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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腿本就有伤,这样一撞,男子瞬时就像缺脚的铜鼎一般栽倒在了地上。
邵祈的眼睛动了动,却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好像这周遭的一切已经与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了一般。
邵华的眼里闪过一阵深色,看着摔在地上的男人道:“亲弟弟?”
满yi的看到那人身上因为刺激而发抖的样子,邵华的声音更是嘲讽十足的道:“谁告诉你他是我的亲弟弟了?”
“孽子!”邵廉天的眉头一拧,杵着拐杖就要从地上爬起来道:“我不管你认不认他,他就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
邵华仍旧只是笑,凉凉的看着这个被蒙在鼓里面二十多年的人道:“这些日子,兰芯没有告诉你么,你的儿子早就死了,而我……”
那老脸上是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大片惊痛与呆滞,邵华看着他,继续加着猛料道:“我是来讨债的!”
“你你……”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气得脚步几个踉跄,看着邵华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兰芯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么,你当年心心念念在林葉和你们的结晶身上,你的另外一个亲生儿子,却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一面,脚步不稳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医院急需要直系亲属的血液,可是你不接她的电话,压根就躲着她不让她找到你,你们的孩子因为没有合适的血液补充,就死了!”
“你说,她怎么能够不恨你们,她怎么可以不对你那么残忍呢?毕竟,你用婚姻毁了她一辈子的同时,还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低沉性感的声音,那段纠葛纷乱的恩怨情仇,在他的嘴里面说的像是天气介绍一般的正常,他的声音几乎从头到尾都是轻松的,带着丝丝动人心弦的妖娆,却让听的人仿佛整颗心都被丝线给紧紧的缠绕了一般。
锋利坚韧的丝线,似乎要把他的心勒成好几瓣,似乎有涓涓的血肉从那个与丝线接触的地方慢慢的流出来,邵廉天捂紧了自己的胸口,艰难的看着他。
“那么,你又是谁?为什么说是来讨债的?”
“我啊……”邵华看着他,淡淡的道:“我是养子啊,兰芯当年给你们的儿子找的玩伴!”
“不……”本能的觉得nǎ里不对劲,可是邵廉天又说不上来,但毕竟已经是个稳重的中年人,他看着他问道:“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我不知道你?”
邵华冷哼,“你知道,你有时间和必要知道么?在你知道你儿子的存在之前,我们就像个陪葬品一般的被处li掉了!”
就像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帝王一般,驾鹤西归之后总会有那么一大帮陪葬的人,当年的他们被从孤儿院里面收养就是为了充当别人的玩伴的,而他们应该围着转的中心消亡之后,他们也应该陪同着去往另一个世界,派遣那人的孤单寂寞。
“可是你……”邵廉天几乎是不敢相信,即使已经知道兰芯当年对林葉母子做出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当年的她会去伤害那些无辜的孩子。
他不禁想起当年,他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和素不相识的她结婚,事后更是被下了药才和她有了关系,他那个时候一度在躲避家里面的压力和她,常年在外,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怀孕。
他只记得在他迫于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回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说他有孩子了,他并没有见到那个孩子。
因为当他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林葉和他的孩子已经要出生了。
于是乎,他急急忙忙的赶上了医院,压根也不知道就在他转身之后,还有另一个孩子迫不及待的追寻他的脚步,以至于就在他背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痴()
“我那个时候,亲眼看着那一幕,啧啧,你走的可真是潇洒啊,那个孩子从楼梯上一直往下滚着,木质的楼梯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啊!”邵华看着他,似乎故意的要重现那副画面一样,咬字清晰。
“闭嘴!”邵廉天挥着拐杖,浑身哆嗦的吼着。
“都说了我是来讨债的!”邵华玩味的笑,漫不经心的道:“没人告诉你那个孩子死了,兰芯自己也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所以骗着所有人说是把你们的儿子送到国外去了,可是她还是想杀了我们去陪他的儿子!”
“你……”
“我什么我,我说了是讨债,那么就一定要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你们家别想有一个人好过?”邵华勾起邵祈那似乎神游天外的脸,微微一笑的看着邵廉天。
“为什么?”邵廉天杵着拐杖,几乎是艰难的靠在墙上喘息着。
“呵……”仿若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齐齐绽放,邵华的笑容是带着残酷至极的妖娆,“因为,我觉得好玩啊!”
………
“忘了告诉你了,林葉可能已经死了!”看着形容枯槁,几乎随时都会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邵华的视线是直勾勾的犀利以及妖娆。
空气里面有片刻的静默。
邵祈似乎终于有了反应,像个洋娃娃一般的身子仿佛是机械一般的看着他,又慢慢的将实现移回某个孤零零的角落,眼睛里面泛着鲜艳的红光,仿佛晕开了了一个红色的漩涡……
而邵廉天也是浑身一怔,他似乎这才注意到邵祈的眼神实在不对劲,渴死他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这个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阴冷孤寂的角落里面,老老实实的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子。
她就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袋一般,是无人经管的孤苦伶仃,可是她就那么安稳的躺在那里,仿佛不管多大的风lang都改变不了那个姿态,又会让你觉得她是本来就生长在那里一般。
邵廉天脸色突然苍白,浑身由于震惊而剧liè的绷直之后,是高频率的颤抖,甚至连拐杖都拿不住了,他看着那个孤零零的身子,又看看这边笑颜旁观的男子,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的把自己手中的拐杖砸了过来。
或许是由于他实在太过于气愤的反作用力,也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实在负荷过重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攻击力,那拐杖被他抛出去的落地距离,离他自己几乎只有一米左右的样子,别说攻击力了,连起码的力道都没有。
可是他实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是步履蹒跚的把自己的身子,往那个眼里面似乎只看得到的位置慢慢移去。
那是一具几乎已经完全冰冷到定形的身体,所有的美丽瞬间似乎就此定格,仿佛石头一般冰冷的身躯静静的在他面前,他慢慢的走向她,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步一步,眼前的时空似乎发生了错乱,周围似乎有无数白色的光圈,密密麻麻的流走着。
他依然像是多年前那般走向她,她似乎依旧笑靥如花,站在五彩的灯光下,一曲清歌中她美得像一只凤凰一般,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他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是他封存多年都毫无知觉的心,瞬间龟裂的声音。
她是一束盛夏里强烈到妙不可言的阳光,那么暖、那么的强烈,让他这个似乎终身都处于阴暗里面的人贪恋的怎么也放不开……
幻想慢慢褪去,光圈消失,他似乎又回到了现实的这个世界,她依旧冰冷的摊在他面前,和过去无数次带着温暖体温的睡着不一样,这样的局面已经是永生定格了。
他知道,她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着他了,再也不能跟他继续度过这人生漫长无际的岁月,可他还是觉得这一切并不真实,似乎眼前的只是一场幻觉一般,只要他一眨眼,她又会笑着叫他:“廉天!”
可是眼前触手的依旧是令人心惊的冰凉,那种冰凉仿佛是从他的灵魂深处冒出来的颤抖,冒着滔天的寒气,让他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疯狂起来。
“啊……”凄厉的惨叫,带着丝丝粗旷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哀嚎里面,他就像一只失去了伴侣、且穷途末路的猛兽一般。
似乎是反对天道不公,那发自内心的怒吼,就像是为了打破命运的枷锁,妄图逆天改命的不顾一些一般,即使头破血流,即使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也绝不后悔。
可是世人都知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活更不是玄幻小说,没有藐视天地权威、改天灭地的可能。
邵华只是笑,看着邵祈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惊人的笑容上面,眉头是微不可闻的皱了起来。
“你做不到的,我帮你,你断不掉的,我帮你断的干干净净!”
邵祈的眼睛动了动,却仍旧没有那些多余的、该有的反应,更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角落,任凭那穿透力十足的噪音,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自己的耳朵。
他似乎只是个木偶一般,尽管他的脑子里面闪现了无数的字眼,可是它们却全都只是不计其数的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又是谁?
整个房间里面的墙壁,仿佛是一个良好的扬声器一般,以致于整个空间里面的东西,都似乎要在这极致的噪音里面毁灭掉一样,连带着那隔音良好的墙,似乎也要承受不住的轰塌一般。
呕心历血的疯狂之后,是所有生命力都消耗殆尽般的油尽灯枯,他仿佛只能地是软弱无能的样子,哀戚的瘫倒在地上,抖得如同风中柳絮一般的残存手指,带着最后一丝不死心的希望,慢慢的探到她的鼻息。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尘灭()
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她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邵廉天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好笑,他就像一个赌博输了之后被撕得干干净净的、连衣服都没有留下的失败赌徒一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愚昧和可怜,他脆弱的像是婴儿的脑子里面,这一切的感觉更似乎都瞬间放大了很多很多倍。
时光仿佛又跟20多年前一样重合了起来,他还是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