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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东旭心一横,“走!回府!”
苏城池经过这样一闹,自然没有心情顾及若倾城,只是伫立在园子里怒目圆睁。有人动心思竟然动到他的眼皮底下,岂非无视他的威严?简直该死!无论是谁,都该死!
可是,到底是谁?是皇帝还是靖王?抑或另有其人?难道朝廷里还有谁对自己虎视眈眈,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王爷!”耿东旭面色焦灼的领着众人返回,目光有些闪烁。
“怎么样?”苏城池冷然凝眸,一身肃杀之气。
耿东旭手一挥,退开所有人,苏城池立时感觉事态严重,陡然立眉。但听得耿东旭跪身施礼,“属下无能,未能生擒刺客。只因那刺客……进了护国公府。”
苏城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护国公府?”
想那萧漠南向来不问政事,如今怎么……?果真是世道变了,连一向寂寂无闻的萧漠南都开始蠢蠢欲动。
“是。属下追至护国公府,便没了刺客的下落。因为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惊了小公爷,所以赶紧回来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耿东旭低着头,不知苏城池会怎样处置自己的失职。
苏城池冷冷哼了几声,目光如月凄冷,“看样子本王又多了个对手。到底是萧漠南隐藏得好,还是本王太大意了,竟教他钻了空子。既然他要插手,本王便要他自食恶果,让他明白跟本王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耿东旭颔首,“王爷英明。”
“起来,照本王的吩咐去做。”苏城池心生一计,眸色阴狠。
“是。”耿东旭附耳苏城池,只见苏城池的唇不住的一开一合,主仆二人不知在密谋什么。须臾,耿东旭重重点头,“属下明白,王爷请放心。”
“此事绝不容有失。”苏城池长袖一挥,笑得邪魅无比。微弱的光落尽他的眼底,迸发出迫人的凄寒。
明日!明日会是个好日子,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佳人入怀,了却多年之愿。
苏城池的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处,心底漾开一抹无温清冽。
萧漠南正在书房内挑灯看着有关萧丹青与慕容长忆的记档,宫人们的口供与瑞香一致,并无空隙可查。翻查当夜进出皇宫的记录时,他却看到了一个刺眼的名字——平阳王苏城池。原本平阳王入宫是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偏偏发生了萧丹青与太子被杀之事,萧漠南敏感的认为此事与苏城池逃不了干系。
要知道,去往后宫,必得经过御花园。
无论苏城池是否做过,他都是一个难脱嫌疑之人。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萧漠南告诉自己,决不能就此算了!血债必得血偿,这是天道!
书房外陡然想起刀剑碰撞之音,萧漠南眉目一敛,长袖一挥窗户骤然打开。一个凌空,身影已然顿出房间,稳稳立于园子里。只见季荒原与浣纱正围住一名受伤的黑衣人,季荒原手中的长剑在夜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王爷,此人形迹可疑,夜闯王府。属下与季大人见此人身负重伤便截了下来,等候王爷发落。”浣纱施礼。
萧漠南上前一步,衣袂翩然,目光如炬,“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护国公府,不要命了吗?”
黑衣人却一把扯下自己的遮面巾,微光下展露真是面目。
惊得浣纱登时唤出声来,“李大人?”
道是何人,正是李沧木!
萧漠南手一挥,一旁的家将全部退下。看了季荒原一眼,萧漠南幽然开口,“吩咐下去,今夜之事不许外泄分毫,否则别怪本王下手无情。”
季荒原立刻收剑跪地,“属下明白!”
顿了顿,萧漠南看着李沧木奄奄一息的模样,眸色一转冲季荒原道,“荒原,带李大人进书房疗伤。浣纱,你去府门外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若有,即刻格杀。”
“是!”浣纱脚尖轻点,立刻身驾轻功,消失在夜幕里。
护国公府()
顿了顿,萧漠南看着李沧木奄奄一息的模样,眸色一转冲季荒原道,“荒原,带李大人进书房疗伤。浣纱,你去府门外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若有,即刻格杀。”
“是!”浣纱脚尖轻点,立刻身驾轻功,消失在夜幕里。
搀着李沧木进了萧漠南的书房,季荒原面色微恙,“还好未伤到骨头,只是伤及了动脉,李大人万请忍耐,容在下与你止血疗伤。”
李沧木面白如纸,重重点头,“有劳了!”
利箭拔出小腿时,鲜血如注般喷涌,所幸季荒原眼疾手快,迅速制住李沧木的穴道,下了止血散并让其吞服血竭丹,这才保住性命。直到包扎完毕,李沧木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萧漠南至始至终都站在窗户边,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待他们疗伤完毕才缓缓转过身子道,“现在李大人是否可以告知本王,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不是护送云国使团归国了吗?为何你会出现在此,而且身负重伤?”
事实上,这确实是个天大的疑问。
但萧漠南也清楚李沧木的为人,想必如此安排,与慕容元策脱不了关系。
果不其然,只见李沧木深呼吸道,“微臣奉了密旨,有关密旨不便与王爷说明。不过微臣受伤,却是另有他事。”顿了顿,李沧木看了季荒原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是本王的心腹,你尽可放心。”萧漠南自然知道李沧木的意思。
“微臣怀疑云嫔娘娘未死,此刻人就在平阳王府。”李沧木一语既出,连萧漠南都怔在当场。
显然一颤,萧漠南眯起锐利的鹰眸,“此话当真?可有证据?”
“微臣刚刚进了平阳王府后院的一间厢房,隐隐听见云嫔娘娘的声音。可惜微臣被人发现,这才落荒而逃,无奈之下才会躲进护国公府。想来,微臣会给王爷带来不小的麻烦。”李沧木想要离开,奈何动辄牵扯伤处,根本无法行走。额头微微渗出冷汗,容色青黄。
萧漠南不以为意,仍是淡淡的神色,“你便安心在此养伤,本王会让人通知皇上,至于其他的事,本王会酌情处li,你就不用操心了。”扭头看了季荒原一眼,“带李大人下去,派几个得力而又稳当的人好生侍候,不许叫太多人知道。”
季荒原明白其中利害,立刻颔首,“王爷放心,属下知晓轻重。”语罢,搀着一瘸一拐的李沧木离开书房。
浣纱脚步轻盈的走进来,“王爷,属下巡视了一遍,确定外头并无可疑之人。”
“看样子,平阳王是知道了。”萧漠南若有所思。
浣纱不解,“王爷,何以见得?”
萧漠南轻浅一笑,“你若是平阳王,明知刺客进了护国公府,还会不会派人守在外头打草惊蛇?”
“这……”浣纱一顿。
“李沧木是受了伤进来的,外头的人不是傻子,痕迹止于墙外,当然人就在府内。既然知晓是本王的府邸,平阳王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换了别人的府邸,只怕早已刀剑相向了。”萧漠南看世事总是比别人透彻。这个,也许和他沉静的性子息息相关。
容色稍变,浣纱蹙眉,“那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沧木是有密旨在身的人,本王虽然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但也不能放任平阳王为所欲为。”脑海里想起李沧木的话,云嫔还活着?当真……还活着吗?心里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喜悦,如此一来,慕容元策也许就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王爷是要浣纱盯住平阳王府?”浣纱是个聪明人,又自小跟着萧漠南,对他的心事倒也能摸懂几分。
萧漠南颔首,“最迟明天,平阳王府就会有动静。浣纱,你去查一下,看平阳王当下要娶的小妾是何许人也?其中,或许大有文章。”
浣纱一怔,这跟平阳王要纳的妾有何关系?心中虽然疑问,但也没有问出口,王爷毕竟是主子。何况萧漠南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不许任何人触犯他的底线。萧漠南身边,最忌多嘴多舌之人。
当下跪身,浣纱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萧漠南双手抱胸,笔直立于窗下,抬眼去看外头姣好的月色,清辉落在不远处的湖面,发出熠熠之光。恍然间想起那个曾经绝世的女子,他无法忘记的是若倾城被苏流云施以针刑,倒伏在自己脚下的模样。那一双眼眸,如水澄澈,却带着隔世的渴求与哀伤,让人仿佛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若皇帝知道若倾城未死,想必会很高兴。
心中透着温凉,萧漠南想起了萧丹青死时的惨状,托举的双手总会在午夜梦回时出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血海深仇!这双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他必得揪出来,否则还不知会害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赴萧丹青的后尘。
深宫,从来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长姐,你在天之灵且看着,漠南定会为你报仇,手刃仇人!
眼底晕开一丝氤氲,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清晨的光撕破黑暗的夜,带来崭新的世界,清新而带着最后的寒意。桃花梨花落尽,春日的温暖即将告别冬日的寒冷。是谁在寂静的竹林中唱着悠长的送魂歌,直至声音沙哑?又是谁捻一坯黄土,尽断肝肠泣无声?
平阳王府鼓乐喧嚣,响彻半个京都,到处洋溢着欢悦的气氛,与皇宫的白绫素裹格格不入。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儿个乃是平阳王纳妾之日。
浣纱叩门,“王爷,查清楚了。”
萧漠南一夜无眠,脸上有一丝倦怠,“说。”
“属下查到平阳王的新妾乃是【凤来楼】的当红花牌——琉璃姑娘,今日便是从凤来楼出嫁,由平阳王府来人抬回去。”浣纱仔仔细细的说着,“属下去了凤来楼,确定此事为真才敢回来禀报王爷。”
“凤来楼?琉璃?”萧漠南不信,李沧木说得很清楚,平阳王要纳的妾像极了云嫔。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