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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常拍着郦静航的肩膀,一口一个航弟,亲得跟兄弟似的,只可惜这份兄弟情义,坚比金箔一戳就破。
这辈子大概是因郦静航跟大皇子有了疏远,而且好几个月都没有回京城的打算,所以大皇子有些心急,内侍换成九品教授郦侯府受到的待遇还升了个档次呢。
“虽说误了整整一天,但朱先生也不是有意的,以本世子同大皇子的交情,肯定不会同先生计较的,不过朱先生以后办差还是要经心些,毕竟若是碰上十万火急之事,这迟一天可是要命的。”
郦静航将手里的礼单放下,眉稍轻挑,唇角微勾,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讥诮之意。
“哈哈,世子爷说笑了”
朱先生面皮微抽,本以为自己身为大皇子的使者,千里迢迢地来到定海侯府,就不说郦世子热情礼遇油水丰厚吧,总还得看在大殿下面上客气客气,没想到没说上几句话,就噎得他说不下去。
果然是纠纠武夫!说话粗鲁无礼,回去定然要好生在殿下面前给姓郦的告上一状!
郦静航哈哈笑了几声,倒真似说笑一般给朱先生个台阶下。
“本世子一向心直口快,又爱开个玩笑,大殿下最是知道的,朱先生可别吓着啊您千里迢迢地代表大殿下来贺寿了,那就是给我郦府,本世子做面子石南石北!”
石南石北二人都起身听命,“世子爷”
“你们俩人好生替本世子招待朱先生,这几日带着朱先生在城里好好玩耍,一应花销都是本世子包了,万莫替本世子节省”
郦静航说着也站起身来,伸展了下胳膊,又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难当。
“本世子自打受伤后,身子骨就有些虚,又才娶了夫人,夫人管着不让我出府,就不能亲自陪着朱先生游玩了,下回先生再来,或是本世子进了京城,一定补上,补上啊,你们俩好生招待着,朱先生再坐坐本世子暂且失陪啊”
眼瞅着这武夫竟然不打算听他私下里传达大殿下的旨意,就要抽身便走,朱先生急得从椅上跳起来高叫,“世子爷且慢!大殿下让下官带了话!”
这不讲究礼数的莽夫!蛮女生的儿子果然也是无父无君之辈!
若非大殿下急着用人,他才不想跟这等连亲爹都不认的莽夫打交道!
郦静航正要出门的脚步这才止住,“大殿下有话捎来?朱先生快莫要卖关子了,赶紧说咳,本世子的旧伤,似乎有些犯了”
他说着就捂住了胸口,脚下有些无力。
“世子爷!”
两兄弟登时都来了戏,一左一右上前搀扶住郦静航,忧心忡忡。
“世子爷,大夫说要您少思少动”
“朱先生,有话还请快说,世子爷怕是得赶紧卧床静养”
一句话兄弟俩接力着说完,视线交错,那含义已是对话了个来回。
石北:世子爷唯一伤过的地方不是那里吗?咋捂胸呢?
石南:兄弟你动动脑子啵?那世子爷捂那里?能看?
“大殿下想请世子爷相助一臂之力,上折子自请扫平南阴县匪乱”
那南阴郡,本是大殿下表舅治下,物产丰富,盐铁俱有,表舅爷去那里做知府之后,很是有手段,短短几年就为大殿下捞了不少银子,更不用说盐铁这两样要害之物了,谁知就有二皇子一派见不得大殿下好,暗中施加手段挑起了南阴县的民乱,大殿下表舅所在的南阴城被数千乱民围困,南阴城派了信使上京求救,大殿下倒是心急火燎地想要发兵平乱,可朝堂上几派人马互相扯皮攻讦,争论了好几天这才同意发兵,大殿下怕派的将领是哪位皇子一系反而把乱局搅和得更乱,只好举荐了大皇妃的亲兄长,说起来也是武将世家出身,身手还不赖的,结果威武轩昂地带着三千兵去了,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地回来了,三千兵倒只剩下六百!
这下满京城都看了大殿下的笑话,大皇妃更是天天以泪洗面,她兄长不但败了,还破了相!
大殿下倒不在乎大舅子是不是破了相,可他心疼那每年近十万两的出息啊!
愁肠百结时,府里就有人向大殿下推荐了郦家这位世子。
虽说年纪还嫩点,可身手极好,前阵还不安分地在海边一个小城里跟倭贼干了一仗,让那小城硬是抵住了上千的倭贼夜袭也算是得了几分郦玟这蛮女的真传了。
大殿下一想可不正是,于是招来几位幕僚,合计一番,就派了他朱先生来安海城传话。
若是平时无事时,朱先生自然很乐意游玩吃喝,可军情紧急,也得催着郦静航赶紧回京写折子自请平乱啊!
朱先生这一番话说完,就看到对面的主从三人面上都露出奇怪的神情。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你眼瞎啊看不出老子、世子爷身子虚弱?”
朱先生微微一滞,随即目光闪闪,摆出苦心孤诣的神情来。
“世子爷到如今还只是世子,而我朝爵位承袭,都是由老爵爷亲自上表,或是世子立下功劳由圣上下旨御批。”
看到那三人都是一愣,朱先生顿觉拿捏到了郦世子的心病,更是提高了声音,侃侃而谈。
“而世子生母早逝”
朱先生心底闪过一抹不屑,女人就该在家里做饭带孩子,无才便是德,抛头露面都有违妇德,更何况是粗野不堪地带兵打仗呢!郦玟这等妖孽,早就该死了,却还教她留下了个儿子!
“自然无法亲自上表,世子又寸功未立,承爵之日遥遥无期。”
“此次正是大好良机,世子爷家传武功兵法,正好有用武之地,将南阴城之乱解了,大殿下自可替世子上折,请袭定海侯爵位。”
石南石北都听傻了。
世上竟有如此自说自话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世子爷的身子骨都虚成那样了,这人还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世子爷才十八岁,就算想要承爵,难道不会等身子骨好利落了,再慢慢挣军功吗?
第59章 姜太太送的礼物()
朱先生这一番以利诱之;说实在的;若郦静航还是那个刚满十八的小年轻;一腔热血地想要建功立业;好让世人瞧瞧他不愧为郦侯之子。
但对于现下的郦静航,却是空觉可笑。
“朱先生所言甚有道理;本世子的确盼着能早日袭爵;真正将定海侯这个爵位传承下去,不过么,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本世子重伤初愈,就连身边亲随都重伤了三个,并不是逞强斗狠的好时机;不然本世子的性命事小,延误了战机就是大大的罪过了!”
郦静航一番话说得很是诚恳,总结起来就是;十分动心;然而拒绝。
朱先生脸色大变;“世子你这怕是推托之言罢?那南阴城不过几千乱民;世子带的却是数千精兵;荡平匪乱易如反掌;并不用亲自上阵杀敌;这天上掉下的军功;若不是大殿下同世子交情极好,自会在朝中出力,这功劳还未必能落在世子身上呢?”
他说得理直气壮,在他看来,武夫打仗,那就跟田家汉子打架一样,无非是谁家人多,谁家棍子硬,谁就能赢呗?主将又不亲自动手,不过是担个名,露个脸罢了,身子骨虚弱什么的,那自然都是托词。
比如说头回出征,皇妃亲兄为何要接这个差事,还不是想着捞把军功?至于那些勋贵不成器的子弟们,也很是塞了几个进去,那些人家图的啥?
当然了,后头大殿下大舅子觉得志在必得大意了这才败不成军,而那些混资格的也折了两个,闹得那些人家都对大殿下有意见这些,就不用跟郦世子提了。
郦静航歉然一叹,拱手道,“朱教授请代我向大殿下致歉,这回时机不巧,待下回本世子若是身体痊愈了,定然为大殿下效犬马之劳”
说罢郦静航眉头微蹙,身子微倾,要由石北扶着才能走出会客厅。
“诶,世子,世子”
朱先生还想拦人,却被笑嘻嘻的石南给拉住。
“朱先生远来辛苦,有话明日再说不迟,不如先去沐浴更衣,再用些酒菜填填肚子?”
眼瞧着先时还是春风暖暖的出门,这没过多久却病怏怏的被石北给搀回来了,水妍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石北挤眉弄眼,大声道,“哎呀,夫人,今日京城来了大殿下的使者,那使者说了,如今西南有战事,想让世子爷上折子自请带兵出征,世子爷听了一激动,这不,就旧伤发作了么”
郦静航本来是暗运了口气,硬弄得自己面无血色,这会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死石北,说话不过脑,当着世子夫人咱能不提旧伤吗?
水妍秀眉深蹙,看着石北将郦静航扶到窗下的榻上,便走过去替郦静航把脉。
“夫人还会诊脉啊?”
先前只听说夫人会炮制药材,懂一点医术,现下看看,倒是正适合嫁进府里,毕竟啊,郦家是武将,世子爷难免要上战场,家里夫人能帮得上忙是最好的,千万不能是一见受伤流血就哭昏过去的娇滴滴啊!
水妍把着脉,那好看的眉尖却是微微舒展开来。
“学艺不精,只能分辨出个大概罢了。”
怪了,世子爷的脉像很稳啊
“那属下就将世子爷交给夫人照顾了”
刚刚趁着夫人没注意,世子爷可是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他的戏演完了就得退场,不然怕是世子爷要给他记个小黑帐了。
“诶,等等”
水妍觉得自己学艺不精,还是得请个大夫来给世子爷瞧瞧。
“能否请杏林堂的姜大夫来?”
水妍侧头同石北说话时,就觉得自己放在世子爷手腕上的那只手心一痒,却是病人不老实,居然趁她不备,挠了下她的手心。
水妍一转头,却见闭目恹恹躺在榻上的世子爷忽然睁了一只眼,还冲自己眨了两下。
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来身子当是无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