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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手下败将杨雁,而她身边带着的,正是蓝芷琪。
做经纪人这一行的,最重人脉,最忌讳过节。眼下荣禹东当红,今非昔比,如果不是牌大有地位的经纪人,傻瓜才会去跟香饽饽结梁子。这不,去年还对梁熙趾高气扬挥来喝去,今年就成了笑脸盈盈,主动热情地过来搭话,仿佛之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从未发生过。
梁熙自是懂得这一套,不拆穿,礼尚往来道:“是啊,杨小姐是带蓝小姐来面女主的吗?”
“是啊。”杨雁实在是太瘦了,冷着脸时还好,一笑起来就显得尖嘴猴腮的,“你们荣少是面的男主吧,哎呀,我看吻合得很,这角色妥妥的。”
梁熙无语,心说杨雁这经纪人怎么当得来愈发愚蠢了,这一室之内肯定不止荣禹东一个来面试男主角的,她这话说得又不小声,简直是得罪人,真是套近乎套昏头了。
于是她避黑道:“杨小姐这话说得夸张了,我们禹东资历尚浅,比起其他竞争者来说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想着没被选上的话,就当是来瞻仰学习了……”
杨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太欠考虑了,忙干笑道:“是啊,现在人才济济,个个都不得了,我们芷琪也特别紧张呢。要是选上就好了,选上的话,我们芷琪又可以和荣少合作了,那可就真的太有缘了。”
荣禹东和梁熙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啊,真是孽缘。
*
巢闻面的竟然是男主角。
这次的面试没有太过严格的规定,经纪人和执行经纪人是可以进去观看的,只不过进去后不能使用电子设备,要等自家艺人也面完才能出门,以防把之前面试者的表演泄露给后面面试的艺人。
梁熙实在好奇巢闻要怎样演,所以就提前进去了,好在巢闻就在荣禹东前一个,不会让后者在外头孤零零地久等。
巢闻大概是面试者中最高的一位,进来时是嵌着门进来的,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点也不收敛,走进来后倒是恭恭敬敬朝面试官鞠了个躬,没失礼数。
导演看了他一眼,点了剧本中的一幕戏,给他一分钟的时间准备。
这之后,巢闻低下了头,似乎是在酝酿情绪,然而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就和雕刻品一般精美冰冷。
“时间到了,开始吧。”
计时的工作人员提醒完后,巢闻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双眼眸眼底的冰川融化成了草原,此时草长莺飞,阳光和煦,虽仍有春寒料峭,但温暖却如解冻的小溪,一点一点,覆满了山谷。
眉毛、眼角、鼻间、唇角、脸颊的肌肉线条……明明是同一张脸,却顿时像是变了个人,温柔与沉稳无缝交织,他的微笑令人沉醉,但眉宇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埋着封锁在盒子里的往事。
梁熙惊住了。
如果说荣禹东是天生的偶像,那巢闻便是天生的演员。
第32章 狠绝()
一周后,面角结果下来了。
片方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梁熙这里,是时梁熙正陪荣禹东录完一期节目出来,两人坐在保姆车上,司机有事又先下去了,车子里只坐了梁熙和荣禹东二人,虽然才是四月末的天气,但为了不开窗露脸,车内打着温度不低的冷气。
梁熙接完电话后,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荣禹东道:“刚才接到通知,知道上周面角的结果了,男主角确定是你。”
荣禹东闭着眼,俊俏的侧脸浮现出一抹慵懒的笑意:“意料之中。”
“你对自己当天的表现十分满意?”
“不然呢?”男子睁开眼睛,倚着靠背侧过脸来,直直地看着梁熙,“梁小熙觉得我面试那天演的不好吗?”
梁熙中肯道:“发挥得不错,把人物的特征都抓到了,而且很有魅力。”
荣禹东的嘴角扬得来更高了,他喜滋滋地听完梁熙的评价,然后突然凑过去啄了对方嘴巴一口,得意道:“既然能把梁小熙都给迷到,那入选就更是理所当然了。”
梁熙一愣,显然是对荣禹东亲密的举动不大适应,她皱眉训道:“以后不许这么做了,如果有娱记从挡风玻璃外拍到怎么办,如果司机刚才回来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荣禹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哪个明星没有点恋情绯闻?何况你我身家清白,他们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闹多久?”
梁熙疲倦地揉了揉额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太小看媒体了。”
荣禹东道:“不是我小看,是你太神经过敏了,拍到又怎样呢?难道迄今为止一切的努力和成就都是豆腐渣工程,轻而易举就会被这一条根本算不上丑闻的新闻毁掉?”
“是,的确不会那么夸张,但你何必冒风险呢?”
“梁熙,”荣禹东顿了顿,继而别过头去,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像是强行把后面的话憋进肚中,“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梁熙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自从和荣禹东交往后,两人的第一次争吵,于是沉默下来,没再追问。
直到荣禹东被保姆车送到家门,他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才回头低声对梁熙开口道:“下次我不会这样做了。”
梁熙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对方的桃花眼此时深若潭水,只听荣禹东继续道:“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我只是在迁就你。”
迁就。
从没有人把这个词用到过梁熙身上。
梁熙只当是荣禹东孩子气又犯了,好胜心强,于是道:“谢谢……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工作,我会提前来接你的。”
荣禹东眼色一黯:“好。”
*
片方最终会选择荣禹东,于梁熙而言,既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诚然,如她在车上所言,荣禹东那天表现的确不错,在历经《血意诀》和《征途》的磨砺后,荣禹东的演技进步显著,已经褪去青涩,成为一个成熟的演员了,在当代众拼脸小生中,水平可属上畴。
只是若说当天他将角色发挥出了六七成,那巢闻便是将人物演到了极致,形神兼备,演绎的同时又带着自己独特的气质,既在角色之中又在角色之外,独树一帜,任谁都模仿不来。
但他还是落选了。
据说为了男主角定荣禹东还是巢闻,导演和制片人吵了两天的架。
作为导演,自然是想选技高一筹的,可作为制片人,却顾虑得更多,因为不想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所以坚决排斥巢闻这一麻烦体。
再加上荣禹东近来实在太火,收视有保证,故而争执到最后,导演还是妥协了。
梁熙为荣禹东侥幸的同时,又不禁为巢闻感到惋惜。
可惜了一株好苗子。
*
忙碌起来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四月走尽,翻篇就是五月了,由此拉开夏天的帷幕。可b市的五月还是以多云天为主,不比南方早早的夏阳明媚,早晚还是比较凉的。
这天梁熙在艺天加班到晚上九点,走出公司大门时外面天空已是漆黑一片。她提着一公文包的资料走在路上,抄近路走小道去地铁站,路过一个道口时,她隐隐约约听到巷子尽头传来的棍棒交接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架,还是群架。
如果不是听到巢闻的声音,她应该不会多管这桩闲事。
梁熙调整内息,隐着脚步声走进小巷,巷内没有灯,两侧也不是住宅区,唯有尽头铁网后不远处立了一盏路灯,散着冷漠的白光,灯下聚集着细小的飞蚊和蛾子——天气渐热,这些小虫子也随之多了起来。
只见五个身强力健的男子围在铁网前,从穿衣打扮上来看都很年轻,牛仔裤配夹克,其中两人还掏着家伙,小刀和铁棍,而被他们逼到铁网前的男人浑身是伤,英俊的脸上也挂了彩,碎发湿哒哒地垂在额前,投下的阴影在眉宇间形成一股狠绝,一双黑眸布着血丝,看人的眼神犹如恶狼。
他后背贴着网丝,单手捂着腹部,大概是在这之前被踹了一脚,脸色发白,嘴唇都咬破了,但依然以一种挑衅的姿态面对着那五人,丝毫不见落下风者的狼狈,虽是遍体鳞伤,但仍是透着嚣张与冷傲。
五人之中有个头巾男,他一把抓起巢闻的衣领,凶神恶煞道:“妈的,你个狗娘养的小白脸,撬墙角撬到你祖宗头上来了!看老子今天不废了你!”
说着,他抡起一拳就往巢闻脑袋砸去,谁知对方仍余气力,堪堪往侧一偏,躲过一击,反守为攻,捏着拳头往头巾男脸上狠狠一揍,活生生把头巾男打趴在铁网上,鼻血直冒。
巢闻身形一晃,站定后往旁一退,冷冷地看着其他四人。
“草!”拿棍的动起家伙来,“今天爷爷我非弄死你个狗娘养的!”
四人齐上,拳打脚踢外夹棍,任巢闻有天大的本事,在这身体情况下也无法以寡敌众。他也犹如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往前猛地一冲就是一撞,撞倒了耍棍的男子,却防不了其他三人,登时被按到在地,拳头如雨般落下。
他不喊痛,却并不是不挣扎,他卯足了劲用脚往后一蹬,正中一人的腿间要害,那人瞬间痛得来吱哇乱叫,跪倒在地,手上的小刀也掉到了地上。
“老子杀了你!”最先被反击的头巾男捂着鼻子,满手都是鲜血,他跄踉着起身将小刀捡起,眼中映着刀刃上的寒芒,然后发出一声失去理智的吼叫,单手握刀直直捅向被两人牵制在地的巢闻——
有一只手突然出现,握住了他的手腕,硬生生地阻断了他的动作。
与他沾满鼻血的双手相比,这只手就要纤细白净得多了,显得十分文弱,然而手掌和指腹却覆着长达两年练习而致的武茧,平时接触时难以发现。
与其说是握着对方手腕,不如说是夹着,因为梁熙只用了拇指和食指,前压阳池穴,后抵大陵穴,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