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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王勃简直觉得自己太了解花晚照了。
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问了句:“那我们们,什么时候回去?”
唉,看样子今天是算不完那几本账簿了。
奈何,默契这个境界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花晚照明显会错了意。哟,帅哥这是害羞么?古代的男生真是禁不起事儿啊,吃个饭而已,怎么脸都红了,真是让有一种抱住轻薄的冲动。
她nǎ里知道,王勃那是纠结气闷所致。等了半天,不见有人答话。王勃偏偏头,恰好对上某女赤裸裸的迷茫视线,大夏天的,不由的全身打了个寒颤。
她又想到nǎ里去了?压下心中的不适,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花晚照回神,一脸无辜拍拍抓完绿豆糕的爪子:“当然是吃完饭玩够了再回去啊。”
委婉沟通未果,王勃颇感无语,终于发现和此女玩含蓄是万万行不通的,咬咬牙,干脆和盘托出:“那些账簿怎么办?”
语气已带了些无奈与不满。
账簿?
花晚照明显没有拐过弯来:“什么账簿?”
弄了半天她已经把这事忘了!王勃咬牙,努力保持风度:“早晨说好要帮慕容兄核对的账簿。”
哦,闹了半天,原来是担心这事。
花晚照摆摆手不在意:“不是说好了,此事包在我身上的么?”
真是,慕容钰卿那死狐狸都不急,你急什么。
原来你还知道你说过这话。王勃无力摇头,叹口气,决定无视此女那句“包在我身上”,转身就往回走。
花晚照慌得伸手拉他袖子,软言安慰:“哎呀,哎呀,不是让你信我么。几本账簿而已,那狐狸能干的东西,我如何干不了?”
王勃这回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不欲在此lang费时间,一眨不眨地将袖子扯回,继续走。
花晚照赶忙跟上,拦了他正要说话,却被近处一道谐谑的笑声打断。
“是啊。花大小姐如此貌美机智,又有什么是你干不了的呢?”
听到那声音,王勃的身子瞬间有些僵直,脚步顿住面含歉意的看向来人:“慕容兄,好巧。”
花晚照上前一步,阻断两人的目光。嘴角抽搐。面色不善。
这算不算出门没看黄历,早不到晚不到,偏偏编排他的时候就到。
工作没完成,出来玩还被抓现行,王勃倍感尴尬,开口欲解释。
慕容钰卿笑容不减,随意用扇柄挡下王勃想脱口而出的话:“不妨。这不是王兄的责任。是在下拜托事情时欠考虑,没想到这天气好了。不仅出来活动的人多,就连吃饱撑着的母鸡也闲不住跑出来溜达。”
花晚照瞪眼,你含沙射影骂谁呢?
你才母鸡,你全家都母鸡!
抱胸而立,嘴上讽刺:“是啊,天气好了,什么动物都心如潮水蠢蠢欲动。智商高点的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偏偏有些动物美貌与水准完全成反比。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怕吓到小狗!”
慕容钰卿笑笑,像是完全没听懂她那话的含义,顾左右耳而言他:“姑娘是nǎ里人?”
花晚照挑挑眼角:“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容钰卿摆摆扇子,好脾气:“在下差点忘了,花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家在何处这么复杂的问题想来您是不记得的。”
受到讽刺,花晚照想也不想开口反驳:“你才记忆力低下!我家住哪和你什么关系,不就是和你第一次相见的那个小镇么!”
妖媚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眨眨眼,继续道:“令尊想必也是也是做小本生yi的吧?”
原以为他是想打击她家一穷二白没地位,却没想到不是这样。
花晚照疑惑顿生,这家伙到底安得什么心?
卖菜,种菜算不算小本生yi?
见她警惕地望着自己抿唇不答,慕容钰卿笑的亲切,上前一步道:“呈姑娘所言,在下不才,为了账簿的问题头疼了一天。想必这些事情对姑娘来说自是不足挂齿,还请姑娘客栈一请,为在下解决困扰。”
弄清他出现的原因,花晚照张口欲言,反被人抢先一步打断:“常言道,君子成人之美。在下愿意以一顿晚饭做赌注,请王兄和姑娘赏脸。”
王勃看看错愕不已的花晚照,轻叹一口气,无奈地上前一步:“账簿的事情还是交予我来吧。晚照只是贪玩了些,慕容兄就别再为难她了。”
被人有意或无意的接二连三鄙视,花晚照顿时觉的自己过的特窝囊。
来这里这么久,不是被秦笛打击碍手碍脚,就是被慕容钰卿嘲讽为添乱的母鸡,现在连自己一直看好的王勃也将自己当没用的花瓶看待护在身后。
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银牙一咬,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勃,花晚照冲面前的**声道:“好!咱们一言为定。那几本账簿我若是在今晚尽数算完,慕容钰卿你可要连本带息给我好好伺候着!”
王勃皱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一柄折扇打断。
脑中晃过下午秦笛交代的事,慕容钰卿面上笑得真诚无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024章 难得扬眉吐气()
豪言壮语谁不会说,重要的是能把所说的话真正的落到实处。
慕容钰卿显然深谙此理,所以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扇子,好奇也期待着花晚照会用何方法兑现自己的诺言。
相对于某人看戏似的态度,王勃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那些账簿他都看过,就算是常年对账的人都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更何况一个姑娘家?
而花晚照似乎早已屏蔽来自两人不同的目光与揣测,在吩咐管家拿来账簿的同时,心思也在不断翻转。
虽说刚刚遭遇鄙视,气血有些上涌,但到底不可能失了理智。答应归答应,她还是很聪明的为自己留了回旋的余地。
比如说,她答应的是今晚之前。
不说别的,在这个算个帐还要用算盘的时代,对于任何一个深谙四则运算且经历过无数次数学考试的现代人而言,怎能不在算数方面为自己扬眉吐气一把?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显摆机会,毫无悬念的赌局啊!
如果此刻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花晚照觉得她一定会双手叉腰仰天长啸。
说什么一个晚上算完,那完全就是为了防止某人暗中使诈的后备手段。若是平常数量的账簿,nǎ里要这么长的时间算完?几个小时都已经撑死了。可明显现在距离午夜还有相当长的时间。
正因为此,当花晚照掂量着那交到手里的三本账簿时,极力压制内心的咆哮,狞笑看向管事:“老人家,就这么多么?”
管事的被那狰狞的笑容所恐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瞥瞥慕容钰卿道:“其他的前几日王公子已经算的差不多,只剩这么多了。”
花晚照点头表示理解,也不急着拿笔记,支着头随意的翻阅了一下,唔,果然不出所料,全是大写的数字。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慕容钰卿更加随意了,和王勃捡了个位置坐下,又吩咐小二上些茶水。
对方毕竟是个水灵灵的姑娘,管事想了想,大发良心的的询问:“姑娘可要算盘。”
花晚照收笑抬头,亲切地摇手:“算盘?不用,不用。麻烦给我几张草纸就好。”
有能打草稿的纸就行。
二人闻声,均意外的抬眼。
王勃心里更加惊疑不定,不用算盘,那如何算得?
相反,慕容钰卿则淡定的多,眸中更多的是的兴奋,随手给自己斟上一杯,笑而不语。
斜阳夕照,挣扎着不想消失在地平线上,却终究抵不过那无形的力量,隐去了身影,留下一大片光晕,渲染着洁净的天空。
褪去原本有些燥热的光芒,柔柔的光线随意的洒在店铺的门口,在暗褐的紫檀木上反射出缕缕金色的丝绦。
晚风清爽的拂过,像品赏着心上人一般,温柔如水的tian舐着女子的发梢。一点点,一寸寸,不觉唐突,却叫人看的莫名心静以及温馨。
从没见过她如此专心致志的样子,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凝神的一幕,与平时的顽皮活泼截然不同,虽然模样并非格外貌美,却独有一番韵味。
有的人优雅的浅酌杯中的清茶,有的人淡淡的瞥着柜台上的女子。
有的人似笑非笑轻摇手中的竹扇,有的人情不自禁面带温柔。
有的人毫不挂心的懒懒散散,有的人出神不语默默无言。
明明身处同一个地方,近在咫尺,却是三般事情,三种神色,三种心思。
三本账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由于古人写字艺术惯了,记个账簿也弄的和书法样品似的。一页下来,虽然整整齐齐的列满了表示数目的汉字,要算的还真心没几个。
花晚照习惯性的将毛笔夹在指间滴溜溜的转,居然奇迹般的没有飙出墨汁。
她不在意,却是苦了在一旁候着的管家,不知为那些辛辛苦苦记录好的账簿捏了多少把辛酸汗,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毁了半年记得账簿。
约莫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光线暗沉,到了该掌灯的时候了。
花晚照放下笔,捶打着有些酸疼的肩膀,舒服的轻轻哼出声。
“哎,全部ok,真是累死我了。”
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完这么多账簿?
大家在惊叹此女速度的同时,也对此女的正确率保持极度怀疑态度,集体忽视了那句莫名其妙的感慨。
慕容钰卿优雅起身,缓步绕到柜前,随意拈过一本已经算好的账簿,漫不经心的翻阅。
“这点小儿科的东西,你就放心吧。”花晚照继续活动筋骨,晃晃脑袋好不得意。
慕容钰卿抬眉瞥她一眼,微笑不语。
王勃也好奇的走上前来,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