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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邮件一看,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他妈的,一派胡语!”
会长们听见了,一起围拢来看,那出件是这样写的——
梅行干等会长们:
月球村新闻报道了你们来这儿的消息,公民们都议论纷纷,觉得此举纯属脱裤子放屁。不说别的,就看你们的名字,就叫人作呕了。无裤子精尻子,细细一大把,大倒胃口,囫囵吞枣,旧钵钵也不是,烫了老娘才晴天,尽剥茧也,我的乖乖,没心没肝,简直不是人,也不是动物,就是个泥巴捏的,稻草人儿。再看你们的所作所为,抢别人的果实,像强盗;放走侏儒,是大坏蛋;兴师问罪,等于制造假新闻;想嫁祸于人,和独魔俄及穿一条裤子,属妖魔鬼怪之类。还有哇,你们找华先生的麻烦,没心没肝没良心,只有缺德带冒烟,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害虫。还有,你们到月球村,不守规矩,大吃二喝,铺张浪费,不怕污染了月球村的清新空气吗?瞧瞧,瞧瞧,你们像什么?……
会长们一个个气得眉毛竖起来了,脸也拧歪了,眼睛瞪大了,喘气的喘气,发恨的发恨,骂的骂,叫的叫,拍桌子的拍桌子,最后,一起涌上来,要查查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人发来的邮件,查出来了,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可是,折腾了大半,也没有个结果——基因汉何等聪明,他早已防着这一点,三个孩子也就是灰泥鳅、憨憨蛋和尖嘴猫,专门跑到游艺厅发出的,给基因汉发的邮件,也是在游戏厅。
会长们只有自己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了,一个个正气得够呛,偏偏又来了一封邮件,专门给梅行干写的,同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梅行干并抄送各位“跟屁虫”会长:
你们几个举手金,复手银,花钱如流水,我们代表地球人民审问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是抢银行弄来的,或者是杀人越货得到的,还是收受贿赂?新世纪国际刑法、刑事诉讼法规定,财产来路不明,该当何罪?你们好好想想吧!不义之财花起来好痛快,可最后清单的时候,总统也得连坐。提醒你们都小心点。
旁波宁、寇正宝清、东方雄的代言人
年月日
这回会长们的表情可不同了,一个个面色惨白,倒吸凉气,接着,面面相觑,再接着,相互埋怨起来。
乌裤子良一把抓住梅行干的胳膊,不无惊恐地说:“老梅呀,你告诉大家,你的钱是不是不义之财?我是穷人,可穷人协会会长我当的还称职也称心,你千万别把我连坐了,受穷有受穷的好处,可以安稳地打呼噜啊。受罪可惨啰。我宁肯受穷也不受罪!”
这下提醒了大伙,七嘴八舌地打问,斥责。
金布捡耶说:“梅行干,你回答嘛,是就是,我们马上作鸟兽散。不是呢,我们还是兄弟,跟着你走。我懒的出奇,油瓶倒了也不扶的角色。比乌裤子良还讨厌受罪。你要是连累我去坐牢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渥沦罗棣紧跟着说:“乌裤子良,谢谢你提醒了我。他妈的,老子刚从监狱出来两年,好不容易混上个会长的差,你梅行干要是再把我送进那个比火炕还煎熬的鬼地方,我就先砍下你的头。”他举起手掌,朝梅的脖子上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大岛幸子的声音尖厉:“梅行干,你这回真是阔佬,请我们做事,招待的不错。我们先要谢谢你。但是,话要说清楚,是非要分明。如果你沾上了抢劫、受贿、杀人越货的边,早说,快说!我们不好蒙也不好惹。哼!当妓女起码收入丰厚,当囚徒那就一点快乐也没有了。”
久博·布什声色俱厉:“我以前赌博蹲过几回号子,真他妈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老梅要让我坐班房,我就叫先进停尸房。”
汤姆青田语气柔和但语意凶狠:“老梅呀,你也不容易。希望连坐也不容易。不然,一切都会变得十分容易了。”
西西大巴一直在思考,大大岛幸子催促两次,他才开口,言简意骇:“身不正焉能正人?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决不能堕落犯罪。梅会长,纸包不住火。你必须说清楚。”
梅行干面如死灰,一言不发,不停地满屋子转悠。忽然,他站定了,指着大家咆哮起来:“都是你们,趁火打劫,把我拉下水,不,是推进火炕……”
哈!这下子渥沦罗棣、大岛幸子、久博·布什、西西大巴几个可逮着了,一古脑儿把所有怨气全发泄到他的头上:无赖,流氓,小人,想把脏水往我们头上泼呀,没门!是你想出风头,兴师问罪,嫁祸于人;是你心怀鬼胎,一心想把基因人打回原形;是你放着太平庵不住,要上芭蕉树;是你要学独磨俄及,反对基因人,还是想当地球之王……告诉你,梅行干,我们不是单立淳厚,也不是福特,更不是三个报童,休想欺负我们。吃了你的吐不出来了,也不吐了,我们为你做的,早就超过你所付出的价值了……
这些咒骂简直就像一根根针,也像一发发炮弹,刺得梅行干心痛万分,炸得他头嗡嗡作响,实在受不了,扑嗵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边嚎叫道:“求求你们,别再说啦,别再说啦!求求你们啦!”
乌裤子良和金布捡耶原本一旁幸灾乐祸,看着双方争吵不休,好不快活。他们虽然同为国际协会会长,却因实际地位不同,一向不被重视,因而寡言少语,只在心中暗自发怒或作态。此时,实在看不过去了,跳起来,一起吼道:“好啦!都别吵啦!”
接着,乌裤子良指着西西大巴,说:“你们几个也差不多些好吧,看你们的凶样子,恨不得把梅行长吃了。”
金布捡耶上前扶起梅行干,替他拍拍躺在的灰尘,假装心疼地说:“梅行长,别生气了,小心弄坏了身子骨。基因再造可是天价,我们做不起呀!”
这一说,把大家都逗乐了,大笑起来。梅行干气不得笑不得,一把推开金布捡耶,跑进浴室,擦干净脸,跑出来,坐到沙发上生闷气。会长们意识到刚才太过分,都上前跟他说对不起,劝他,安慰他,直到他也笑了,才一起分析邮件的来历。梅行干嘲笑会长们太心虚,也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安危,说穿了,不是怕坐牢,而是怕掉了头上的乌纱。其实,哪有那么玄乎呀。没看落款吗?旁波宁、寇正宝清、东方雄,三个联合国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直接给小小会长们发邮件?没看他们平常对协会的眼光和口气呀,那简直是不屑一顾。
他这样一分析,会长们觉得很有道理,不免难为情起来,连忙把话岔开,叫他赶紧商量如何同科学家们对阵。至于谁写的邮件,老虎吃天,无处下手,查不到,不了了之罢了。
这件事,乌斯佐科夫从电子录相中看得清楚,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说给司马和安黛茹斯听,他们乐的大笑,都是梅行干得罪的人太多,自食其果,才不管他呢。后来,直到基因汉第一次见穆玛德琳,才揭开谜底。
晚上八点钟,月球村新闻报道了八位科学家在各自的宿舍接见八位会长并同他们对话,着重讨论基因人问题的消息。八个现场排列在电视屏幕上,可以同时知道八个方面的消息,却也有些顾此失彼。
冬尼莎与大岛幸子面对面坐在她的书房写字台旁。她问她对基因人如何看法。她直言不讳地说,她对基因人并不了解多少,只是听信了渥沦罗棣所谓“基因人可能会消灭妓女这个职业”的猜测,才跟着他瞎起哄。冬尼莎问她干嘛要听渥沦罗棣的。她如实相告,当妓女协会会长,男人们看她就想跟她上床,没有人对她有情有义。渥沦罗棣喜欢她,她认为很难得,就离不开他了。要不是这样,她才懒得上月球村来呢。冬尼莎见她直率,也就快人快语,说自己也不知道基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同行同仁的角度想,科学总不是坏事,不能随便指责,更不能轻易的反对。两人越说越近乎,最后,互称姐妹,钻进了浴室。
哈巴克和西西大巴在客厅里正襟危坐,话不投机,一个总说哲学,一个老说人权,始终找不到共同点,不欢而散。告别时,西西大巴阴阳怪气地说:“大哲学家,人权似乎不在你的研究范畴啊,建议你今后拓宽研究面。”哈巴克毫不留情地回答:“多谢指教。哲学永远都是高于一切的。科学家包括基因人科学,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柯布蓝满面笑容,请金布捡耶和他同坐在客厅的一张沙发上,问长问短,一心想教给他一些知识,尤其是落实管理部的指示,引导他认清基因人的好处。可是,金布捡耶似懂非懂,不住地咳嗽,借以遮掩。他无可奈何,摇摇头说:“会长,恕我直言,你不该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你是个好人,很单纯。基因再造技术很神奇,能够治愈懒病,你们的协会大有希望啊。祝你科学!祝你成功!”
乌裤子良坐在黑格的面前,捧着雕花白瓷碗茶,双肘拄在茶几上,盯着穷困的问题,叫他解释基因再造对穷人有何好处。黑格对基因人并不赞赏,冷言冷语,叫别做梦想媳妇,穷是自己不努力,要么就是生了一窝娃娃,要么就是吃喝嫖赌……乌裤子气得大叫:“懒汉遇到个瞎子,找不到出路啦!”说完,拂袖而去。
金圣寿和渥沦罗棣坐在计算机房里,谈笑风生。先谈生命的价值,金圣寿说人的生命都很可贵。渥沦罗棣说,狱友协会的会员都吃过亏,这一点感受都比较深,都想提升自己的生命价值,重新做人。金圣寿话锋一转,问他找到放跑侏儒的罪魁祸首没有。他说哪里能找到,第一个侏儒被抢走了,第一个侏儒又把他们全打伤了。失火的板子,双晦气。可恨的是,梅行干执迷不悟。金尖锐地指出,他的看法不准确。梅并非执迷不悟,而是一意孤行。他要树立新会长的威信,还要在基因人上头捞稻草。渥沦罗棣告诉他,这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