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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乌黑的大眼咕噜咕噜的转着,“洛州啊,我也是许久没有回来了。”
“叔父倒是比我强,我还未曾进过洛州。”
那人似乎一瞬的惊愕,“为何不进去看看啊,这洛州可还算得上是人杰地灵,”突然停了嘴,哈哈笑道,“我记起来了,是你那腐朽的父亲,哈哈,龙老二可真是教子有方。不错!”他话虽然说得土,却没有半分嘲笑之意。
龙纪确实教子有方,他死了十多年,他的孩子依然记着他的训导,不过,这话好似说得早了些,毕竟,冯虚已然开始犯戒了。
“不去也是好的,如今那洛州城,不似以往了,那气味儿难闻的很!”他如是说着,白芷看着那空空的酒壶,扁扁嘴,他这醉鬼脏鬼,有什么立场说别人。
“叔父这是要去往何处啊?”冯虚坐在地上,淡然的笑着看他。
“你这臭小子,莫要用那种笑容对着我,像极了你父,他每每这样一笑,就少不得要算计我,我可怕了。”嘟着嘴,“你不是都算到了吗?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等我!等等,你居然会占卜,你!”
冯虚哑然,“天下皆知,我父得女,我自然是要学医懂卜的。”
“唉,当真是苦了你。”他没有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也没有问他,今后要如何生存。他是龙纪的后人,他会是人中之龙,万般事物都不能困他半分,就算是死水,他也能走活,这就是龙家人。
“叔父,不必伤怀,我这不是好好的。”他脸上没有半分愁苦之色,他知道前途漫漫,恐怕直到慕君浩登上龙位他才能功成身退,这其中,要经过多少算计,他不想懂。
“对对,活着就好啊…”刘墉喃喃的念叨着,说着,竟拿起那空酒壶,砰的摔在地上,里面还有星点的酒水,如今散落在泥泞的碎片中。
“瞧瞧,咱们该往哪儿走?”
冯虚看了看那酒水的散落位置,“既然已到皇城脚下,自然是要进去领略一番风光的。”
“哈哈哈,好小子,有气魄,有胆识!可是,你父亲不是说过,不能去吗?”他猛地想起龙二曾经说过的话。
记得是那年月夜,他们把酒言欢,“龙二哥,你如此本领,羡煞世人,为何不辅佐君王,将我九州发扬光大?你如此本事,在这堡中岂不是埋没了你?”
他如是说着,那年他还刚刚和娇素娘成亲。
“墉弟莫要取笑我,我这些小把戏,nǎ里上得了大雅之堂,还是躲在这里,得一室清净的好。我龙家,出于乱世,引于安乐,天不乱,不可动,不可言。这就是我龙家组训。”
直到今天,龙纪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楚,他一声没有敬佩过谁,但是龙纪,是个例外。
龙二郎,当真是你天上有灵,你龙家总算没有绝后,你放心,但凡我刘墉还有一口浮气,就不会让你孩儿再受半分委屈。
然而他和龙纪的交情,冯虚自然是算的到的,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危险在此处等他。若是刚才萧盛再留一刻,两伙人在此处碰上,那冯虚是死也不敢开口的。那样,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刘墉。
若是那样,只怕,他此刻已然身首异处。
人之命数,有时候,就是那么凑巧。
冯虚看着月色渐渐淡了,看着即将露出头的朝阳,缓声说道,“可是我父藏了一生,躲了一生,还是逃不过命。如今龙家只我一人,我怎舍得,让龙家在我这里断了根。叔父放心,我自当好生照顾自己,好生照顾叔父。”这还是白芷头一次见冯虚说这么多话,他俊美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好似这一刻,终于放下了终日的防备,终于可以向他人说说心里话。
白芷心中并不吃味,她知冯虚身世非常,他没有告诉自己和常山,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只是,公子,你何时才是能恢复你的女子面貌。
“哈哈哈…好,叔父万事都当应了你。”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脚踢开那酒壶的碎片,lang荡着步子就往洛州城走去。
高声的吟唱传来,“人生欢事当如此,不知酒中谁人留!甚好,甚得,金樽里,万般意…”声音随着他的步子,慢慢飘远了。
白芷嘟嘴,这人果真是个怪人。
看的即将升起的朝阳,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他身上遍染尘丝的衣料,白芷叹气,公子多久没有这般不洁净过,在家里,都是要每日沐浴的。
自从知道冯虚的女儿身,白芷就理解了原来他所有不能理解的理由,也更加心疼他。这么多年,以男装示人,他得多么难受。
回头,他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走吧,早些进城,还能用些小点,昨日那些兔子,吃的好生油腻。”
看着他的笑容,白芷高兴的应着。看的公子这么有精神,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待慕君浩醒来,铺盖已然收拾好了,而他正躺在一团草上,他呸了两声,看着熄灭的火堆不禁一愣,慌忙站起身,看到不远处的马车,这才放下了心。
白芷看到他起身,连忙摆摆手,“三皇子,该启程了。城门已然开了。”
慕君浩看着天色,垂了垂头,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沉,难道真的是累了不成,让虚弟久等,真是不该。
跳上车,扬起马鞭,“驾…”
第十六章 初进城来百姓闻()
还没有走到一半,冯虚说道,“三皇子,还是下车步行吧,这车就留在这儿,待会儿让人来取便是。”
他缓步走下车,身上的袍子已然换上了麻衣。白芷还劝说他为何不穿家里的衣衫,虽然多穿了几日,好歹是好料子的,这麻布上身,nǎ里能舒服的了。
冯虚摇头,“再破旧的衣服,称不上衣服的衣服,我也都是穿过的,这个已然是好的了。如今进了城,我们只得是仆从身份,莫要显眼,”狡黠的一笑,“芷儿可知为何史书中的好人都死的很快吗?”
白芷摇头不解,“为何?”
冯虚低沉的嗓音幽幽的说道,“因为太招摇,锋芒太盛,总会被人记恨。”
看得他下车,慕君浩正要询问,却看的远处城门口聚集着很多人,他一时间,慌了阵脚,“虚弟,这是?”
冯虚正了正他的衣袍,“三皇子虽然显得风尘仆仆了些,然,仍是翩翩公子,这便走吧,进了这道门,前途无量。”
慕君浩有一丝的激动,眼神灼灼的看着冯虚,拉着他,往前走去,“虚弟,我的路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是身边一定要有你。”
冯虚摇头,从他手中脱出自己的手,“还不是时候。”若是现在就把所有的底牌亮出来,这场仗岂不是太过无趣。
感觉到手中的空荡,慕君浩刚要回头,就被眼前的百姓弄得不知所措。
巨大的城门前,站着好多百姓,见到他来了,不知谁喊了句,“瞧,那就是三皇子!”
“这就是三皇子?为何穿着如此?皇子不是都应该华贵非常吗?”另一人反问道。
百姓们也疑惑着,那人又说道,“三皇子是救助百姓,除瘟而归,nǎ里顾得上那许多,这般,才是真正爱民啊。”
一群百姓忽的拥了上来,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感谢慕君浩,“三皇子,多谢你,要不然我的孩子就…三皇子,大贵人啊!”
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百姓们,慕君浩突然不知说什么,腰上突然被人掐了一下,他一下惊醒,连忙道,“众位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莫要跪了!莫要如此了,我受不起啊。”
众人簇拥着他,此刻,是慕君浩一生中,第一次被人如此爱戴,他做了二十年的影子,这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他是真正的皇子。
他越是推脱,百姓们就越发推崇他,忽的,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一人衣冠鲜亮,英奕的神情出现在慕君浩眼前,他忽的伸手搂住了他,“三弟,你可算是回来了!百姓们谢的没有错,要不是你英勇的到汉沽城去救人,只怕那城就废了。快快快,随我进宫面见父皇,他定是要十分欢喜的。”
来人正是慕文远,这些天,他一直在等慕君浩的到来,可是让他等的好苦,前些日子,母妃让他去寻他,他派出去的人手都无功而返,知道宫里收到了他去除瘟的消息,他立刻就想派人找他回来,那地方多危险。
哪料得母亲拦住了他,“你三弟这是在攒功绩,你莫要坏了他的好事。”
“可是母亲!”那汉沽城如今人人自危,又nǎ里是什么攒功绩的地方,要功绩?上阵杀敌不好吗?
姚贵妃摇摇头,唇角含着笑,“你已然手握兵权,他无须再去军队厮杀,如今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回到朝堂的理由。”
母妃的话他不懂,他却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三弟要回来了,不再过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
慕君浩被他揽着,只得笑着道,“倒是辛苦皇兄来接我了,对了我要给皇兄引荐一个人,来,虚弟…”可是一回身,nǎ里还有冯虚的影子,他蹙眉。
慕文远问他,“怎么了?三弟,我们还是先进宫再说。”
慕君浩只得点头。
他走出了众人的视线,百姓也慢慢的散开了,冯虚也找到了常山习刚两人,他们刚刚就是混在百姓中,喊得最大声的两个。
四人一行,这就往洛州城最好的酒楼,云来阁走去。
这酒家临江而起,三层小楼,刷着通体红漆,远远的一看好似一座河里的宫殿。在加上,这云来阁最有名的一道菜,就是云上神鲤。当地人也叫它,水龙宫。
要说这龙宫有龙王还不够,还有一位龟宰相。
而这云来阁一楼就有一位说书人,外号龟三郎。说书桥木是敲的最响亮,说话的强调和从前的金嗓子是不分上下,然而只有冯虚明白其中的不同。刘墉说的是人心,而这龟三郎不过是个江湖坯子,和刘墉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