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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多谢太后垂爱,只是奴婢和额娘都习惯了那几个家仆照顾了,若是添了新人,我们会不适应,况且额娘怕生,这样会惊吓到她的。”
太后想了想,点点头:“说的倒也是。如今睿王福晋的情况,确实不好添新人进去。对了,你额娘的病情可有好转了?”
萧盈娣的眸子暗了下去,渐渐失去了光彩,她摇摇头:“没有,还是老样子。”
太后叹了口气:“上次哀家指派了宫里比较得力的几个太医过去给你额娘瞧病,谁知那几个太医刚进王府院子,就被你额娘砸东西给赶了出来,nǎ里肯让他们瞧病。如今哀家也不好再叫太医去了。”
萧盈娣应道:“奴婢不求额娘的病能好,只希望一家团圆,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
太后懂得萧盈娣话里的意思,只是她虽贵为太后,但在朝政上并无多大的权势,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后没再说话,萧盈娣也不再多说。
第24章 客居异地心茫茫()
随着皇上和贤妃的落座,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皇上拥着贤妃坐在上座,皇上的脸上满是笑意,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年轻了十岁。他举起酒杯同着众人说道:“今日朕高兴,因为朕的爱妃为自己添得一子!哈哈!所以今夜咱们没有君臣之别,想喝多少朕都奉陪!来,干杯!”
众人皆拿起酒杯,面朝着皇上,将酒杯举至平肩的位置,躬身齐声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不满yi地蹙起眉头,婉转地“唉”了一声,说道:“朕刚才不是说过么?今天咱们无君臣之别,快,都给朕喝酒,喝酒喝酒!啊,哈哈!”
整个宴会,除却皇上,湛王爷一家可谓是最受关注的了,席间,频频有官员和其他王爷跟湛王爷敬酒。湛王爷打了半生的仗,他有如今的地位都是拿他显赫的战绩得来的,较之那些凭着祖辈是皇族而袭得的王爵,他不知道要骄傲多少。
而战无不胜的他,一直都被人追捧为战神,所以使得他更加骄傲自满,除了皇上,他从不将谁真正放在眼里。如今官员和王爷们都凑过来给他敬酒,他接过来喝完,却从不回敬他们。那些官员和王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以后说不定有需要湛王爷帮忙的地方,所以他们是万不会得罪皇上跟前的红人的。
整个宴会下来,最引人注目的就属皇上、贤妃和湛王爷了。萧盈娣也乐得是这样的情况,只有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别人身上,才不会有人关注她,而旧事重提。
虽然自她回京后,没少听到有人旧事重提来嘲讽她,但她还是无法习惯。因为她的阿玛还没回京,别人没提一次三年前的事,她内心的愧疚就会增加一分。
太后今日身子欠佳,所以没坐多久就让素云扶着她离开,不过太后将康寿留了下来,并叮嘱他等会送萧盈娣去安宁宫歇息。皇上喝醉了,贤妃扶着他早早地离开了。如今整个殿内,就只剩下湛王爷的嗓门最大,他拿着个酒壶在殿中央来回转悠,嘴里叫叫嚷嚷,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湛王福晋跟在他身后,把他拦都拦不住。
康寿瞧着萧盈娣坐在椅子上左右晃动,他弯下身子,询问道:“格格,你可乏了?要不奴才送您去安宁宫吧。”
萧盈娣看着乱糟糟的大殿,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陌生感,感觉自己是个过客。在这宫里,皇上有自己的寝宫,太后有自己的寝宫,妃嫔有自己的住所,各位皇子、亲王都有自己的家,而她呢?在这个皇宫里,她没有安身之所,却掺和在皇族的盛宴里,她只觉得凄凉,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这殿内找得到谈心说话的人,只有她没有。
以前都是她阿玛额娘带着她来参加皇宫里的宴会,那个时候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有阿玛护着她,都有额娘提醒她,可如今她却要只身赴这样一个不属于她的盛宴,她心里觉得堵得慌。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思念阿玛,思念额娘。
康寿见萧盈娣心不在焉,他声音大了几分:“格格?格格,奴才送你回安宁宫吧。”
这次萧盈娣听清楚了,回安宁宫?安宁宫不是她的家,她要回王府,那里才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额娘,还有属于她阿玛的气息。
萧盈娣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家,回睿王府。”
“可是太后吩咐奴才送您去安宁宫呢,这天色也晚了,要不格格就在宫里留宿一晚,明儿个一早,奴才就送您出宫,您看如何?”
萧盈娣蹙起眉头,眼神坚定无比:“我要回睿王府。”
是的,她要回家,现在的她急需要家的感觉,这皇宫太陌生,她好想她阿玛,真的好想。
以前每次来赴宴,宴会结束后,她累了,就会趴在她阿玛的背上休息。她阿玛怕把她吵醒,所以不肯做马车和轿子,就那么毫无怨言地将她从皇宫背回睿亲王府,她偶尔被阿玛和额娘低声交谈的声音惊醒的时候,她一睁眼就能看到额娘对着她阿玛微笑的模样。
她想念以前的日子,她的阿玛是世界上最好最仁慈的阿玛。他无心权势之争,只想着自己的妻儿一生平安,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亲王会因为她犯的一个错误,就被削去爵位,永世不得回京。
难道越是有权势的人才会被重视吗?因为贤妃是湛王爷的女儿,所以她遭人陷害使得贤妃流产,皇上就给他们睿王府这么大的惩罚吗?她的姑母是太后,睿王府追溯几代也曾是皇室,皇上却一点情面也不给,好狠的心!
第25章 难以忘却的情()
殿内各位亲王、皇子间交杯换盏,各个醉眼朦胧,陆笙羽亦被人灌得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将近睡去。
因而萧盈娣才得以走出芙蓉殿。
康寿扶着萧盈娣走出芙蓉殿,陆子衿恰好站在门口。
康寿赶紧行礼:“王爷吉祥!”
陆子衿抬了抬手:“起身吧。”
“今夜格格可是留宿在安宁宫?”康寿是安宁宫的人,陆子衿会问这一出倒也不奇怪。
“回王爷话,格格嚷着要回家,奴才正打算送格格出宫呢。”
“我送她回去吧。我回王府,正好顺路,也省得公公再走这一遭了。”
这天色已晚,若非萧盈娣坚持,康寿委实是不愿出宫的,现下陆子衿这么一说,可算是帮了他,所以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萧盈娣本不想陆子衿送她,可康寿早已替她答应了,她也不好再拒绝。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陆子衿立在马车旁,示意她上车,但她却迟疑了。
陆子衿起先不明白她的顾虑,见她双眼直直地看着马车,这才明了:“芷柔早些时候坐祈月格格的马车一同出宫了,我是担心皇阿玛的安危,是而在宫里逗留到现在。”
车轱辘碾压地砖发出的响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听得分外清楚,三年不见,再见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狭小的车厢里彼此沉默使得空气变得稀薄,萧盈娣的呼吸开始急促,那个曾经避她如蛇蝎的陆子衿,如今竟主动要送她回家,说不受宠若惊都是假话。
几次开口想打破沉寂,却找不到话头。
直到马车停在睿王府的门口,陆子衿才开口说话:“以后你想芷柔了,可以来顺谦王府看她。”
萧盈娣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恩,好。”
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错。掀开车帘,一脚踏空,萧盈娣眼看着要自马车上摔下去了,可腰间突然一紧,下一刻,她的背便抵在温暖的胸膛上,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两颊,好在夜空里看不真切,才不至于尴尬。
“没事吧?”温润的嗓音,使得萧盈娣的心怦怦跳。
她不停地摇晃脑袋:“没事,没事。”
仓皇快步,走到王府的石阶处,才想起什么事来,掉转回身,在陆子衿错愕的目光下,她低垂下头,语调极快地说:“刚才的事,谢谢王爷。”
语毕,不等他回应,那抹身影就返身往大门而去。
马车上,陆子衿看着那抹孱弱的身影走向那抹破败不堪的朱漆大门,想起那日她满身是伤的模样,心里竟多了几分怜悯。
小小年纪,就得经历大起大落,到底是三年前的伤害太大,太突然,因而伤她措手不及,伤她最深,不然一个人的脾性怎么可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么落寞、无助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几欲倒下。陆子衿仿若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陆子衿的额娘莲贵人是皇上偶然宠幸的一个宫女,后因怀上皇嗣,才封得贵人头衔。待他出生后,莲贵人就死了。宫里的法师告诉皇上,是襁褓中的陆子衿克死了她,自那时起,皇上觉得他晦气,便不肯再看陆子衿一眼。
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无辜的双眼看着他的皇阿玛,以为会等到皇阿玛温暖的怀抱,然而却只有愤恨的眼神,以及决然离去的背影。
从陆子衿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他得不到重用,注定背负着克母的诅咒,是个养在冷宫的皇子。
如今想来,过去的那段时光,若非萧盈娣的陪伴,他枯燥无趣的生活又该如何打发?
夜深人静,窗外树影斑驳,床上,萧盈娣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陆子衿的身影。
手指抚上腰间,仿佛还能感受属于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
到底是忘不了。
第26章 不明真相()
忘却的记忆,不会真的随风散。忘的只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如今萧盈娣走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各个视她以仇恨的目光。面容冷漠,目光憎恶,唯恐避她所不及,这就是陆笙羽的手段吧。
已有好些天没有看到陆笙羽,萧盈娣在自家王府生活得倒也惬意。几日的陪护,睿王福晋终于不再惧怕她,想着今日天气好,便决定带着久未出门的额娘出来逛逛,谁知一出府便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