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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找他的话,就这样干耗着?”白玉堂皱眉看着展昭,“这不更难受吗?”
展昭笑了笑,“难受?这又算什么呢?只要大哥能平安回来,并且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现在这点难受,就当作为了兄弟重逢必须付出的代价好了。”
“不懂事的弟弟?”白玉堂忍不住笑了,“你是在说你自己?你,不懂事?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说实话,我白玉堂这些年也算见过不少人。不要说小民百姓家里的孩子,就是那些所谓复杂的上层社会,二十四岁也不过是小屁孩一个。可是你,你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成熟的同龄人了。如果我哥有你这样的弟弟,他估计每天晚上做梦都要偷着笑醒了吧。”
“听你这话,好像是在夸我?”展昭抿嘴看着白玉堂微笑。
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将酒瓶里最后一口酒喝光,又看向展昭笑道:“那么,懂事的小孩,跟我说说,你当初跟你大哥为什么吵架?让我也大跌眼镜一下,怎样?”
展昭皱了皱眉,没说话。
“不想说?”
展昭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想到会有人问起这件事。让我想想,怎么说才能说清楚。”
沉默片刻,展昭也喝光了所有的啤酒,将酒瓶往地上一放,目光之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痛苦与怀念。
“你知道我的共情能力。”
白玉堂点了点头。
展昭道:“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从小就有。”
见白玉堂再次点头,展昭笑道:“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莫名其妙地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只觉得好玩。因为不懂事,经常不分场合不分亲疏,就将别人的谎言拆穿。或者明知道对方在掩饰,却还要拆穿人家。像这样的表现,交不到朋友几乎是肯定的。”
见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展昭笑道:“其实那段时间并不长。大概上了中学以后,我就已经明白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说我成熟,其实这只是一种无奈的习惯而已。从中学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习惯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白玉堂见展昭笑得豁达,却仍然忍不住心中难受。上中学能有多大?十岁?最多十二岁。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被迫成熟,这不是成长,简直是揠苗助长。而且还是自己意识到的,主动的揠苗助长。太残忍,也太痛苦了。而面前这个家伙,竟然还如此甘之如饴。
不止心疼,白玉堂竟然有些生气。他盯着展昭含笑的眼睛,轻轻皱了皱眉,“后来呢?”
展昭叹了口气,答道:“后来我学会了掩饰,很快就又有了一些朋友。但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个困惑,那就是为什么只有我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我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因为随时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我自然发现了人类的各种表里不一。”
说到这里,展昭笑着看了白玉堂一眼,“所以,我对人类的心理也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为了搞清楚自己,也搞清楚别人,大学的时候我选择了心理学。”
“原来是这样。”白玉堂点了点头,“我说呢,你这么高的智商,干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诶?不对啊,就算你学了心理学,也可以留在学校里当学者。你怎么最后又学了犯罪学,然后还来到siu呢?”
“这就是我哥生气到跟我吵架的原因。”展昭轻轻眯了眯眼睛,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夜晚,那个不欢而散的春节。
“学了心理学以后,我了解了人类的心理,却依然没有了解我自己。直到有一天,我参加了一个犯罪学讲座。在那个讲座上我认识了我后来的导师,受他的影响,我决定学习犯罪学。”
“这影响可真是不小啊。”白玉堂笑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展昭笑道:“很简单,是他让我知道了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有这样的能力。而那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活的很痛苦,有的人甚至用这种能力去犯罪。除了其中一个,将这种能力应用到了制服罪犯的刑侦领域,并且取得了很高的成就。那是第一次,我意识到,原来这种能力并不是诅咒,如果用得好,就可以帮助很多人。”
“原来如此。”看着展昭脸上的笑容,白玉堂觉得他的心也温暖了起来。点了点头,白玉堂也笑了,“看起来我也要感谢你的那位导师了。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也没办法认识你这个小神棍了。”
展昭笑了笑,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可是就因为我这个选择,大哥跟我发了脾气。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大哥那样生气,他那么温和的人,竟然会大发雷霆。”
白玉堂的眉头也略略皱紧,沉吟道:“难道是因为你大哥害怕你学了犯罪学,将来就会选择像现在这样危险的工作?”
展昭摇了摇头,“我大哥很关心我,但是他并不会因为对我的关心就阻止我从事某种工作。其实他担心的是我将来会利用共情能力去查案,毕竟跟那些犯罪人产生共情的过程是——”
“一种痛苦,是吗?”白玉堂眉头紧锁,说出了他老早就已经有了的猜测。
展昭微微一怔,最终却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
“大哥之所以反对,是怕我受罪。可是当时的我已经拿定了主意,又怎么会理解他的苦心。吵架的时候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伤了他的心,我一直非常后悔。”
“就是因为这场争吵,所以这两年多以来你一直内疚?”白玉堂问道。
见展昭点头,白玉堂道:“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你大哥可能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展昭皱了皱眉,目光投向天边越来越暗的阳光。夕阳彻底消失在远方,夜幕终于降临。良久,展昭叹息一声,轻轻地道:“我只盼着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亲口跟他道歉。”
“道歉?”白玉堂皱眉道,“你现在也认同他当初是对的,后悔了选择犯罪学作为专业吗?如果是这样,你现在也有机会转行——”
“不。”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眼睛,语气平静,却透着几许明显的坚定,“我哥说的的确是对的,但是,我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也绝不会转行。”
白玉堂看着展昭坚定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不知为何,竟似松了一口气一样,情绪也放松了几分。
这个夜晚跟以往空中别墅的每个夜晚一样安详而宁静,在a市的夜幕下,有两个人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到后来竟都有些醉了。
车水马龙的喧嚣,安静温柔的夜色。生活中总有些矛盾与猝不及防,让我们无法防备,甚至后悔莫及。然而当一切已然发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可以倾诉。唯一可以祈盼的,是我们有机会补偿。
第1章()
二十一点三十五分,从洛杉矶开往a市的国际航班准时降落在城南机场。
这次出差前前后后拖延了十几天,在这段时间里,白锦堂不仅巡查了白氏旗下的三个集团,谈了两笔生意,还拜见了外公那头的一大堆亲戚。公事私事好不容易忙完,强烈的疲惫让白锦堂一沾到飞机头等舱的座椅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虽然是设施齐全的头等舱,但是长途飞机着实会让人疲惫不堪,等到飞机降落,白锦堂已经觉得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了。
出了机场上了车,白锦堂立刻伸了个懒腰,摊平四肢摆出一副死狗状,其表情神态动作举止与身上的精英打扮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保镖兼司机沈南跟了白锦堂三年,对他这副做派早已经见怪不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十分淡定地问道:“老板,要去哪里?”
白锦堂累的连眼皮都懒得抬,疲惫的声音懒洋洋地随口答道:“先往城里开,随便兜个圈子,慢慢开,一个小时以后叫醒我。”
对于白锦堂这种任性的命令,沈南没有丝毫异议,从后视镜里瞄到白锦堂已经睡着了,便体贴地将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一点。稳稳地发动起车子,缓缓驶离机场,用最慢的速度开上了驶往市中心的主路。
白锦堂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汽车后座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在沈南的询问中睁开了眼睛。
“已经一个小时了?”白锦堂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疲惫。
沈南沉声道:“是的。老板,现在已经在市区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白锦堂支起身子,视线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的车水马龙。在a市这个国内最繁华的两个一类城市之一的地方,白氏拥有五家公司、三个企业、十个商业楼盘和十几个与其它财团合伙开发的商业项目。
然而a市并不是白氏商业布局的核心地点,一年之中,白锦堂也很少会来这座城市。虽然不久之前还在这里买下了一座空中别墅,但买那房子主要是为了弟弟玉堂工作方便。自从买下,他还没有去住过一次。
如果是以往,白锦堂并不会把从洛杉矶回来的第一站设在a市。然而最近因为有一个人在a市,让白锦堂不得不惦记起这座本来让他没什么大兴趣的城市。那个人很年轻,大多数时候比较沉默,然而某些特定的时候又很疯狂。这些年白锦堂可谓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一款的。总之,这人神秘莫测,让向来在情场无往不利的白锦堂都有些失去了分寸和冷静。
白锦堂不知道他现在正在这座城市的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他就在a市。因此,白锦堂一反常态地也想留在a市一段时间。
白氏集团当家人的时间宝贵,尽管这十几天他拼了命地工作,最多也只能给自己争取出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逗留在这里。但愿,这时间够用,可以让他找到那个神秘的臭小子。
想起那人潇洒的微笑,星辰一样明亮的双眼,又想起那半长的发丝穿过自己手心的触感,那沙哑、魅惑、迷人的嗓音,白锦堂觉得身体竟然有些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