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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他,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这次再见,他虽然面色苍白,却一身青色长袍风度翩翩站在沙滩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忍不住就红了眼,想到那伤是为了她所受,这一路上假设相见的场景就都用不上了,只化做泪水,不停的滴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和霍青在密室里的相互取暖,在水塘里的相互扶持,在阴阳潭中的冷嘲热讽……想起霍青为了引开追兵那决绝的背影……许许多多人影重合在眼前,让她百感交集,几乎迈不动步子。
霍青却走了过来。
墨晓夜抢先问:“你的伤……好了?”
若是她知道霍青为了布局,竟又撕裂了伤口,还加重了毒药,她一定不会这么问。据说死过一次的人对往事会产生新的看法,墨晓夜正是如此。
“死不了的。”
墨晓夜抓着他的袖子,泣不成声道:“对……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呜呜……”
霍青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嘘,我都知道,别哭了。”
可墨晓夜怎么也停不下来,只顾着不停的抽泣。她抱着霍青的腰,把眼泪不要钱似的撒在他的衣服上,一边抽泣还一边断断续续说着接不上的话,只隐约听到对不起。余三不好意思地冲其他人摇摇头,大家也明白意思,都不声不响离开,剩下海滩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等到墨晓夜终于哭不动了,霍青才拉起她往岛中间走去。
这是一座位于浮冰和火山之间的岛屿,所以取名冰火岛。火山加热了远处的海水,温暖的海水和浮冰融化的冷流在这里相遇,形成了独特的气候。岛屿北高南低,正好挡住了北边来的寒风,常年温度稳定在三十度左右,经常冒着严寒采珠的墨晓夜不禁舒服得轻叹。
霍青故作神秘道:“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谁?”
墨晓夜猜到是要见父亲,忍不住激动,经历了大风大浪,她终于明白能够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她跟着霍青默默前行,仿佛回到从前一样。
冰火岛方圆不知几里,墨晓夜一路走来,到处都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没走多久,坡度骤然陡立起来,就算有着石板路,有的地方仍然要手脚并用才能上的去。
霍青说:“这叫望山跑死马。”
不多时,墨晓夜感觉钻入了一阵白雾中,她有些慌乱,大叫道:“霍青!霍青!你在哪里?”
霍青嘲笑道:“你的感知又喂了狗啊。”
这话听起熟悉,是两人在隧道相遇时霍青对自己所说。墨晓夜也不顾霍青伤好没好,直接向他扑了过去:“好啊,让你笑我!”
霍青的动作比她想象的灵活很多,他见墨晓夜追了上来,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山顶上跑去。等两人嘻嘻哈哈到了山顶,已用去了两刻钟。
整座小山形似一把座椅,悬崖为椅背,这块山背上的平地就是椅面。北风从山的另一面刮过来,冷风和着冰火岛温暖的空气交汇,在山腰处形成常年围绕的白雾,这平地刚好在白雾范围之上。
村民的房屋就在这块平地上围成一圈,中间留出巨大的空地。屋子就地取材,用木头搭起三层的小楼。一楼悬空圈养牲畜,二楼住人,三楼可以囤点粮食什么的,还特意做出一个平台可以休息,也可以晒点东西。墨晓夜很好奇那一楼住着动物难道不臭吗?
霍青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一楼只有晚上才用。牲畜们也不乐意把窝搞得乌七八糟,很少在一楼方便。”
走进院落,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大房子,这里只有它是唯一直接坐落在地上的。人们见霍青回来,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霍青也不停的向这些人问好。
墨晓夜暗自打量这这个神秘的部落,竟发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比如面前那位大叔,皮肤上有的地方泛着光,细看之下竟是几片鳞片覆盖在皮肤上。又比如那孩子,乍一看并没什么不同,但细细看去竟发现那双眼睛竟是竖着的瞳孔。还有那些蓝色肌肤的人,那些本该长着头发的头皮居然长着羽毛……
墨晓夜不由的在脑海中闪现了三个字“海特人”!
霍青怎么会和海特人在一起?霍青是夜北的少主,那凌一帆的伐蛮大军岂不是要伐的是整个夜北?!墨晓夜被自己的推测惊得打了个寒颤。
“走吧,马上你就明白了。”霍青说。
墨晓夜进了屋子,才跨入门槛,就听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说:“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老爸……我这女儿是养不家的!”
墨磊站在大厅正中,不是滋味地责怪,语气却满是欣喜。墨晓夜寻声望去,还没来得及给父亲打招呼,视线穿过墨磊看向他背后站着的人,不由惊呼道:“潇潇!你还活着?!”
老祖身边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话说墨磊越狱出来被径直送到了岛上,这个女子他也不陌生,正是海特族的圣女乐瑶。
墨磊的眼神在乐瑶和墨晓夜之间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闭嘴。女儿如今长大了,不仅在夜都又了名气,认识的都是世界上的大人物。他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遗憾,退到了一边。
霍锦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有为儿操碎了心的感慨了。不过他也感慨,儿子这速度倒是快,都牵上手了……
乐瑶惊讶道:“你认识潇潇?”
“你不是潇潇?那……”墨晓夜问。
“她是海特圣女,潇潇是她双胞胎的妹妹。”
墨晓夜还微肿的眼睛又红了。乐瑶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跳,着急跃了过来,拉着她问:“潇潇怎么了?!”
余三眉毛一跳,就想往外躲,被霍青抓了个正着。其实事情也不完全怪他,他在外执行任务,一直到前段时间劫了粮食,才知道海外还有冰火岛的存在。当时他押着粮草,在沙滩卸了货,根本没来得及上山就回了夜北。他没有见过乐瑶,自然也没兴趣提起一个死人。
霍青问余三:“余炎,怎么回事?”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余三。
141海特族()
余三原名余炎,一群人中他年龄排老三,所以又称余三。他摸了摸光头,不好意思地:“我忙忘了。”说罢,他把逃亡途中,怎么遇到潇潇,怎么入住桃花园都讲了一遍,自然也没放过流放途中巧遇李大壮父子的事。
乐瑶泪眼婆娑,讷讷道:“潇潇死了……”
这时,墨晓夜才开口,把凌一帆手上有海特族宝石的事情说了,听得余三大怒:“妈的!那个杂碎定是早就起了心思,老子说他那么好心起来值夜,多半那些个军队也是他引来的。难怪他要杀你灭口,我还奇怪了……原来是东西被他拿了!”
此时,霍青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时秦世岚捅了我两刀就留下小队人马急匆匆跑了,原来是发现了你们的踪迹……”
余三听了这话,真不知说什么好。如果不是凌一帆当时杀了潇潇,李大壮放了火,霍青恐怕已死得透了。
几个年轻人在这里追溯细节,听得几个老头子暗自心惊。这中间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今天在场的人都是齐全不了的。特别是墨磊,原以为女儿只是陷入了年轻人的感情漩涡,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般凶险。他更是愧疚起来,后悔当时支持墨晓夜去夜都参加成人礼了。
乐瑶瞠目欲裂,霍青只好安慰道:“还好你儿子平安无事。”
既然柱子叫潇潇小姨,那么这乐瑶就是柱子的母亲了?这时,墨晓夜终于恢复正常思绪,着急道:“柱子!柱子还在覆浪堤啊!”
乐瑶着急往夜北去,莫问一个闪身过来拉住她,说:“让三娃子去。”
乐瑶这才坐了下来,细细说起当年的往事。
她虽为海特圣女,却不得不在夜北长期游荡,为了找寻他们海特人的“天命人”。一次,在深山遇到了李大壮,两人情投意合,很快便形影不离。过了几年,她不小心怀了孕便有了柱子。生下孩子没过多久,她就被一帮神秘人盯上了,追杀不休。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拜托妹妹藏在山里照顾李大壮父子,她就引着神秘人到了海外利用地形灭了口。
后来,海特人也到过北海,可是却发现那帮神秘人似乎知道了什么,潜伏在夜北等他们落网。久而久之,为了冰火岛的安全,便和潇潇断了联系。潇潇对这些情况也是了解的,便接过了姐姐的任务,继续在夜北等待“天命人”,直到遇到了逃亡的墨晓夜。
所以说无巧不成书,在场的人无一不被这一轮又一轮的巧合震惊了。
霍青感慨道:“所以说秦世岚从始至终也没杀错人,潇潇也等到了命定人。”
乐瑶听到“命定人”,眼前一亮,回味了之前的话,盯着墨晓夜猛看。
墨晓夜着急:“潇潇那块宝石是干什么的?那块宝石被凌一帆拿了!”
众人又是一惊,乐瑶也急了,赶紧问:“当时你们可在潇潇身边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李大叔一把火就把桃林烧了。”
“火中没出现什么异样?”乐瑶奇怪道,按理说常备的光弹有几颗,被火一烧,绝对会发出动静。大事当前,身为海特圣女,根本来不及悲伤,因为她的眼中还有更大的事。
“没有。出事前的下午,潇潇和我说要我护着柱子,她的戒指会传给他,也只有他能带我去找到夜北的秘密。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个戒指并没有给柱子,而是到了凌一帆手中。就算他把戒指改成了手镯,但我对那个宝石印象深刻绝不会认错!”
乐瑶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她伸出了手,指着戒指问:“可是这样的宝石?”
墨晓夜拿起戒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两块宝石如出一撤,只是乐瑶这块小得只有指甲盖大小。她斩钉截铁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