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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锦闻言一愣,那军营历练自然比不得国子监里头的安逸,可也不见得什么出生入死,这品学的成绩占了大头,她如何能不去。
“多谢伯父关心,这军营历练虽苦,可锦儿却不排斥大灵王全文阅读。”
听得她这个回答,萧郡公也不免怪异。
大多富家子弟哪有人愿意入军营去伺候别人。军营里头光是汗臭味就能让人几天几夜都睡不好。
而娄锦竟一点都不怕。
是因为那国子监女子第一的成绩吗?
萧郡公皱起了眉头,国子监第一的成绩是与三皇子有关,难道她?
早已为三皇子与娄锦不过是传言而已,这会是真的?
不等他多做猜疑,便见着前方一个嬷嬷走了过来,朝二人行了礼,便朝娄锦道:“萧二小姐,奴婢受人所托,拿了一个东西给您。”
她走了过来,递上一包东西,尚不知那是什么,娄锦只觉得里头略有些沉。
这嬷嬷娄锦认识,是三皇子院子里头伺候的。
难道是顾义熙送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对嬷嬷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入了马车,萧郡公在一旁看着,他盯着娄锦手中的包裹,笑着问道:“要不然打开来看看?”
娄锦思量了下,把那东西打了开来,见着一些药,大多名贵,多是补身子之用。
有些祛风驱寒,有些化热解暑。
娄锦眉头舒展了开来,见着里头一张纸条,便打了开来。
原来三皇子被派遣去查一宗案子,这是昨日里,三皇子派人准备好的。
萧郡公眉头重重一跳,这灵芝乌黑,整株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息,他不免一叹。
三皇子好大的手笔!
见着娄锦眉眼温柔,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萧郡公双眼一闪,眼中精光流转而过,便闭眼靠在车壁上养神去了。
翌日一早,羊老太爷设计陷害娄正德一事终于传得朝野皆知。
朝野之中一片唏嘘。
其中细细想来,应该是和羊老太爷的爱女羊馨的死挂上了勾。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皇上命羊老太爷的儿子羊云翔替父受过,来坐这牢狱。
这乃是大齐重孝背景下,极为华丽的一笔。
农家房院里,几只鸡啄着米粒,肆意在草地上奔走,见着有人来了才让了开来。
主人家见着那抹碧青,便笑着迎了出来。
阿木放下柴火,拍了拍手,碎屑掉了一地,他憨笑道:“娄姑娘来了,快里头请。”
娄锦朝他一笑,“多谢阿木大哥收留,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的事,当初娄姑娘救了我们一家四口,我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呢。这点小事就别和阿木客气了,隔壁村的人一听闻见着了恩人,便要过来。我想到娄姑娘这还有个伤患,便谎称您回去了。”
娄锦点了下头,这阿木脑袋灵活,人很是不错。
“这药下去,烧是退了,怎么还混混沌沌的,眼见着都要日上三竿了,再不回去,爷爷会扒了我的皮欢喜如初全文阅读。”
方瑶这一声,让娄锦没敢再耽误,掀开帘子进去,见着里头两人站着,一人躺着。
方瑶指着碗里的汤药无从下手,而左御风直接就用灌的。
萧匕安一脸乌黑,虽没有睁开双眼,可他发间脖子上都是药渍。
娄锦见着这模样,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人哪里是照顾人的料。
她笑道:“好了,快住手,匕安哥哥没有被人杀死也要被这水给呛死。”
左御风停下动作,方瑶转了过来,那目光一亮。
“事情办好了吗?”
娄锦点了下头,抽出丝帕把萧匕安脸上擦了干净,再缓缓撬开他的嘴,把药一点一点倒了进去。
方瑶在一旁看着,见萧匕安这会儿下巴没漏,顿时愣道:“怪了,方才他还一口没喝下呢。”
娄锦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细嫩的手指朝着萧匕安腰间掐去,眼见着萧匕安眼珠子转了下,却还是没睁开双眼。
娄锦便道:“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有人喜欢赖在别人家里,我们可与人家志不同道不合。”
就在娄锦离席那一刹那,萧匕安那俊野的双眼睁了开来,眼中跳着一簇又一簇的火焰。
“锦儿妹妹,好狠的心啊。”
方瑶几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娄锦尚未转身,方瑶便明白萧匕安原早就醒了。
顿时恼怒道:“好你个萧匕安,当我和御风是免费苦力啊,御风,他现在动不得,你久没有练习箭术了,这活靶子可遇而不可求啊。”
左御风一笑,便把腰上的长弓拉了下来。
萧匕安冷眼扫了过去,朝娄锦道:“锦儿妹妹素来狠心又奸诈狡猾,此番哥哥为了你险些害了性命,你就不能再照顾照顾我?”
方瑶听着,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好可怕。
萧匕安那双邪魅的眼眨了眨,再眨了眨,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方瑶唇角一阵剧烈的触动,脸色略是一白。
她可以告萧匕安谋杀!
娄锦微微侧过头来,略昂着头,目光一顺不顺地盯着萧匕安。
“这份情我记住了,可你的性命匕什么都重要,值不得如此。”
萧匕安缓缓坐了起来,张扬的眉目微微一闪,他毫不躲闪直直迎着娄锦的视线,四目相对,他的视线让人有一瞬间竟喘不过起来。
那仿佛是一种一瞬间就封锁大地,通天燎火,而那火势包裹之人竟是她娄锦。
“值不值得,我比你清楚。”萧匕安并不是傻子,他心中何尝有什么人比父亲更重要,可如今看来,倒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总有那么一瞬冲动,去覆灭这个世界。
娄锦心头略是一紧,萧匕安,没有什么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她明白死的滋味,更明白求生的本能几乎在这活着的当下,她也时刻不忘。
活着,才能改变一切毒妾。
死,便什么都没了。
“若是你死了,我不过是记住你一辈子,可我的生活里,不会有你,久了,你也不过是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这话一出,便是方瑶左御风都是一颤。
这便是娄锦的想法吗?
太过直接,太过真实,真实地让人心头堵塞,甚是难受。
她的话宛若利刃,不假,人死了,伟大留在心底,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与你何干?
萧匕安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声,“知道了,我的命可比你金贵。”
闻言,娄锦笑了。
这话,自然比她金贵。
她转过头来看向方瑶和左御风,“准备一下,匕安哥哥中气十足,可以回府了。”
萧匕安额头上青筋暴跳,娄锦这丫头,当真是会把死人气活!
方瑶略是抬头,看了眼娄锦,那股求生的意志来自于哪儿?锦儿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大齐,人多宁愿死地光荣,好留名青史。
可娄锦的想法截然不同。
许是方瑶的目光过于灼热,娄锦笑着牵起她的手。
“表姐,活要活地绚烂多彩,才不枉往后的长久于地下,便是化为白骨森森,我也无知无觉。”
方瑶怔住了,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娄锦的这句话几乎成为了她心中最为坚定的一个信念。
左御风望了眼娄锦,心中暗叹,这样的女子心智成熟强大,有太多人不能承受的东西。
而,她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这话,他也曾经听爹说过类似的,而爹在朝堂混迹多年,才有了这番领悟,没想到娄锦竟也有了这想法。
娄锦留下了一笔银子给阿木夫妇,之时,这笔银子放在了他们的米缸里,或许得等到一个月后,他们才会知道,家里突然生财了。
告别了阿木夫妇,娄锦便带着乔装成小厮的萧匕安回了萧府。
路上,方瑶呵呵笑道:“呀,还不知道匕安哥哥变成小厮还像模像样的,怪不得他人说,人靠衣装啊。”
方瑶这话不过是调侃萧匕安罢了。
虽是着着一件极为普通的麻布衣服,可穿在他身上,依旧不掩他那卓然嚣张的傲气。
他身姿颀长,挺拔的身躯,如诛神雕刻的五官俊美不凡,娄锦在想,萧县公虽也长身玉立,英姿过人,可也生不出这样的妖孽。
当然,她一早便知道萧匕安的身份有些特殊,而萧家却没人提及他的身世,萧郡公更是护着他犹如亲生。
萧匕安的父母到底是何模样。
料说这世上她见过的俊男不少。
武世杰风流倜傥,左御风玉树临风,萧匕安邪肆狂傲,顾义熙如莲谪仙。
骑在马背上的娄锦挑了下眉头,不觉暗暗叹了口气,萧匕安和顾义熙的姿色便是女子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若非娄锦自己也生地不差,这日日见着美色,心脏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疯狂机械时代。
她想到这,笑了笑。
萧匕安见着娄锦朝他看了两眼,他低下了头,暗暗思量,难道这刁妇喜欢他穿着这麻衣的样子?
他额头一跳,摩挲着这麻衣,咬了咬牙,想着让管家给他多做几套。
娄锦若是知道萧匕安此刻所想,定会笑地前俯后仰。
刚在暗叹美色,怕是不久就要陨落了。
乌嬷嬷早听闻消息,已经私下安排人做事,娄锦进来之时,倒也没碰上什么人,这就把萧匕安送回了屋子休息。
乌嬷嬷喘了口大气,这会儿娄锦回屋,她朝外看了眼,便把门关上,这才朝娄锦道:“小姐,老奴跟了您之后这心脏强地都不用吃药了。”
好在匕安公子没事。
娄锦坐了下来,她兴味地望着乌嬷嬷,静静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乌嬷嬷见着她累了,这才指着实木圆桌上的药。
“小姐,这是昨儿个夜里您交给我的药,我给您熬了,快喝了吧。”
那青花瓷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