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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寂寥笑着。仰头望天,绵绵细雨随风飘零,春日里的雨还是多少有些凄寒的,冷冷的直往领子里钻。
“我脸上可还看得出哭过的痕迹吗?”弄凉忙问。
寂寥笑了笑,“我便陪你待一会,待你消去眼里的红,再回去罢。否则教你家小姐看见,必得认为我欺负你,不定怎样找我拼命呢!”
弄凉扑哧笑出来,“是呢,我家小姐最疼我,你且待小心伺候,否则看小姐怎么收拾你!”
寂寥痴痴笑着,眼底柔光流淌。两人并肩而立不再说话,远远的将视线落在烟波浩渺的河面。下雨的河面,越发雾气氤氲,令人如临仙境。
若倾城站在门口,许久都未等到两人回来,心里有些喜悦有些焦急,“不知弄凉会不会抓住机会跟寂寥说清楚?这个傻丫头!”
“云嫔娘娘是否也有话,尚待说清呢?”一道无根之音陡然传入若倾城的耳里。
仿佛触电般,若倾城骤然转身,四下里疯狂的寻找声音的根源。好似来自外头,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想必对方不欲现身教她看见,所以一直隐藏暗处。
“谁?是谁?”若倾城愤怒的低喝,却因用力过猛而扯动伤处,不觉忍痛蹙眉。
那个声音依旧飘渺,“娘娘不必管我是谁,娘娘只需知道自己是谁。冷宫大火娘娘既然可以全身而退,想必是不愿再眷恋红尘。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苦苦相逼,做那些赶尽杀绝之事。此地不宜久留,你好自为之。”
若倾城的身子止不住颤抖,眼神慌乱至极,“谁?你到底是谁?你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媚零站在破庙屋顶上,远远看见弄凉与寂寥缓步行来。眸色一顿,立刻身驾轻功。她本无意害若倾城,伤了若倾城无疑伤了慕容元楹。方才她是好意警告,如果被人知晓知道若倾城未死,不知要有多少人欲置她于死地。
“谁?”寂寥陡然一声怒吼,却只看到风一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弄凉当即慌了神,一股脑直冲进庙内。若倾城面色煞白,瘫坐在地,眸色慌乱而呆滞。一下子扑上去,弄凉大惊失色,“小姐?小姐你怎样?可是伤到哪里?小姐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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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寂寥陡然一声怒吼,却只看到风一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弄凉当即慌了神,一股脑直冲进庙内。若倾城面色煞白,瘫坐在地,眸色慌乱而呆滞。一下子扑上去,弄凉大惊失色,“小姐?小姐你怎样?可是伤到哪里?小姐你别吓我!”
“弄凉快,我们们快走快走!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还活着。弄凉,我不能被他们找到。此生,我再也不要回到那里,再也不要。”若倾城泪如雨下,“如何还能回得去,再也不能回去。”胸口的伤隐隐作痛,时刻在提醒着她,属于那个男人的无情与冷漠。
“好好好,小姐莫慌,我们们这就走。”弄凉不管若倾城发生了什么,只要若倾城开口,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何况若倾城方才说得很清楚,有人来过,甚至知道了若倾城的真实身份。
“此事非同小可。”寂寥是看见有人离开的,虽然不清楚是谁,但武功之高绝非常人。思及此处,急忙收拾了一下行装,“上车,我们们马上离开。”
二话不说,三人立即启程,再也不敢在此逗留。
不远处媚零远远站着,眼睁睁看马车飞驰而去。不是她不阻拦,是实在没有必要,若倾城对于慕容元楹而言,仿佛第二条性命。杀了若倾城,慕容元楹会比现在更疯狂;如今只有让若倾城远离,不教慕容元楹知晓若倾城还活着的消息,才算是最好的结局。
转身,媚零身影晃动,几个落点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夜黑沉,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阴暗的廊环处,照明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连带着微光也左右不定。
乔律明双手置后,冷颜伫立,面色不甚好看。侧旁站着刚刚赶回来的媚零,容色一样肃穆。
“你确定是她?”乔律明再三问着,这样的事情换了任何人都是不敢相信的。谁能从偌大宫禁森严的冷宫里逃生,那熊熊烈火岂是说逃出就能逃得出的。更何况,连皇帝都对若倾城的死深信不疑。
媚零点头,“是,我绝对肯定。”
“想不到连皇帝都被瞒过了。”乔律明深锁眉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媚零问,突然眸色一转,“不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来日王爷知晓,绝对会要你的命。”
乔律明凄冷而无奈的笑了笑,“你当我不知晓王爷的心思吗?正是因为知道,才难办。这件事轻不得重不得,但有一条,决不能教王爷知晓云嫔还活着的消息。”
“这个自然。”媚零眸色清冷,抬眼望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瑟瑟的寒冷一直冷到人心,“你放心,我必不会告诉王爷一字半语。”
“你先走吧,这事容我再想想。”乔律明道。
媚零羽睫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冷冷扬起笑容,“你最好小心,别想错了主意。我走了。”话音刚落,纵身一跃,登时消失在凄黑的雨幕里。
挺直身躯,乔律明斜睨了身后的廊柱一眼,声音清冷如风,“出来吧!”
王婉柔自知躲不住,慢慢走出来。
乔律明转身,两两相对,各怀心事。是媚零告诉他,背后有人,想不到竟是王婉柔。看样子,她是知道若倾城之事了。心中略显不安,倒不是乔律明怕王婉柔,事实上乔律明十分清楚,王婉柔在靖王府不过是担着靖王妃的虚名罢了。
对王婉柔,乔律明只是可怜她,才对她礼让三分。
“你可知站在人后听是非,极容易有生命危险?若方才媚零下了狠心,你必死无疑。”乔律明眸色飒冷无温,此生最恨偷听者。
“是吗?我倒不觉的。”王婉柔一想起若倾城还活着,便恨得咬牙切齿。
乔律明瞟了她一眼,略带冷凝的戾气,“王妃最好相信,无论是媚零还是我,都能做到这点。”
“你敢!我是靖王妃!”王婉柔恼怒。
乔律明嗤冷,“明人不说暗话,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方才我与媚零的谈话,你最好当做没听见,否则我绝对会让你明白现实的残酷。”语罢,乔律明与王婉柔擦肩而过,大步离去。
“你不要王爷的命了吗?”王婉柔忽然道。
顿住脚步,乔律明冷冷转身看她,“你说什么?”
王婉柔仿佛拿住了乔律明的痛处,笑得尖锐刺心,“你不是王爷的心腹吗,难道你不想救王爷了?”
“皇帝已经开口,不会要王爷的性命。”乔律明愠色怒视。谁敢拿慕容元楹的命威胁他,无论这个人是谁,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可是若倾城会!”王婉柔生冷的低吼。
乔律明一震,“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能瞒住王爷一辈子吗?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我不说你不说,若倾城未死的消息早晚有一天会被王爷知道。”王婉柔的话句句戳中乔律明的软肋,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收到乔律明渐变的脸色,王婉柔笑得愈发张狂,“王爷如今便肯为若倾城闯宫犯险,难保以后不会再一怒为红颜。到时候,血溅三尺白绫,累及整个靖王府。你何等睿智,怎么现在却妇人之仁起来。”
五指微微蜷握,乔律明眼底的杀意腾然而起,“那你说,该怎么办?”
“杀!”王婉柔冷然,“不杀不足以灭王爷的余情。若倾城一日不死,王爷一日难安。自古红颜祸水,你也不想王爷的一生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吧!”
“哼,你不过是想借我的手杀了自己的情敌罢了!”乔律明不是傻子,看什么都比王婉柔通透。但不得不承认,王婉柔所言不假,若倾城不死,靖王就不会死心。早晚有一天,靖王会毁在若倾城手里,最后连性命都丢了。
“那又如何,只要目标一致,你管我是何用意?!”王婉柔丝毫不隐藏自己对若倾城的恨意,“只要为了王爷,我做什么都愿意!”眸色一沉,“就看乔先生敢不敢!”
乔律明面色森冷,“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过奉劝一句,今夜之事你最好保持缄默,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日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王婉柔眉头霜冷,“来日如何,谁能预料。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她相信,还有一个人会比她更恨若倾城,更想知道若倾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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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柔眉头霜冷,“来日如何,谁能预料。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她相信,还有一个人会比她更恨若倾城,更想知道若倾城的消息。
冷箭笔直射入平阳王府,箭身系着一封书信,内容足以动魄惊心。
“王爷?!”耿东旭急速奔进书房,酒醉方醒的苏城池就在此处安歇。
烛火熠熠,苏城池睁开朦胧的眼眸,晃了晃脑袋,晕晕的感觉教他不悦的蹙起眉头。也不抬眼看耿东旭,苏城池冷冷垂着头,“何事如此惊慌?”要知道,一般没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谁也不敢在他休息时进来打搅他的。
“王爷快看这是什么?”耿东旭连箭上的书信都尚未解下来。事出突然,他不敢轻举妄动。凡事,还得苏城池拿主意,“方才属下巡查府内时,在廊环处发现,不知何人箭书传信。敌友不明,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眸子陡然眯起危险的弧度,苏城池眸色锐利,“四下有什么可疑人?”
耿东旭摇头,“没有。”
解下书信,苏城池将利箭交给耿东旭,自己打开书信。一张最寻常不过的白纸上,几个斗大的黑字耀眼醒目:倾城未死,离宫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