出来的一种技术,用的是一种透明的绳子,安全可靠,从来没有哪个演员在吊威亚的时候出过事故。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导演,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简陋的威亚,虽然每年都有在这上面出事故的人,但毕竟概率太低了,谁都不会想着自己就会偏偏倒霉的赶上——拍摄的时间争分夺秒,耽误了就是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谁愿意为这个浪费时间?最多找道具组注点意,稍微过问一下就算了。
但朱子墨却不同。
他没办法让自己相信这种摇摇欲坠的威亚索……哪怕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那也是概率,谁能保证自己肯定不会中奖?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如果真的赶上倒霉,他和剧组肯定要受到巨大的打击。
当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马上就要吊上去的,可是他心心念念要吃进嘴里的小甜心,别说有受伤的可能了,掉根汗毛都会心疼死好吗?!
处于这种种的考量,朱子墨又叫了几个人,对着绳子和机器,一寸一寸的好好检查了一遍。
事实证明,他的这一举措简直英明极了!
绑着沈平章的那头,看起来完好无损,结实极了的威亚索,竟然被谁扯断了大半根!只有火柴棍那么粗的一小点还连在一起,至于断开的那些,都被人小心的用同种材质的细绳捆住了,不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发现的人一下子哗然了!
这、这是蓄意谋杀!
想想就知道,等威亚索凭借惯性将人吊上去之后,那根绳子肯定就已经不堪重负了,于是,上面吊着的人自然没了支撑点,肯定会一头栽下来!事后如果检查的话,只能说是意外——那断口处处理的十分高明,并不是用什么利器一刀砍断的,而是一点点的磨开,所以断茬毛毛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绳子使用时间过长,老化了,剧组竟然为了省钱,使用这么老旧的设备?所以朱子墨不但要吃下这个哑巴亏,舆论上也肯定会对他不利。至于后勤管道具的工作人员?顶多只能算个玩忽职守,大不了辞退他啊,不干了行不行?
文昌快步走过去,将那根威亚索拿起来,看了两眼之后,他转过身,蓦的眈向那个自称检查过了的工作人员!
那人其实早就双股战战,几欲奔逃,这样被文昌一瞪,胆子差点被吓破掉,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了。
见此情景,谁还不明白?那个蓄意伤人的,果然就是这家伙!
文昌并没有多说什么,叫人把他看住了,去找朱子墨商量事情该怎么办。
朱子墨叹了一口气,道:“报警吧!”
文昌私心也是觉得报警最好,但是剧组突然出了这种事,如果闹的太过沸沸扬扬,不知道会不会给电影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朱子墨却笑着说道:“不会的,你只管报警就好,要知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第二十三章: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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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警。察来了,那个犯了事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向他们交代背后的主谋是谁,只肯说是自己疏忽大意,连绳子是怎么断的都反复辩解不关他的事。
朱子墨也没在意,这肯定只是个小喽啰,没出事之前被抓住,就算定了蓄意谋害的罪名,判的也不会太重。与之相比,为了脱这种罪就得罪了指使的人,他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等到无法抵赖,还不如干脆的自己认下算了。
文昌远远地看着警。察在那边提取物证,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恨声道:“这种手段,还真是够下作的!朱导演,这事儿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回国之后,有得罪谁吗?”
朱子墨摇摇头,道:“能得罪谁呢?我连认识的人都一双手数得过来……如果非要挑出一个来的话,那天那个杜老板算不算?”
文昌嘘了一口气,他眼睛眯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算,怎么不算!如果只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的话,百分之九十九这次下绊子的就是他了!那个人渣!早听说他风评不好,没想到一点小事,他就敢做出这种局来!”
倒是朱子墨还有些迟疑,他说道:“不就是拒绝了他的投资吗?至于这么报复?而且看这架势,他恨我倒是其次,最狠的反而应该是沈平章吧?少说也得摔个骨折腿断,一个运气不好,小命都可能丢了……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太嚣张太不把法律看在眼里了吧?”
朱子墨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正在警。察那里做笔录的沈平章。他低着头,侧面的轮廓帅到飞起,下巴的线条有些紧绷,莫名其妙的就差点被害的头破血流,他估计会后怕之余,非常的愤怒吧……
文昌含糊不清的嗤了一下,道:“跟这种草莽讲理讲逻辑,你会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的!真正有身份的人反而不会使这种直截了当又下作脑残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对朱子墨说道:“回头我会找人查查看,那个沈平章是不是也和姓杜的有仇。不过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有那么复杂,沈平章还只是个不出名的小角色,在姓杜的眼里,没准儿还真单纯就是个用来打击你的道具,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反正片场演员出了事,媒体会来找你麻烦的。再说,电影都快杀青了,重要的演员却进了医院,关于他的剧情你是打算重拍一次,还是含糊不清的收尾?无论怎样选择,你都要多花钱,并且拉低了电影的质量……呵,只需要买通一个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换算一下,是不是非常物美价廉的好计策?”
在文昌的眼里,朱子墨小小年纪就拍出了像《海底漂流记》这样大卖的作品,当然是非常有才华的。但有才华不代表全知全能,他才几岁?见识过多少丑陋的事丑陋的人?再加上他还是在美国长大的,哪怕普通话说的再溜,对国内的一些‘潜规则’肯定也是两眼一抹黑,屁都不懂。
一个姓杜的,自然不足为惧,但恶心人也是真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像是今天,能防患于未然,真是走了大运了。否则,等出完了事,证据也都没了,就算怀疑他,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做他们这一行,光明正大的竞争谁都不怕,怕就怕这些不守规矩的行外人剑走偏锋。如今杜老板被揪了出来,算是坏了名声,哪怕法律治不了他,他在这行也基本上混不下去了。可谁又能保证,哪天不会再出来一个杜老板呢?
混娱乐圈,生活在镁光灯下,看起来的确是风光了,但也可能正是因为这种风光,又没有相应的地位、权势护航,特别容易激起人心中恶的那一面——成就一个大明星不容易,但毁了一个大明星在某些人看来,却是轻而易举。
国内如今就是这么个现状,和美国,和好莱坞有着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