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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夜,注意头顶!”
这时,后来落下的冰锥接踵而至,墨晓夜就地一滚,挥起鞭子往头顶急挥。啪啪啪!一连几十鞭,舞得行云流水,毫不迟疑,将头顶的威胁都扫了开去。
不等两人喘口气,更大的震动随之而来,连绵不绝,越来越强。冰面瞬间产生裂痕,连由细变粗的过程也被省去,好像一只饥饿的巨兽突然张嘴。
两人瞬间掉落无尽深渊!墨晓夜仰面朝上,正好看见刚刚幸存的石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矮,世界仿佛融化了一般,往下掉着液体……石头竟然能像水一般晃动,令人不可思议。很快,这种场景便不复存在,那液体还未落下,便和周遭一切皆化作虚无!
一切来得太快,墨晓夜觉得自己起了幻觉,好像头顶的空气都变作透明的轻纱,荡起涟漪……不过她几乎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就跌落水中,接着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推了出去。
那股冲击波似乎被出口的大门限制住,对下层并造成那种毁灭性的影响。不过连续的剧烈震动却引起了底层冰体的坍塌。弹指间,巨大的冰块化作棚船般大小砸了下来,两人面临着被活埋的悲惨命运!……身后在不断垮塌,面前却是一堵高高的冰墙。冰墙上已有了几指宽的裂痕却没完全裂开,浪花打在上面又一个回弹,似要把两人一并吞没。
霍青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看着四面皆没有出路,急了,顺手在墨晓夜背上摸出个圆形物体来。他的传承比墨晓夜先,记忆融合得也比墨晓夜好一些,认得这是一颗手雷。他把撞针一拔,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记忆中的姿势扔了出去,接着把墨晓夜往怀里一按……
“轰!”
墨晓夜被震得耳膜发痛,只见面前的冰墙崩塌,他们居然被后来震荡过来的水流又冲上前去,和爆炸掀起的海浪撞在一起。水浪相击,两人几乎被夹了个正中,晕乎乎地沉入水中。霍青胡乱抓扯,终于拉住了墨晓夜的衣领搂入怀中。又一股水流打过来,把两人往冰洞中冲了进去。
狭长的冰洞不知通向何方,仅容两人通过。人在其中,身不由己。那震动引得冰面不断坍塌,好似末日死神紧追着两人而来……绝望之际,又感觉背后冲力一空,两人被推入一片汪洋。墨晓夜趁着最后一口气往上挣扎,只伸手胡乱一抓,觉得手上是件袄子便不肯松手。终于浮了出水面,将霍青也带了上来。
这里已经是冰山区,没想到冰层之下竟有暗流,他们好运地从暗流冰洞被冲了出来。高地还在不停陷落,原本的冰山已经被水流冲得远了。巨大冰块竟像刀劈斧斩般成片壮剥落,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切菜一样,将块状切割成片。
冰片坠入海中又翻身浮起……还没等前者完全平稳,后面接踵而至,两者相撞,支离破碎,周而复始……竟制造出一片浮冰区,不断往外围涌来。
基地自毁的震动已经停止,但冰原已经完全塌了。落冰掀起的巨大海浪不断往外拍,水花汹涌杂乱,情形惊险万分。两人拼了老命往外游去,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墨晓夜心一横:“上冰山!”
顾不得冰山是否会翻转,总比在水里被挤死好。身后的闷响不断传来,谁也不敢往后看,只顾着往冰山上爬。这里早已经面目全非,从基地涌出的暗流将海面撕裂出一道尖形的空白区域。
冰山翻滚的速度超乎两人想象,只来得及憋了一口气,就再次被抛入水中。墨晓夜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想法,逃生也忘了,只紧紧抓住霍青的衣袖,双腿急蹬。她已经管不了自己潜在水底能游出多远,只觉得头上波涛涌动,冰块翻滚,不敢轻易浮上去。
恍惚间,一条漂亮的鱼尾闪过,她已有些神志不清了……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么。当过渔民的她尚且如此,霍青的情况就更是危急。他只憋着最后一口气,连动作也做不出了,浑身已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仅凭最后一丝意志在支撑。
花花见墨晓夜似乎不认得自己,绕到她身后将她往前顶,伸出头去让她瞧个清楚。只是光线晦暗,又是在水中,墨晓夜根本看不清楚。但她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知道乐瑶还在外面等着,此时能来帮忙的鱼,除了花花和多多不会再有别的。
她只凭单手在花花身上摸索,终于扯到缰绳胡乱往霍青和自己身上缠了两圈。怕绳子没缠好把霍青丢了,干脆抱过他的腰死死拽住绳子两头,这才拍了拍花花光滑的身体。
花花颇有灵性,在水路中间让人换了气,才再次潜入水中,带着二人绕过冰山往外游。尽管花花贴心,霍青被海水一冲还是憋不住了,吐出一连串气泡。先前爆炸时,他将墨晓夜护在怀中,受了冲击,又连番遭罪,已是精疲力竭。
墨晓夜唤了口气,神智恢复了些,一直留意着霍青的状态。见他呛水,心道不好,赶紧揽过他喂了口气。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花花就在这时抵达乐瑶的小船。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它顶出水面,僵在当场。
乐瑶笑道:“两位,亲热不在一时,东西拿到了,快走吧。”说完,也不顾两人的反应,和李大壮同心协力拖人上了船。
179巨浪来了()
动物的感官最是敏锐,早在震动刚起时,两只鲸鱼就似受了惊一般想往外逃离,任凭乐瑶安抚也是无用。两只鲸鱼一阵乱窜,反而带乐瑶三人避过了突然袭来的冰块。这时,乐瑶也明白北冥生了变,如果霍青二人还不出来,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多多胆子小些,任乐瑶费尽口舌也不肯出去寻人,最后还是花花冒险潜入浮冰之下。
两人平安归来,早已急不可耐的多多得了信号,拼命往冰火岛方向游去。船身剧烈颠簸,仿佛在水中连续跳跃。
乐瑶一早在船上备了衣服,就是预防两人浑身湿透的出来,如今总算派上用场。墨晓夜被颠得说不出话来,霍青问:“我们那艘船呢?”
“早被凌一帆毁了!”
原来两人进去不久,凌一帆就带着人划了过来。还好乐瑶的船先做了伪装,将船篷往下一放,又远远混在浮冰中才没有被发现。但墨晓夜两人的船,却没有那么幸运。他猜到有人进了基地,便把船凿穿,准备以此作为条件让对方妥协,如果起了纷争,哪怕能取得传承出来,没船回内陆,也是有去无回。
这时,花花焦急从旁边跃起,大叫一声。众人回头看去,海面上的海浪形成了规则的方形,众多冰块紧随其后,直追小船。这意味着两股洋流汇集,水下情形复杂多变,这种情况下航行非常危险,很容易被卷入其中。
“多多,加油!”
李大壮将绳子往腰间一捆就下了水,花花主动游了过来,任他套上缰绳。有了花花的加入,船行得更快了些,终于离那片海域越来越远……
乐瑶问:“你们拿到传承了吗?”
霍青说起基地里的见闻,听得柱子拍手叫好。小孩子看热闹,大人却明白其中凶险,听得乐瑶和李大壮惊呼不止。确定基地里发生了爆炸,乐瑶又接连催促两头鲸鱼往岛上赶。两人喝了姜汤,又换了干燥的衣物,过了好一会才觉得恢复了体温,顿觉前所未有的疲惫。霍青说着说着,竟呼呼大睡……
不知多久,两人被一声巨响震醒,匍爬起来往船舱外跑。李大壮正好掀开帘子进来,和霍青头对头撞个正着。
“不好,基地爆炸了,这次是真的爆炸!”
海平面上凭空升起一个巨大的光球,映照得整个海面都红彤彤的,和海平面上的红光连成一片,仿佛着了火。想来也是,基地里存着那么多武器,两人都没看得完全。基地自毁之后,能持续这么长时间才再次爆炸,众人已是好运连连。
远处红光不断闪烁,此时的北冥料想也是一片狼藉面目全非。
全力行驶下,已经能看到冰火岛的影子。还未进港,多多却说什么也不肯向前了,着急地围着船身打转。花花似乎也受了影响,接连跃出水面向船上的人打招呼,似乎想说什么。众人心中一跳,直觉还有大事发生,顿时警觉起来。
“多多不愿意进去了,我们自己动手。”
乐瑶说罢,跳进水中解了鲸鱼身上的缰绳。两只一起将大脑袋露出水面啾啾大叫,反复几次后才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快!划船!”乐瑶浑身湿透,喘着粗气喊道,“动物的知觉比人类要灵敏,他们说危险要来了,我们快回岛上准备!”
海上的动静早惊动了岛上的人,看见熟悉的小船,大家都站在海港翘首期盼,期待着英雄凯旋。
海岛近在咫尺,四人齐心协力往岛上划去,距离却并没有近多少。柱子立在船上,惊讶地看着船在原地止步,他观察好一会儿,终于确定道:“娘,海水在倒退!”
众人闻声一看,海岛的沙滩竟变得大了起来,这种情况和退潮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达到这种程度!好奇的海特人还在往前凑,似乎要确定这个时间点发生的这种诡异现象是否真实……
“快划船!全部撤到山上!快!不然就来不及了!”墨晓夜大喊。
乐瑶也回过神来,摸出一只骨哨吹了起来。那哨声尖利,仿佛可以刺破耳膜,让人汗毛倒竖。没了乐瑶的加入,船速慢了不少,甚至有被带出海岛范围的趋势。
柱子急道:“娘,吹避难号令吗?我来!”整个船上,能空闲的只有他了。
莫问看着快速倒退的海水和在海中苦苦挣扎的小船,突闻避险的哨声,立即反应了过来,对着看热闹的村民大喊:“快去山上!来不及了!”
村民们不疑有他,还以为老祖要他们上山开会,说笑着慢吞吞往山上走,不时还回头看一下这千年不遇的退潮奇景。
“快跑!大浪要来了!会淹没整个岛!”
莫问气沉丹田,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