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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路边停满了救援车辆和物资,站满了前来支援的部队官兵,尽管在狭小的路面上肩擦肩、脚踩脚,可就是没有人敢跨越雷池一步——糟蹋老百姓的庄稼地。大家都知道,此地的人民群众已经遭受了自然灾害,不能让他们再伤了心。
为什么所有的救援装备不开进北川县城呢?都停在这个旮旯做什么?看着收费前站拥挤的人山人海,我心里顿生疑惑。就在此时,宿营地里吹响了集结的号声,我们迅速到指定地点列队,在团长强调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语后。带着疑问的我,扛着第二炮兵第一救援队的大旗,走上马路,穿过任家坪收费站,径直朝北川县城进发了。
脑海里,我正默默地一遍遍的预想着如何抢救伤员,如何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的时候。突然,一块凸起的路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走近放眼望去都是被地震扭曲不成形的路面,沿路蔓延开去,路旁还有被震得荡然无存的房屋。钢筋水泥的缝隙里,还能清晰的看到压着的沙发、彩电、床铺,以及锅碗瓢盆和鞋袜衣物。
第一次看到这样惨烈的状况,内心里百味俱全,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的心绪。幸好,有负责带队的连长不断的敦促着我们跟紧点,不然我真不知道何去何从。队伍越往前行,道路就越难走,倒不是‘蜀道难’,而是平整得水泥路面都被从一旁山上滚落的碎石块给掩盖住了,完全看不出这下面曾经还有一条水泥路。要不是跟着踏出的脚印,我们还会以为一旁的深沟就是进城的路。
不断还有微弱的余震袭来,我们只好小心翼翼的踩着颠簸的路面前行着。忽然,一堆巨大的石块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也挡住进入北川县城的唯一的道路。仔细打量之下,这对巨石堆估摸着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其中的一段路还陷进了七八米深的沟底。不知是谁还在这巨石堆出入的位置放了把梯子,不然的话,人就要从危险的石缝中钻过。
哦——,我终于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停在外面的救援物资和装备才无法开进北川县城,怪不得那么多医生、护士只能眼巴巴的守着路口。。为了能快速救援县城里受灾的人民群众,很多入城的部队只好舍近求远,把这路旁边的一条干涸的沟壑给踏成了平地。
艰难的翻过这座巨石堆,抬头一看竟是电视画面里那辆停得恰到好处的中巴客车,车头正好贴着从上山滚落下来石头。可以想象,当时要是司机稍微多踩一脚油门,这全车的乘客肯定都……。无暇顾及这恰到好处救命一脚,一门心思的闷着头就往北川县城的方向继续赶路。只想快点、快点、再快点的,立刻马上赶到需要我们救援的同胞们身边,哪怕是给他们说些安慰的话,都是好的。
然而,当我们大步流星的走出挡住眼前视线的林木,一个转弯的抬头时候。内心像是一下跌入到了深渊冰潭,一片无尽的哀凉!妈的,真不敢相信,前面呈现在我们眼前是传说中美丽的北川县城。这哪还像是一座城市,遍地的巨石、到处布满瓦砾、残坦断壁、所有的建筑物无一完好,一座拦腰折断的大山掩盖在一栋不知名的建筑物上,北川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就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这情景的连长,大声的对着队伍喊道:“快!跑步前进。”
第八章:先湿的是我们的心()
第八章:先湿的是我们的心
强咽下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们快速转身跟上队伍前面连长的脚步。不想,就在我们没有跑出几步距离的时候,一副更加惨烈的情景闪现在我们眼前。几具被从山上滚下的石头,砸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遗体,横七竖八的被遗弃在马路的边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路过的时候,或许是不忍心他们就这样被抛尸荒野,顺手用破棉絮遮住了。但是,经过这两天的风吹日晒,这些遗体已经开始有些难闻的味道了。我们经过的时候,非常不适应这种境况。
两天之前,这些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还是孩子的母亲和父亲,或者丈夫和妻子。转眼间,就被无情的地震从亲人身边把他们带走。狼日的,你地震这么有本事,为啥不去填平大海,移走群山,却只晓得肆虐无辜的性命。
同样是不忍这些同胞抛尸荒野的连长,强忍着不适应。立即指挥着我们,准备用装遗体的袋子,将他们分别装殓起来。然而,当我们伸手去碰触这些同胞的遗体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场面的我们,没有做过捡死人尸体事情的我们,加上难闻的问道。心中立马涌起一股作呕的感觉,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本能后退到马路一旁,扶着手臂粗的树干努力地想想平复内心涌起的厌恶感。偏偏肚子却是不争气的,把早上吃的一点方便面全部给吐了出来。
看到我们这种情况,作为我们老大哥的连长立刻停下手中活计,对着路旁的遗体敬了个军礼,然后非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您们受苦了。我们是解放军,来为您们服务的,请允许我们把你们请到更舒适的位置。”
听到连长这句话的我们,猛然才想起原来我们是军人,头上还顶着国徽,身上还穿着军装。很快,一旁不适应的战友们强忍着呕吐,一边默默的叨念着刚才连长的话,一边站起来再次把双手伸向身旁的遗体。
经过艰难的心理和精神的斗,我们花了近20分钟的时间,终于盛殓完这些遗体。,而后,我们还一一按照在他们的安息的袋子上,大概写上了他们离去时的地点,性别,年龄,身长等等一些信息,希望将来他们的家人能凭借这些粗略的资料找到他们,带他们魂归故里。
抹掉伤痛的泪水,扛起起救援的工具,继续前进救援的步伐。疾速跑步中,我们很快进入到北川县城,满县城已经到不满迷彩的身影,到处是解放军、武警和人民警察拿着所能找到的工具,竭尽所能的敲打着钢筋水泥土倒塌后的残坦断壁。只希望自己所做的没一点努力,都能给埋在废墟中的同胞减轻痛苦。
就在我恍惚的间隙,一名被埋进废墟的同胞被救起。在一旁打下手的群众们,纷纷扬起了大拇指和经久的掌声。可此刻,我们的战友们没有时间来享受这赞扬。抹一把汗水,扛着切割机和撬杠立即又投入到另一片生命气息地的抢救中。
与死神抢时间。不多时,我们也迅速到达一片生命栖息地,从面对着我们飘扬的国旗来看,是一所学校。整栋学校操场已经被它身后拦腰断裂的山石给掩埋,学校的建筑物已经没有一面完好墙壁,最严重一栋教学楼是一层叠一层的垮压在一起,操场教学楼的一边已经摆满了破碎的课桌椅、书本和书包。凭感觉,我们已经知道了坍塌的教学楼里,聚集了众多的微弱生命气息。已经先前到达的其他哥哥部队战友们,早已经排兵布阵的把所有人员都投入到了教学楼救援的攻坚战中。不敢耽误一丝一秒时间的我们,在连长的指挥下,也迅速展开了救援工作。
就在这时,忽然从坍塌的废墟中传来了几声稚嫩的
“解放军叔叔,救救我们!解放军叔叔,救救我们!”的声音。这凄惨的求救声立刻引得我们心里酸酸的,不过,我们急速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位于这栋教学楼最底层一楼水泥板的缝隙中,几名卧躺在其中的孩子,他们的身旁放满吃的、喝的。不过,满面尘灰的脸色,可以想象这几天他们是如何煎熬的。
当我们正准备不顾一切施救的时候,却被一旁负责守候的其他单位战友一把挡住了。紧接着,他指着整栋教学楼的结构给我们说道:“就是这几个孩子躺着的一层钢筋混泥土,支撑着整座坍塌的楼房。如果先动他们这一层,势必会威胁到上面三层楼其他孩子的生命安全。目前,就现有装备来看,最好的救援方案,就是从最上层一层层的往下救援。因此,暂时只能委屈他们几个了。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可恶的余震,随时可能造成二次坍塌,威胁整栋楼里孩子们的性命。要是外面的大型装备能进来的话,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可惜,唯一一条通往北川县城的路已经被巨石堵得不成样子了。”
听了这名战友的介绍,负责带我们进城救援的连长,迅速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喊道:“营长、营长,我们的装备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北川进行救援。”
“估计得上午十点钟左右。怎么啦,苗连长?你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了?”对讲机的一头传来营长关切的生音。
“我们到达一所学校,情况十分不乐观,需要更多的大型装备。”连长如实的回答道。
“我们这边也是需要大型装备,营长。”听到连长和营长的对话,对讲机的另一头传来机械连冯指导员的焦急的声音。
“全城都需要大型装备进来。但目前没有这些装备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靠最原始的锹挖、手刨、杠撬。就算是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对讲机的一头传来营长斩钉截铁的声音。
“明白了,营长。”连长坚定的回到道。
和营长通完话,连长转身对着一旁正在试图努力撬动钢筋水泥板的一排副排长王元、三班班长范世彪,五班班长廉亚和八班战士梅彪说道:“王元、范世彪你们两个过来研究研究,能否把困住这几个孩子的位置给突破掉。廉亚,你小心的靠近钢筋水泥板的缝隙,看看这几个孩子还缺不缺干粮和水。梅彪,你负责检查几个孩子的栖息地,有没有威胁他们安全的危险存在。”
看见廉亚的靠近,几名被困在水泥板缝隙中的孩子,像是看见了曙光一样,睁大着双眼欣喜若狂的问廉亚道:“解放军叔叔,你们是不是准备救我们出来呀?”
这样对我们抱有期盼的眼神,这样对我们给予殷切希望的声音,真是不忍告诉他们实情。稍作考虑,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