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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
凌一帆嗤笑：“听说喾厉将他软禁了，如今白家的大权，尽皆落入喾厉手中。我如今才明白，我们之前，整日怕成了神战的炮灰，结果到了现在，再回头去看……你看看，我们哪个不是炮灰？一切，都是在他们算计中的。”
莫晓夜安慰：“你也别灰心，你可是国主，没了你，这神国，也不成神国的。”
霍青见两人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问：“你知道那秦家的，是怎么回事？”
凌一帆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的位置，走到离门最远的墙边。
正经道：“当日苏越没说完，就被我杀了，我怕听得多了，让喾厉起了杀心。这段时间，我特别留意，才发现这议院里当真奇怪得很。”
他说话声音极小，三个人几乎头挨头的凑在一起。霍青将莫晓夜往后推了推，示意凌一帆继续。
“你看着这议院大，其实至少有一半的地方，我都没去过。我那几日试着去逛了一圈，不是假门，就是上了锁的。这说明，那后面定有秘密，多半是我们没找对进去的办法。我找人秘密观察了三个月，都没看出名堂来。”
霍青问：“你觉得，和北冥像不像？”
凌一帆仔细回想：“似是而非，说不清楚。按说喾厉应该是知道的，当初北冥，也是他让我去的。我真是被他们绕糊涂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也想不出对策来。”
莫晓夜提议：“正好喾厉不在，我们要不要今夜去探探？”
两个男子异口同声道：“不可！”
凌一帆先说：“当初……呃，喾厉让我生孩子……呸，那不是我的孩子。哎！反正是那个时候，几乎是突如其来的要求，很是蹊跷。我一直在想，他若是议院最厉害的人，为何一直自称本官。而且，传说中的参议长，每年除去成人礼那一次之外，你们谁见过？我当初和喾厉认识，也是因为凌家遭了难，我求见的是参议长，而不是他。当初我们因着林院判，把参议长也当成了傀儡，但现在回想，这其中关系竟有些对不上。你们说，那参议长，会不会才是那个最厉害的？”
“不错，虽说例届参议长是换了人的，但如果是用那种皮面易容，根本察觉不出。况且，离得远，谁能看得清楚。”霍青接话，“萧帧说过，当初秦家之所以想参选，因着秦仲侜想要永生。秦家老祖都活着的事情，想来是错不了的，毕竟当时我们开棺发现，人都不在。”
761好汉饶命（）
凌一帆瞪大了眼，没想到当初这二人前去西凉，连秦家祖坟也给刨了，这得多大仇怨啊。霍青不像是能干出这事的人，难道是晓夜？
霍青白了他一眼，才继续道：“秦家祖坟上有万字纹标记，恶魔皮卷上也有，据说，议院也有……”
霍青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镂花灯具，果然在底部见到了一个小小的万字纹。他再拿起盘子，也看到了。
凌一帆疑惑道：“喾厉不是和老祖一个时代的人吗？他本就不死之身，难道还需要永生？”
“瓦口大战，夜儿射了喾厉穿喉一箭，但他没有死。”
“这……这怎么可能！”凌一帆还知道控制自己的声量，但身子却忍不住直了起来，“穿了喉咙都不死？”他觉得他离独掌大权的日子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夜儿捡到了那支箭，箭上只有一种奇怪的液体，没有血。”
没有什么比这更骇人的了。
特别是莫晓夜，曾经被喾厉夹着走过。，立即忆起那种彻骨的寒冷，整个人都不好了，恶心道：“他若不是人，吃东西做什么？”
凌一帆也追问：“他不是人，那是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本少主现在要去图书馆找真相，麻烦你将钥匙交出来！”
最终，三人不过是交换了信息，并没有得出实质性的结果。
不过，从凌一帆口中，两人知道，图书馆的钥匙确实在贾院长身上。
张福山父女被压在夜北守矿，凌一帆手中能用的人不多，根本不知道哪些是他的人，哪些是喾厉的，对着去偷钥匙的事，实在无能为力。气得霍青剜了凌一帆两眼，拉着莫晓夜，气呼呼地走了。
不过两人寝殿出来，还在议院闲逛了一圈。发觉了好几处画着万字纹的墙壁。霍青看出其中关窍，不敢硬闯。他习惯稳扎稳打，实在找不到真相，也没必要为此丢了性命，大不了得过且过。
谁知道，传说中的参议长，是不是和莫问一样厉害？他两人能打得过吗？
白白忙活了一晚上，两人最终决定，先去图书馆，回来再议。
萧帧被领了下去，在凌一帆的耳房里睡了个好觉，出来时，见到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秦玖儿。他牢记昨晚廖红辉说的话，不声不响地关注着，并未被人发现。
凌一帆很好奇：“你那样做，就不怕白素素怪你？”
萧帧答：“罪过都是我一人背负，她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此生爱恨，都只唯我一人而已。”
***
贾院长自从被秦书珩抢了身家之后，仿佛丢掉了半条性命。终于，他缓过劲来，渐渐又积累了些钱，虽比不得当初的肥硕身家，也可保得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急于从一切能抠到钱财的地方刮油水。这种行为，一直到阁老去世。
阁老去世后，内院导师散尽，到底还余有房产撑着。旁的不说，就那图书馆里的孤本，拿出去，定也是会被疯抢的。想到这里，他反而不着急了。
他现在暂时不敢打图书馆的主意，议院派人来专门警告过，他若是敢乱动，就不是丢财的事了。他当然害怕有命赚钱，没命花，眼看着动不成，干脆找了一把绝命锁，将图书馆的大门锁了起来。
绝命锁，是天下最安全的锁具。
它的钥匙成螺旋型，要一圈一圈往里拧。拧到底时，配合着锁上的机关一按一旋，才能开锁。它能叫绝命的原因，在那最后一按一旋上。若是钥匙不对，机关也能按得动，不过等待开锁人的，不是开锁，而是里面的毒针。他随时将钥匙贴身带在身上才放心。这是一笔巨大的财产，搬不走不怕丢，仗着家里还有些小钱，日子过得，也怡然自得。
贾院长旧习难改，最喜欢每日去点点钱，摸摸他的宝贝。秦书珩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让他每天必须看一次，确定了，才睡得着觉。好几回，他梦到钱财又被偷走了，惊醒后，赶紧查看了又才睡下。这样的日子，他一过就是三年。
今日也是如此，他安放好自己的宝贝，正要开门出去。突然，从门外刮进来一阵妖风，他眼前骤然闪过两个身影，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下意识往眼睛上摸去，才发现是被口袋罩住了头。来人功夫显然很高，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楚，就更别提面容了。
他急得大喊：“来……”
霍青恰在此时一拳打到他肚子上，对着莫晓夜眨了眨眼。后者眼见的看到贾院长腰带上鼓鼓的，平时被他的大肚子压着，也看不到。现在贾院长被霍青逼得后仰，腰带里藏着的钥匙才显露出来。
贾院长完全被疼痛吸引了注意力，丝毫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自己的宝贝钥匙，已经被人顺走了。他喊叫的话都被痛得一股脑吞了回去，哎哟哎哟地叫着，踉跄着后退，也不知道是脚下绊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捂着腰和屁股叫唤，显得十分滑稽。
他明知自己打不过对方，一片漆黑中，连逃跑也找不到方向。被罩着头，感知也不管用了，根本摸不清对方到底在哪里。
他就地磕头道：“好汉，好汉饶命！家中没甚钱财，穷得很，穷得很啊！你们不如去那白家，那里没什么人。白家知道吧……”
他还想说什么，莫晓夜一个木板拍在他头上，对霍青使了个眼色。
霍青吊儿郎当，尖着声音说：“你这箱子财宝，足够俺们兄弟吃一辈子了！还说没钱！看来你这肥肥，是要钱不要命哇！”
“我要命，我只要命！”
贾院长心中在滴血，之前已经被秦书珩收刮过一次，够惨的了，现在又来了一次，叫他可怎么活。可他还是依旧只能选择保命，他知道，他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是贝利学院的院长，这学院的产业都是他的，丢了这些财产，算得了什么。
思及于此，他求饶道：“你们都拿走，不要我性命便是……我，我都给你们！”
既然是抢钱，两人并没有画蛇添足，去栽赃陷害旁人。有本事在夜都大张旗鼓抢人的不多，说得太多反而容易露陷。霍青的话，只是想将贾院长的思路引歪，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762再解壁画（）
两人很干脆地打晕了贾院长，那边，廖红辉已经将贾家上上下下都折腾好了。此时正是宵禁，廖红辉迅速招呼人将东西盘了出来，大摇大摆地拉回凌家去。抢了个院长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东西不丢，想来喾厉是没什么意见的。
莫晓夜对此事早又打算，对廖红辉吩咐过：“给凌一帆说，一人一半，让他全部折现给我。”
现在夜都的世家势力，明面上的，全部被清了出去。莫晓夜想将这些财物转手，也要花不少功夫。她不会在夜都待得太久，不如直接和凌一帆做交易省心。早在莫晓夜出这主意的时候，凌一帆就已经打算出手帮忙。两人一拍即合，由廖红辉负责接应，莫晓夜两人负责抢。只是凌一帆没想到，莫晓夜居然要分他一半，钱财又不嫌多，他当然是愿意的。
拿了钥匙，该做的事自然要趁早，莫晓夜和霍青立即前往贝利学院。趁着四下无人，两人将锁开了。
进去后，廖红辉又锁了门，将钥匙拿了回来，约定好时间来开门。
还是那一排排的书架，没了人打扫，已经落了灰。
一根根铁链系着的，仿佛不是书，而是风满楼，无数代楼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