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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益民躬身一礼。
“恩师,我懂得!我和母亲都只是想要再见一面父亲而已,自然不会宣扬。”龙杰嘴角微微透出一丝苦涩。
他怎敢宣扬?宣扬他大晚上的要和一个鬼仙见面?宣扬他的父亲现在是鬼仙?宣扬他不是父皇的孩子而是宰相的?!怎么可能!
肖益民看了莫玄鸿一眼,莫玄鸿轻叹一口气,也不说什么,只是抬手一挥,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莫玄鸿的身边,一身粗布麻衣,却依然掩不住他的丰神俊朗、气度非凡。
龙杰望着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瞬间泪流满面。
司马玉轻叹一口气,伸手扶住几乎用扑过来的方式跪倒在地的龙杰,轻叹道;“殿下,你长大了……”
“父亲,您还在怪孩儿吗?”龙杰颤抖着嘴唇道,否则,为什么还要叫他殿下?他从不是什么殿下,而他也不是他的师父,是父亲啊!
司马玉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转头望着殿外的方向,轻声喃喃道;“你母亲来了。”
龙杰一顿,也望向殿外的方向,只是大门还是紧紧的关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他要见父亲的事情早就告诉了母亲,太傅和莫玄鸿进宫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母亲赶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莫玄鸿早就走到肖益民身边,带着他进了玲珑塔,肖益民也不反对,他和司马玉的关系虽然不差,但这种场景他还是不好在旁边看着,而且,事关皇室的大秘密,他到底是朝臣出身,要是让他在一旁候着,他也很不自在的。
所以,也乐得躲进玲珑塔,反正,司马玉心中有谱,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而且他是玲珑塔灵,自然可以随时进来。
莫玄鸿和肖益民都很放心。
大门迟迟未开,司马玉目光略暗了暗,又不好说什么,只是看向和自己已经一般高的龙杰,他记得他死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娃娃,长得极为可爱,虽然诚儿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幼年时的诚儿却明显比当初的他看起来更多了一份小男子汉的气魄。
就算是如今,诚儿也是比他长得英挺,或者说多了些成熟和沧桑,司马玉想起上次见到司马诚的时候,忍不住有轻叹一口气,还好,如今的诚儿好歹过的还算可以,至少他自己还是很满足的,如此,也便好了。
“昊天……”司马玉终于是忍不住轻抚过龙杰的脸庞,龙杰猛地一顿,这是他的名字!可这个名字除了母亲偶然会叫之外,根本不会有人再这么称呼他。
他不姓龙,自然也不是叫龙杰,他有自己的名字,父母双亲起的,司马昊天,他的名字。
如今,终于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龙杰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伏在司马玉肩头止不住哭泣,父亲这是认他了吗?
这是原谅他幼年时的无知,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嘲弄?对了!龙杰猛地一顿,他想起来了,曾经父亲的脸上,整整有一大半的脸都是丑陋不堪的伤疤,如今……
龙杰猛地抬起头看着司马玉的脸,喃喃道;“父亲,你的脸……”
司马玉轻笑一声,“当初因为担心你长大了像我,所以才早早的毁了自己的面容,但伤害的也只是肉体而已,我现在已经是灵魂状态,虽然因为成就了鬼仙之体而能够jiē触到人间的事物,但也不能掩盖我现在不过是灵体的本质啊!当年肉体上的伤害怎么能影响到此刻的我呢?”
“哦……”龙杰顿时更加的愧疚,原来,当初难看到恐怖的宰相师父,竟然俊美如此!
而他不但不体谅,反而当年借此嘲弄过自己的亲生父亲!真真的混蛋!
寝殿外突然传来一声碰撞门板的声音,似乎是听到司马玉说起灵体的事情,一时失神无意间碰到的。
龙杰猛地转头去看,微微皱着眉,刚刚父亲说母亲已经到了,可他们等了片刻根本没见有人通报或者开门,他还以为是父亲听错了。
为了不让父亲尴尬,他才什么都没有说,但现在是谁在外面,他明明下了令不许人靠近,外面发出声音的是谁?整个皇宫能无视他的命令的也只有……
“母后!是您吗?”龙杰抬头对着门口唤道,一边暗暗戒备,要是外人的话,他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这件事情干洗重大,虽然现在他们掌权,但事关国统的话,还是会引起很多麻烦!
所以绝对不能传出去!
门口一阵寂静。
司马玉轻叹一口气,道;“你还不进来吗?我呆不久的,真的连一面也不愿意见我了吗?”
“不是!我……”太后的声音传过来,又猛地停住,一贯平和略显威严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有些慌张不安,曾经清脆如黄莺的声线如今也变成了一副老妇人的嗓子。
虽不说难听,但也难寻当年的如出谷黄莺般的婉转动人。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美人迟暮()
龙杰略顿了顿,连忙小跑过去,想要为自己的母亲开门,却在开门时,感到了相反的力量在阻止他打开门,忍不住一愣,这力气虽然不大,但他却不敢在继续动手。
门口只有母后,这阻止他的力气除了母后还能是谁?
为什么不开门,父亲就在这里啊!龙杰疑惑的想到,难道母后不想见父亲吗?
“母后……”龙杰喃喃道。
寝殿外,太后娘娘一人半蹲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一只手还紧紧的拉住门,不让门打开,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是想阻止哭泣的声音传出去。
如何再见?
她听到肖太傅进宫的消息之后,就连忙往这边赶,来到这里就听宫人说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去,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必然是他已经来了。
若不是为了相见,她的皇儿不至于让所有人都退开。
可是当她也屏退所有的宫人一人走进来的时候,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忍不住停下脚步。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声音,仿佛时光根本就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太后鬼使神差的放缓脚步,停在门口,透过门缝往殿内看。
时光当真是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一如旧时那般英俊潇洒,虽然是一身布衣,却依旧不掩其风姿卓越,一如当年的白袍小将,那般深情而温柔。
如此动人心魄,让人沦陷而不自知,哪怕是拼死为他诞下麟儿也在所不惜,拼尽这一生也要护住他,保下他司马一脉的皇位,照顾好他的孩子,让他万人之上,位及人君。
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啊!
而且是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全的女子!
多年的心血,多年的隐忍,只是为了对得起他,可如今,她竟连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容颜不在,如何面对一如昔日俊美的情郎?
太后忍不住颤抖着双肩痛哭流涕,却不敢真的哭出声来,她已不是当年哭起来如梨花带雨的美人了,如何能再让情郎安慰?
若是只能用这副面容与他相见,她宁愿从此不见!
只愿情郎心中留下的是她曾经的美好,而不是如今的垂垂暮年的模样。
不能相见!不敢相见!
“母后……”龙杰微微皱眉,又轻轻唤道,为什么母后不进来?他能隐隐感到门外的母后正在伤心,可是为什么?他不懂,他到底只是一个不过刚刚二十的少年,nǎ里懂得时光的无情,女子的心事。
就算这个女人是他的母后。
太后奋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强压下阵阵酸涩,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淡淡的道;“我没事,就不进去了,你跟你父亲好好说话吧!”
说着就要狼狈离开。
是她蠢,竟没想到如今的自己早已是丑陋不堪的老妇人,nǎ里还能见昔日的俊美郎君?
“怡然!”司马玉轻声道,同为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对方又是曾经的挚爱,他如何不懂对方的心思。
司马玉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滚落下一滴泪,曾几何时,日~日盼相见而不能,如今,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相见,他们却已经连一面都不敢再见!
太后脚步一顿,愣了愣,多少年,还有谁记得她的闺名?还有谁会这般唤她?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如今的她已经是太后,谁还敢这般唤她的闺名?
“真的不见我吗?”司马玉隐隐带着点哭腔,盼着能相见的人,不止她一个啊!“当年奈何桥,我苦苦守候在望乡台前,只为了在茫茫人海中再看你一眼,你可知道?”
太后站在黑暗中,背对着寝殿的大门,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龙杰微微打开一些,隐隐可以看到夜雾中的华贵身影,却又是那么的狼狈和落寞。
太后不言语,又要离开。
司马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微微抬头,让眼泪回流回心底,喃喃道;“昔日杨柳河畔,伊人在水一方,任世间烽烟四起,她自安然若谪仙,那一刻,我永远也不会忘。”
太后脚步一顿,离去的步伐更快。
你若记得我的美好,就请永远记得,永远不要看我此刻的面貌,不要破坏了那一份记忆里的美好,为了它,我愿永远不再见你!
司马玉懂她的心,从来都懂!
“父亲……”龙杰愣愣的看着太后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又愣愣的转过头看向司马玉。
却只见他的父亲的眼角正挂着一滴晶莹的眼泪,目光深情的哀伤,注视着太后离去的方向。
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且不论什么容貌身份,什么人仙殊途,就仅论心,两颗疲惫不堪的心,都已经负荷太重,强行在一起,也只是在用彼此熟悉的面容,让对方记起当年的那些不堪回首,彼此互相折磨而已。
如此,就算是不舍又如何?心已经累得不敢也不会再爱了。
放手,未必不是解脱。
司马玉微微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