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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弟弟丸纠结的神『色』,我也知道这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何况出自自己效忠的惣领之口。
但这是事实。我说这没什么了不起也没什么好为难的,也是事实。
我的惣领从始至终都只有京野瞬一一人,刀剑只是主人手中的工具,只负责听命行事,是不用为契约者命令的后果负责的,仅此而已。
何况我和弟弟丸在惣领身边的五年,虽然不常见到他本人,不曾一起生活、朝夕相对,只是时不时接到各种奇怪的命令。
但他从未亏待过我们源氏兄弟,灵力不设限,给的东西也都是最好的。
主公如此大方,家臣自然要投桃报李。执行一次普通的任务罢了,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把晶针钉进小孩颅骨时的窒息感不过是契约的副作用,看他被解剖后破布娃娃一样倒在那里时心脏被拉扯的感觉也不过是还残存在身体里的灵力造成的错觉。
只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迅速消耗掉属于小孩的灵力,不去看他,不触碰他,杀掉对他动手的人完成曾经的承诺,一定,一定就能恢复最初的平静。
然而,身体里的灵力开始变得奇怪,气息也不像之前那样纯净,弟弟丸和其他人都以为我是沾染上了据点里无处不在的溯行军身上的秽气,整日『操』纵着溯行军的惣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那孩子察觉到了。
这很正常,九原杉的灵力原本就是净化属『性』,对这个很敏感,即使被封印了力量也一样。
我迅速消耗掉身体里属于他的净化灵力,根本是自找麻烦,压制秽气的力量,没有了。
……
从战场回来的路上偶然间看见红艳艳的樱桃,才恍然意识到已是初夏,据点里终年不见天日,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季节变换。
回过神来的时候衣兜里装满了采来的果子。樱桃是九原杉喜欢吃的,至于惣领喜欢什么,没有一起生活过,我不知道,一直留在惣领身边帮忙做事的弟弟丸也不知道。
看见小孩被切掉尾巴吊在半空昏『迷』不醒的时候,那种纠缠在心脏上的奇怪感觉又出现了。
明明决定不再看他不再触碰他的我还是忍不住放长链子想让他好过一点,不自觉走上祭坛抱着失去尾巴的小猫妖安慰他。
小孩手脚冰凉,大概是失血导致身体缩小心智再次幼化,又没了半截儿尾巴太过委屈的缘故,他没撑住这些天里冷静坚强的模样,开始窝在我怀里嘤嘤哭泣。
但他叫的,是膝丸的名字。
我身上属于他的灵力已经耗尽,被剥夺了视力的小孩明显是分不清刀了。
在这孩子心里,比起背叛的我,果然还是一直耐心照顾他的弟弟丸更有可能抱他吧。
虽然,曾经和他缔结契约生活在一起的刀,是我。
……
没等我想明白这一切,结束便仓促而至。
看到时空风暴中心快被『乱』流吞噬的小孩,我再也无暇顾及别的东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把他带回来,不能让他这样死掉,他是我的,我的……
然而,没有机会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撕碎。
耳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连弟弟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事后我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接受惣领的命令,按照他的指示做事,弟弟丸看我的眼神却总是忧心忡忡。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一切都很好。只是杀人都不能填补内心越来越大的空洞。
那位一期一振说我这样的不会有好结果,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来告诉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刀剑付丧神分灵和一个人结契后又背叛,风险有多高。
我不过是对自己的薄情寡义、冷心冷肺有些自信罢了。
毕竟,做了上千年的刀,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从弟弟丸手里接过那颗金扣子的时候,之前隐隐存在的秽气迅速侵占了这具灵力构成的身体,万劫不复。
叛主对于刀剑付丧神分灵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我不曾把那小孩当做自己的惣领,所以不会暗堕,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梦初醒。
很多时候,人都能从醒悟中获得救赎,但来的太迟的醒悟,只会将人送进地狱。
在那个一切还可以回头的夜晚,那孩子曾经问过我,“除了慕斯蛋糕之外,髭切还有想要的东西吗?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满足髭切的愿望。”
这个问题,直到今日我才能说出答案,可一切都太晚了。
……
暗堕恶化的很快,秋天刚来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没有了味觉。
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不期然想起万屋拐角的那家甜蜜蜜,这个时候,一定有秋季新品推出吧?
“我们一人选一个,然后让其他人也尝尝自己那个蛋糕的味道,好不好?这样每次来,我们都能吃到七个口味,总有一天能把这家店所有的蛋糕都尝一遍。”
我们约定了的。
我和……我的惣领大人。
——————————
九原杉一个人在房间里演算灵术公式,障子门外突然传来压切长谷部的声音。
主人,上川大人请您过去,说是要给您挑一振刀,补全编队。
稽查队的编制是一位审神者十振强化刀。自髭切叛主,九原杉属于稽查队的契约刀一直就只有原来那九个,再没添过新刃。
现在京野瞬一已死,那些事情都过去,九原杉的刀该补齐了。
……
小孩一路跟着老师到了选刀的地方,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上川行定在化作少年身形的小孩肩上按了按,鼓励道:进去吧,喜欢谁自己选,这一次,再不会出现别人安『插』的刀,老师跟你保证。
两人经过层层身份验证关卡,终于进入了稽查队的军备库。
凡是在时之政实装的刀剑这里都有,按照刀种分门别类地摆放在刀架上,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头。
上川行定把小孩领到源氏的区域前,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振膝丸吗?
膝丸做事很认真,『性』情也好,没有其他中意的刀,选他就不错。
九原杉眨了眨眼,是了,他从京野瞬一手上逃回来之后曾跟老师这么说过。
膝丸很好。
小孩的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振黑鞘金边的太刀,在他的指尖碰到刀鞘之前,旁边的另一振刀发出了清越的鸣叫。
是髭切。
上川行定眯起眼,看这振刀的目光颇为不善,他刚跟自己的学生保证过这些刀不会出幺蛾子的。
九原杉在微微的怔愣之后,忍不住握住了熟悉的刀,带着询问之意望向上川行定。
青年皱眉,他不至于因为之前那振刀的背叛就对所有的髭切都有成见,可主动跳出来的……
虽然他对这批刀的来历很放心,但小杉的情况特殊,应该更小心一点的。
换一个,换个别的髭切都行。
小孩轻抚太刀棕红的刀鞘,在拿到手之后,突然就觉得这把很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京野先生已经不在了,没有外人知道我的事,老师……我想要这振。
上川行定头痛,同样是刚完成稽查队训练的髭切,都未曾结契,有什么区别?
他……看到小孩央求的眼神,上川行定无奈叹气,非要这个不可?
九原杉小幅度地点头,不是他的话,总觉得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髭切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发出鸣叫。
小孩眼里有明亮的光,带着某种微弱的希冀。
面对心爱学生的请求,上川行定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毕竟是他从头到尾盯着培养出来的刀,加之有新的验证身份经历的方法,如果等会儿确认没有问题,还是可以信任的。
……
门外等着的诸多付丧神见九原杉抱着一振髭切出来,面面相觑。
这结果有点意料之外,但似乎又不那么意外。
和付丧神的第一次见面,九原杉不愿意用虚假的模样欺骗他,跟着老师回到队舍,恢复原本的年纪换好了衣服才把手按到了太刀的刀鞘上。
樱花飘散,『奶』白发『色』的付丧神显现出来,身上披着的白『色』军装外套缓缓垂落,紧接着就是太刀温柔绵软,总是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
源氏重宝,髭切,你是……我的惣领大人,对吗?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叫他惣领,知晓髭切暗堕碎刀的消息时都没掉过眼泪的九原杉眼圈蓦然一红。
刚刚还游刃有余的太刀一愣,弯下腰有些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抚小孩。
呃……我做错什么了吗?惹你不高兴了?
面对髭切无辜的眼神,其他刀剑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插』手他和审神者的事。
不是髭切的问题。顶着猫耳的小孩说着这样的话,却忍不住扑到新召唤的付丧神怀里嚎啕大哭。
为曾经得到的,为已经失去的,为时光如雪,簌簌落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将被新的东西覆盖,过往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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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一定要回去履行我们一起吃遍所有口味小蛋糕的约定。
番外 少年篇(上)()
《少年篇(上)》
已经是夏末; 天阴沉沉的; 风雨欲来。
夏目贵志在树林里跑的气喘吁吁,就算是被妖怪追惯了的他; 此时也有些撑不住了; “真是的,这种时候,猫咪老师,去; 去哪里了啊~”
因为快速奔跑,样貌清秀的少年脸上被树枝划出了不少血痕; 对人类而言几不可闻的血腥味更刺激了追在少年身后面目狰狞的妖怪; 它的速度陡然加快。
少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压榨着最后的力气努力奔跑; 但一人一妖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