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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妍就着窗外的光线,细细地绣着,慢慢地,也就静了下来。窗边有几株美人蕉迎风招展,宽大的叶子划过窗棂发出细微的轻响。
良久,她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眯眼看了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飘起了雨丝,细细密密的,润得美人蕉的叶子油绿油绿的。
她伸出手去,摸了一手的清凉,没来由地心里也澄静起来。干脆起身,绕到窗外。扫过的青石地面干干净净,偶有一两张落叶,树下长了一圈青苔,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在匆匆爬行,急着往树根处避雨。
欣妍忽起了顽心,蹲下身去,拿指甲轻轻一拨,拨了回来,圆圆的虫子翻了个个儿,原地转了二圈,复往回爬,竟丝毫不错。她诧异,如法炮制,又试了一回。还是如之前一般,正待试第三回,一把伞撑在头顶。
“主子,怎的跑出来了。仔细淋着了。”欣妍并未回头,笑着对环翠说:“快看,可有趣儿了。”
“是呀!主子,还记得我们府里夫人后院的那个小花坛么?那回衡少爷为了抓那个什么七个星的瓢虫,守了半天呢。”环翠笑。
“是呢,那会儿,衡哥儿可调皮了。为这事还被爹罚了呢,说他不好好温书。”欣妍低着头说。
“还不是小姐,噢不,主子撺掇的!”环翠越说越小声:“主子!”
欣妍耷拉着脸,吸了一下鼻子:“回吧!”
隔天,欣妍去怡景宫看望傅芳菲,一进门就见她春风满面地,原来是后日傳夫人要进宫探望。
傳芳菲正指挥沫儿翻找茶叶:“要那个老君眉,娘喜欢。就上次皇上赏赐下来的。对对,红色罐子的那个。”又对另一宫女安兰说:“点心不用多,两三样就好,可早点准备着,记着,到时糖少放点。。。。。。”
欣妍一旁羡慕地看着,坐在榻上咕哝着:“真好!我都一年多未见到我娘了。”又叹一口气:“好想娘啊。我要是一只八哥就好了,就可以“扑拉”一下飞回去!”
“为什么是八哥呀?”沫儿转头好奇地问。
“因为八哥它会说话呀!”欣妍双手撑头,作两眼望天状,撅嘴回道。
傅芳菲同情地看着她,被她说得又难过又好笑。她看看欣妍,眼珠子转了又转,岔开话题,指着自己的额头惊叫一声:“阿妍,你看我这里是不是长了个痦子?”
顾欣妍忙凑过去瞧。
第二十七章异象()
转眼已到4月底,本应是雨水多发的季节,可自入冬以来,没下过几场雨13。院子里,小全子正弯腰从井里汲水,准备用来浇花。
北边宫墙角下去年种的一排兰花正绽花骨朵,兰花性喜湿,这天太闷了,上午刚浇的水,下午就干了。小全子吭哧吭哧地提着水,已经来回浇了七八趟,鼻尖上冒着汗,褂子下摆早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腿上。
廊下,安琴正举着个木勺子往石榴树底下舀了两勺水。土很干,两勺水下去,很快就没影了。
小全子提过水来,支起桶底一倾,“哗”的一声,半桶水浇了下来,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来。
安琴忙不迭地跳了起来。笑骂着:“小全子,赔我的鞋子来!”
小全子嘻嘻笑着,耍无赖:“姐姐帮我提水去,我来给姐姐洗鞋子。”
安琴啐了他一口,自跑去换下湿鞋。
环翠从廊下转出,嘘声:“小声着点儿,主子昨晚没睡好,这会正补觉呢。”
安琴两人伸一伸舌头,噤声。
屋子内欣妍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她早醒了,只不过,昨晚没睡好,懒懒地,不想起床。
今年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才4月竟然如此燥热。年来统共才下过一、二场雨,淅淅沥沥地,地都没打湿过。满院子的花草树木好似都黯然失色。现在,每天晨起浇水已经成了小全子的一项新工作。
他们这院子还好,花木不多,听说御花园那边两个池塘的水面都下降了不少。再大的塘也架不住每天抽水浇灌。
欣妍起身,从窗外望望天,万里无云,碧蓝碧蓝的,一点云彩都看不到。她又缩了回来,无聊地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合了回去。
这里能看的书几乎没有,清一色的女四书,还有后宫嫔妃人手一册的《后宫守则》,是前朝孝恩皇后编写的。
欣妍每次见了它就想起前世读书时的《学生守则》来。新生入学都要求背熟了,并要抽查,考试。一犯错误,就罚抄。欣妍是个乖乖女,自然不在此范围之内,但每次看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抄得咧牙呲嘴时,就不自觉地觉得牙疼。
顾家也有家训,每次衡哥儿犯错,顾知章就罚他抄写家规五十遍。欣妍曾偷偷地帮着抄过几次,后被顾父发觉,加倍罚抄,逐再不敢。
她看了看滴漏,还早。忽想到今日傅夫人要来,唤了环翠进来,收拾好往怡景宫去。
傅芳菲的肚子已经很大,现在基本都不出门。欣妍时常过去陪她。
傅夫人得成帝恩准,每隔半月进宫一趟。
欣妍时常能见到她。因有了上次的事情,欣妍对傅夫人是心存感激,每次都要过去陪着坐一坐。话不多,只静静地坐一边看着她们母女叙话。
傅夫人与女儿说着话,不时抬头看一眼欣妍,见欣妍只低头绣花,不时抬头看一眼这边,见傅夫人看过去,粲然一笑,复又低头绣了起来。
傅夫人心里喜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了。这孩子听说现在都没侍寝,父亲官职卑微,这样的妃子,在宫里一抓一大把,很快就会湮没。
这样的性子,这样的人品,哎。
忽想到傅玉衍,她又不禁叹了口气,真是让人抄心。同样年龄的别人人家的孩子,早成亲生子,孩子都好几个了。她外祖母到是早就做了,这不,又有一个。
不过,想到傅芳菲肚里的孩子,她又紧张起来,这可是皇家子嗣。进宫前,傅晨慎重叮嘱了,务必嘱芳菲小心行事,一切以孩子为重。
她又看了看芳菲的肚子,侧面看过去,肚子挺而尖,想到俗话说的“尖男圆女”,不禁坐起身来,仔细看了两眼,努力回想自己那时回怀着傅玉衍的时候,却偏又想不起来。
芳菲刚往嘴里塞了一块枣泥糕,满足地拍着手,见母亲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嗔道:“还没看够么?一天不知看几回了。再说,看看又不能看大了。”
欣妍闻听,扑哧一笑:“要是瞧瞧能瞧大,大约夫人要天天进宫了。”
芳菲“咦”了一声,“怎么说?”
欣妍鼓着腮帮子说:“皇上不得叫夫人天天来给姐姐瞧肚子,没准小皇子就早点出来了。”
傅夫人也撑不住笑了,芳菲抚着肚子指着欣妍“”哎哟,哎哟“”地直叫。
欣妍赶紧过来作势给她揉着肚子,芳菲喘着气说:“干脆生下来,见风就长,岂不更好?”
欣妍却想到见风就长的可不就是哪吒了?逐笑得诡异。惹得芳菲怪异地看了她好几眼。
沫儿推门进来,盘子里是三盏冰镇银耳汤。
芳菲眼睛一亮,嚷着说:“给我那碗多放点冰,这天太热了。”
傅夫人赶紧说:“可不能多,你怀有孩子,不能吃太凉的东西。”一边对沫儿说:“她那碗且先放一放,去去凉气。”
傅芳菲嘟着嘴,不依。孕妇本就怕热,且这天连续几个月干旱,青石地面好像踩上去都会起尘。
如此,又持续了快两个月,六月中旬,终于,井里的水位下降了一半多。御花园里面的三口池塘都剩下浅浅的一层浮水。荷叶的根耷拉在塘面。
有宫人用抓篱兜去水面的烂叶子。露出底下的泥塘。有几个小太监挽起裤脚,下塘去摸鱼。
塘里的鱼又肥又大,有的竟然有一岁小儿那么长。这几口塘经年未曾干涸过,塘里的鱼都养得极肥。大部分都是红鲤鱼。膳房那边拿来的大木盆一会就装满了。有几条竟弹了出来,在草地上蹦得欢。大家嘻嘻哈哈地去抓。
成帝很少往后宫来,连日干旱,很多地方已引发旱灾,前方吃紧,后宫众人都更加谨慎行事,无事少出门。
这日,欣妍去往傅芳菲处,闲话了几句。傳芳菲看着外面的天说:“这样旱下去,可怎么得了?真真是热死了!”
欣妍看着白亮亮的日头照在屋檐上反着光照得人眼晕。她眯着眼睛,也忧虑起来。京城中尚且如此,那些老百姓可怎么过?
干旱并不因为她们几人的意愿而停止。随着日子推移,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听傳夫人说,已有多处地方闹起了旱灾。今年庄子上颗粒无收,田地里都可跑马了。
第二十八章自请()
傳家父子一连几日都早出晚归,连一向迟钝的傅夫人都感觉到了,免不?13??多问几句。顾晨只说是很严重,叫她莫操心,说只管一心照顾好傅芳菲就好。
傅夫人也自知,自己一个内宅妇人,做不了什么。逐不再多问,只是心里总归是心疼他们爷俩,每天吩咐
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他们送去。
只是,终归担心,再见到傅芳菲的时候,话说多了,总免不了唠叨几句。傅芳菲听了,也忧虑,又得捺着性子拿话劝着母亲。
欣妍一旁听多了,不免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照这情形,旱情很是严重,再发展下去的话,百姓颗粒无收,那会不会闹起饥荒?
也不知家里怎样?李氏名下好像也有一座小田庄,平时吃点新鲜瓜菜的也能对付,会不会受影响?
继而又想到父亲,对了,父亲那里怎样?潥县本就贫穷,全靠天吃饭,如今再一旱,该不会爆发民变?……
她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惊悚。有心想向傅夫人再打听得详细一点,奈何傅夫人所知也不多。
成帝之前还隔三岔五地来转一转,送点东西之类的,这段时间,成帝几乎不踏足后宫,听说下朝后就直接歇在中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