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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三百两,估『摸』着这天鹅就是他自给抓来的,为了应和他,晴初也决意附庸一把风雅,使着劲儿赞道:“的确有灵气了呢!以前望春园美得像幅画,今儿见到白鹅游来游去,就好像画儿动起来一般呢!”
薛明逸眸子里闪过亮光,略带惊讶地看着晴初,嘴唇微启,却迟迟未言语。
难道她说出这番话很震撼?晴初暗自犹疑着,又补充道:“大表哥,你有没有吃过鹅肉?”
薛明逸清咳了一声,“白鹅高洁,不可作为盘中餐食之。”
晴初眨了眨眼睛,“那吃黑天鹅可不可以?”
薛明逸沉『吟』了一下,似乎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晴初看着薛明逸呆呆的模样,深觉这是一位没经历多少挫折的乖乖少年郎典范。
过了一小会,薛明逸倏尔想通了,说道,“黑的可以吃吧,如果晴初想吃,可以让厨房做。”
晴初闻言,真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透出无限俏皮劲。
薛明逸愣了一下,闪出意外之『色』。
晴初赶紧收了笑,正『色』道:“大表哥,晴初再不赶去正院,可要被外祖母埋怨了。”
薛明逸回过神来,“是我疏忽了。”他快行步子,下了石桥,绕去听香水榭贯连正院的长廊后,将晴初放下,等待韩嬷嬷和妙竹先近前。
“送你们小姐去素誉堂罢。”薛明逸道,韩嬷嬷和妙竹恭敬应“是”。
晴初朝薛明逸福了福身,就随嬷嬷丫鬟离开了。
第三回 太子之争()
晴初刚走到素誉堂,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南霜就迎了过来,说道:“晴初姑娘可算来了,太夫人都念叨好半天了。”
“好姐姐,快带我去见外祖母。”晴初伸出小手让南霜牵着进了上房。
孙老夫人独坐在榻上,慈祥的面容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近身立着陈嬷嬷,两个丫鬟含笑候在两旁。
“太夫人,晴初姑娘来给您请安了!”南霜笑盈盈地说道。
“初丫头都玩疯了,哪还记得外祖母!”孙老夫人嘴里忿忿,但神情在见到晴初的身影时明显温和了几分。
“晴初可想外祖母了,有句话叫什么,一日不见如,如……”如了半天,晴初也没挤出下文。
“如隔三秋。”孙老夫人忍不住接了后半句,惹得满屋子女眷都轻笑起来。
“晴初姑娘的学问见长。”陈嬷嬷笑道。
“是啊是啊,跟哥哥姐姐们学的。”晴初大言不惭地说道,熟门熟路地倚在了孙老夫人身旁。
“陈嬷嬷可不是在夸你,你倒还得意起来了。”孙老夫人点了点晴初的额,“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先是表姐姐们拉着我踢毽子,接着在路上又碰见大表哥,可不就耽搁了。”晴初一条条数着别人的错。
孙老夫人再听到晴初遇见过大少爷时,眸子里划过微光,倏尔道:“绿萍和红烟去厨房将酥酪饼热一热再端上来。”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端着几个碟子出了屋子。
“明逸刚从我这走呢,倒是和初丫头碰上了。”孙老夫人话锋一转,对着韩嬷嬷说道。
韩嬷嬷点头道:“大少爷心情极好,牵着小姐在望春园里逛了一圈。”
两个精明女人皆是语带双关,打着哑谜。
孙老夫人沉思了半会,抬手将晴初揽在怀里,问道:“初丫头喜不喜欢呆在薛府?”
晴初娇俏道:“当然喜欢啦,府里有外祖母疼我。”
孙老夫人的目光亮了亮,又道:“那让晴初一直呆在薛府可好?”
晴初愣了一下,略感异样,一直呆在薛府是什么意思……不回孟家了?还是说……晴初心头一颤,该不会是让她嫁进薛府罢!她从未想过要嫁给自己的表兄弟,因为不利子孙后代!可是在这里,表兄妹成婚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想必孙老夫人也是为了晴初打算,嫁到薛府亲上加亲定是要比孟家继母挑的亲事要好。
但她一时半会也『摸』不准孙老夫人的意思,于是模棱两可地答道:“好啊,这样晴初可以一直陪着外祖母了。”
孙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外祖母老了,总有一天要离开,那时初丫头还愿不愿意呆在薛府?”
晴初立马反驳道:“外祖母能长命百岁!”
孙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所谓对牛弹琴也。
陈嬷嬷在一旁劝慰道:“太夫人心急了,晴初姑娘如今才六岁。”
“罢了,罢了,我这身子还能撑几年。”孙老夫人感慨道。
“外祖母再说这种话,晴初就不理您了!明明就能长命百岁……”晴初嘟起嘴,满脸郁『色』。
“好,好,长命百岁。”孙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南霜,给初丫头上茶,用二少爷送来的青瓷莲花杯。”
陈嬷嬷笑道:“二少爷有心了,可不是正合了晴初姑娘的品茶首要在观茶器的理。”
孙老夫人莞尔,“初丫头哪会品什么茶,就能吃出个甜涩。”
正说着,南霜将盛了上品茶的青瓷莲花杯端了上来。
晴初瞅了瞅那青瓷莲花杯,素净古朴,雕刻的笔触细致。莲花以出淤泥而不染之秉『性』,寓意高洁,倒是与薛明逸眼里的白天鹅相得益彰,挺符合大少爷的调调。
念及此,晴初不禁恼着自己看个杯子居然还能想到薛明逸。听孙老夫人的话语,似乎是挺看好大少爷,若她真嫁给薛明逸,等同于未来的宣永候夫人,虽然薛府在孙老夫人之前的打理下,已经算比较和谐了,但仍然免不了一大堆的糟心事,那大太太更不是个好相处的婆婆,定是有不少苦头要吃。
“从前,二少爷最爱送书画给太夫人,”陈嬷嬷饶有深意地提道,“估计上回听了晴初姑娘谈及爱这茶器的谬论,二少爷改送了这青瓷莲花杯。”
孙老夫人微有迟疑:“也不知是借花献佛,还是借佛献花?”
送这青瓷莲花杯,是为讨谁的欢心,孙老夫人也在猜想着。
陈嬷嬷道:“二少爷不及弱冠之龄,心思用得巧,是好事。”
孙老夫人道,“能入得你的眼,看来是个不错的孩子。”
陈嬷嬷谦虚道:“太夫人说笑了,奴婢哪有什么见识。”
孙老夫人笑道:“你年轻时的嚣张劲呢,如今老了反而收敛不少。”
陈嬷嬷也轻笑起来,“太夫人还是爱编排奴婢。”
晴初在一旁仔细听着,陈嬷嬷这是明晃晃在借茶器赞赏二少爷呢。晴初的印象中,二少爷薛明礼的神情永远是谦恭的笑颜。十一岁的稚龄,已是一派从容之态,丝毫瞧不出心思来,早熟得厉害。
“南霜和妙竹先去外面候着。”孙老夫人忽而说道。
等丫鬟们离开,屋里伺候的只剩下韩嬷嬷和陈嬷嬷。
“阿巧,初丫头既来了,读今日的邸报罢。”孙老夫人说道。
陈嬷嬷称“是”,转身从红木雕花的多宝阁上拿起一份邸报,细细读了起来。
孙老夫人极其关注朝政时局,因年老眼睛花得厉害,就让陈嬷嬷读来听。晴初是偶然请安的时候碰到陈嬷嬷正读着邸报,那会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从听邸报中了解这个朝代,于是日日都来听,偶尔还会以童言稚语询问不解之疑。
久而久之,反倒成了孙老夫人定要等到晴初来了素誉堂,才让陈嬷嬷开始读邸报,时不时还要考问晴初一二。
自此,晴初开始犯难了,既不能答得太深奥超乎年龄,又不能装糊涂显得她太蠢,寒了老太太的心。答话之时总要思虑半天,如何深入浅出,将理儿以稚语说出来,这听邸报真是成了晴初的苦痛。以至于她正捉『摸』着跟孙老夫人提一提跟着几个姐姐哥哥去傅先生那儿听讲学,可不是轻松得多。
晴初的思绪刚要飘远,就被孙老夫人深沉的一句感叹给拉了回来。
“温家的姑娘又升了贵妃。”孙老夫人的神情略带复杂。
陈嬷嬷停顿了片刻,道:“您曾经就说过,温家的姑娘聪慧之至,非常人所能企及。”
孙老夫人点点头,“那时她还小就显『露』过人之智,只是未想到她年纪轻轻,进宫两年就封妃,三年升贵妃,离后位也就一步之遥了。”
韩嬷嬷忽而开口道,“宫里传出的消息,温贵妃前阵子早产了。”
“有宠无子……”孙老夫人说道,“不过,信远侯府也算出桩喜事了,温老爷连着两位嫡夫人都早世,两位嫡少爷都患病,府里也是『乱』得很,”孙老夫人悠悠一叹,“听说温言一直是用『药』掉着命,阿巧啊,差人将上月得的老参给信远候府送去。”
“记得还是借大爷的名义送,”孙老夫人嘱咐道,“温府后院如今还没个主事夫人。”
陈嬷嬷点头称“是”。
“温澈离家治病快两年了罢,也不知痊愈了没。”孙老夫人的神思恍了恍,“那孩子长得唇红齿白,跟小姑娘似的。”
晴初默默地听着,每每提及信远候温府,孙老夫人总是要唏嘘几句。温老爷娶过两任夫人,嫡长子温言是第一任夫人所出,嫡次子温澈是第二任夫人所出,如今的温贵妃,闺名温倾忆,也是第二任夫人所出,是温澈嫡亲的姐姐。
薛府与温府是世交,本来大姑娘薛语萱幼时还要许配给温家嫡长子温言的,后来因为温言身子欠佳,于是不了了之。
孙老夫人又叹息了几声,才道:“阿巧,继续念罢。”
陈嬷嬷接续着方才未完的邸报读了起来。
“……北边战事不断,圣上任荣王为巡抚监军,连连告捷,加封荣王提督军务衔领兵……”
当提及大皇子荣王之时,孙老夫人的眉头紧锁了起来,直至邸报尽数读完,也未松开,嘴里喃喃:“圣上这是要收兵权……”继而她又冷哼一声,“好得很,窦后在兵部的爪牙早就该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