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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值三月中旬,桃花纷落的时节,一阵暖风拂过,扬扬洒下的淡粉花瓣于树下女子的周身翩然而落,女子身着浅紫衣裙,轻轻抚着白瓷茶杯,望着他,嘴角扬起刚刚好的弧度,“不知宁公子可否愿意留下来?”
攻略古代版文青(五)()
不可否认;这一幕很美;落英缤纷中的女子清雅秀丽;美好得丝毫没有他印象中属于商人的奸诈;甚至感觉带上了几分蛊惑;不过轻轻一句问语;却让他下意识地便想要点头。
理智拉回了他的神思;他轻别了下头,失了血色的嘴唇微动,“既已看透;又何必再停伫此处,徒增伤心。”
嗯,标准的文艺青年式回答。
“看透什么?”清雨勾勾唇;“宁公子认为自己已看透这世间冷暖了么?”
宁子修没有回答;只是神情间已是默认。
“好与坏,善或恶;真的就如同你所认为的那样吗?那为什么你坚信的爱情却仍存在着利用与欺瞒?”连声的问句因她淡淡的语气并不显得咄咄逼人;但却仍使宁子修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清雨眼神带上了几分认真;声音放得轻缓;“何不再留些许时日;看清这尘世真实的模样?”
这晚宁子修暂住在了陆府。
翌日清晨;宁子修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他开门,微怔。
身着浅紫罗裙的女子娉婷而立,神色淡然;眸光平和;嘴角扬着微微的弧度,不见柔弱,也不显强势,那般轻轻淡淡的样子,却莫名使人感到目眩神迷。
目眩神迷?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清雨带他去了一处街市,街道两旁林立的铺子大都是宁家所掌管的,此时虽时辰尚早,但已然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酒楼里准备食材的声音,商铺里搬运货物的声响,有人边忙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忙碌却又充实欢悦。
有人看到了宁子修,都扬起笑,大声向他问好,那笑容里居然隐着些许感激之意。
宁子修不解,他从未与他们有过交集,也不曾接管过家里的生意,何来感激?
“不必疑惑,”清雨笑笑,“其实不让宁府倒下,于他们来说便已是一种恩惠,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靠着为宁府做事来维持生计的。”
宁子修无言,忽然为自己之前想要放弃宁府的想法涌起一阵罪恶感。
行人渐多,小贩们也开始各自摆开货物,街上逐渐热闹起来。
宁子修原以为,他是并不喜这种繁杂的场合的,可现下耳边一声声叫卖的吆喝声接连响起,拉长的调子重重相叠,他却并不觉得燥耳,掺着人们的言语声,反而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便是她所说的,尘世真实的模样吗?
他不禁偏头看向她,却不巧正对上了她的视线,不知怎的心里便一慌,复又别过头去。
他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响起,“你瞧,其实这世间并非是你所厌恶的那样对不对?人们每日见面会互相问好,重复着一样的工作也感到充实又快乐。怎样看待世间的一切,重在心态。”
她顿了顿,又道:“你认定尘世皆为黑暗,只因你不曾注意过别处的光亮罢了。”她抬眼注视着他,“我信你,绝非井底之蛙。”
宁子修怔然,她仍是平静而又带着些许认真地看着他,嘴角是他不知何时已不再觉得虚伪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似乎看到了光亮。
攻略古代版文青(六)()
之后的几天;清雨都会带宁子修去城内的各个地方转转;看看繁华热闹的街市;瞧瞧阳光下的世间百态。
宁子修这个人;其实只是见过的太少;打小看到的就是他那些叔伯们的明争暗斗;却并未真正地去体验过生活;所以有些观念才那么片面,俗话说实践才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没有见过;那便带他去见。
这日路过陆府掌管的一家米铺,却见里面狼藉一片,一些人正在收拾;清雨微微蹙眉;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米铺的掌柜忙迎出来答道:“回小姐;最近城里来了一批难民;官府却迟迟没有管制;他们饥饿之下便强抢了米铺。”
清雨沉吟了下;道:“开仓放粮。”
那人一惊;“啊?小姐;这”
“按我说的去做。”
“是,小姐。”
这件事解决后,清雨便与宁子修继续闲逛着;又走过了一段路;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响起:“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清雨一愣,继而意识到他是因为刚才的事,笑了笑,轻声道:“那些难民也都是些苦命人,官府没有妥善安置他们,他们又能如何呢?强抢米铺也实属无奈之举。”
宁子修怔怔地看着她。
她抬眼看他,眸子添上了几分认真,“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世上并非只有奸商,就如同权势滔天的人可以犯下众多恶行,却也可以去做尽一切善事一样,很多事情,是没有那般明确的界限的。”
宁子修对上她平静中又隐着些许专注的目光,感觉心里某处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一路上也有听到他人的议论,说陆家大小姐重情重义,在宁府呈败落之势时也毫无嫌弃。若换做从前,宁子修听闻后定会在心里冷讽她太会演戏,而现下却并无排斥与不屑的感觉了。
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华笼罩着整座天水城,也倾洒在正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
清雨目视着前方,淡淡开口:“宁公子准备几日之后离开?”
宁子修一顿,轻轻垂下眼帘,“我不走了。”
清雨挑了挑眉,“宁公子是被‘感化’了么?”
宁子修抿抿唇,沉默片刻后,竟点了点头,“嗯。”
清雨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此时已经走到街头,他们驻足停下。
宁子修仍微敛着眸子,“也许从前,的确是我的目光太过短浅,只局限于一角的黑暗,自以为没有光,其实不过是因为不曾见过光罢了。”
清雨愣了下,而后轻笑一声,“倒是坦然磊落,”顿了顿,“不愧是我日后的夫君。”
宁子修一滞,白净的面庞上隐隐浮上一层薄红,也不知是因她前面的的那句夸赞还是后面那句似有几分调笑之意的话。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吧。”他似有些无措,匆忙地赶着她。
清雨勾勾唇,“是啊,天色这么晚了”言罢也没再多话,转身离去。
身后有脚步声追赶上来。
“我送你回去。”
某女微笑,“好。”
攻略古代版文青(七)()
宁子修曾以为商人都喜欢把自己的住处布置得富丽堂皇;摆满各种价值不菲的东西以此来彰显自己所拥有的财富——那种肤浅又俗气的品味。
所以当他来到这处阁院时才不免惊讶不已。
青荷连天;湖光粼粼;一座雅致竹楼在水中央。
那荷花是专门引进的花期于春季的种类——明显是花了心思的;却又不显张扬。
竹楼里的布置亦是简洁大方的;墙上仅挂着一幅水墨风景画;书架上摆满了书;梨花木案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书墨香气。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哪位文人墨客的居所了。
一紫衣女子正坐于桌前,闲闲翻看着一本书;葱白的指尖轻轻翻动纸张,旁边的一盏清茶之上白烟袅袅升起。
兴许是听到了声响,女子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你来了。”态度仿佛是在招呼一位相熟的友人。
“宁公子请坐吧,”见他似乎有些愣怔;清雨不禁笑道;“怎么;很惊讶?”
宁子修在茶桌旁坐下;微微蹙眉;“你真的是经商之人吗?”
看来这家伙对商人的印象还真是根深蒂固啊清雨内心低叹。
“宁公子是疑惑我看起来与你心中品味低俗心性奸诈的商人形象有些不符吧?其实不然——”她勾唇;“例如上次,除却对那些难民的同情,如若不开仓放粮;在官府尚没有安置好他们的时候;强抢米铺的事情仍旧会发生,与其那样,倒不如主动分予他们粮食,既可改善与官府之间的关系,也能为陆府在民间搏一个乐善好施的名声。”语气略一停顿,“依宁公子所见,我这样做,算不算得上是奸诈呢?”
宁子修一愣,他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坦然地承认,更不知该对她的问题如何作答。
在短时间内便能做出最有利于己方的的决定,她确实是精明的。可是,“奸诈”吗?慈善同情与权衡利益兼有,这究竟算对算错?
“我记得自己同你说过,很多事情是没有明确界限的。”清雨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走向他。
“宁叔叔与家父同为从商但彼此信任感情深厚;我有善于谋算的精明头脑也可以有看书品茶的闲情雅致;家父同样身为你认定心中只有利益的商人,在宁府呈没落之势时却嘱咐我不要忘记与宁府往日的情谊,甚至,”她在他身旁停下,双手交叠背于身后,俯身注视着他,“在他得知我仍要嫁给你时,也未曾阻拦过一句。”
她秀丽的脸庞近在咫尺,言语间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喷洒在自己面颊的皮肤上,宁子修大脑的运转变得僵滞而缓慢,只呐呐道:“我、我不会娶一个不爱的人。”
“我知道,”清雨轻轻淡淡的声音中掺上了几分笑意,“我也不会嫁一个不爱的人。”
她的脸越发向他贴近,语气也愈加轻柔,“所以”
她并未说完那所要表明的意思已昭然若揭的话,而是向前微微一倾,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
攻略古代版文青(八)()
那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柔软的触感仅在唇角停留了一次呼吸的时间便离了开去;但仍是令宁子修的脑中“嗡”的一声霎时空白。
清雨并未马上直起身;而是凑近他耳边轻声接上了之前的话;“所以才要嫁给你啊;子修。”
那气息轻拂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