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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方才那带他进来的人的要求,他还有别的事得说出来,这任何一件都要让在场的人吓地鸡飞狗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看到藏空那一双阴鸷的淬了毒一般与毒蛇无异的眸子,药童被如此一看,心中本就有鬼,便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皇上见状,转过身去看向来不及收回视线的藏空,恨和气交织在一起,道:“有什么都给朕一次性说个清楚。”
那药童抿了下唇,他觑了藏空一眼,才道:“皇上,这次相士门引发爆炸,其实原因是因为我们原本的药源没有了,所以才需要另外找药源。”
药源?
皇上皱了下眉,其他有用过藏空送的金丹的大臣们都隐隐觉得双腿微微有些发软,难道,金丹有什么问题吗?
五皇子站在萧匕安的下首,他面上虽不显,可双手却已经紧握成拳。
“回禀皇上,我们的药源原来是来自桃花村汪家的土壤,也不知道为什么,尊主只要桃花村汪家后院的土壤来为圣上炼制金丹。”
汪老爷子浑身打了个剧烈的颤抖,他咬牙看向藏空,忍不住上前来高高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藏空一巴掌。
这一巴掌响亮,清脆。
藏空错愕地看向汪老爷子,唇角了流出了血来。
“你竟是要弑君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此胆大包天,你是想让我们全部汪家的人给你陪葬吗?”
弑君?
皇上猛地后退了一步,路公公扶着皇上坐下,皇上才道:“什么弑君?”
汪老爷子恨不得将自己一条性命挂在这横梁之上,好让皇上莫要来个诛灭九族。
他老泪纵横,拿着袖子抹了抹眼泪。
“皇上,我们家后院的土有剧毒,我们祖辈父辈还有我们的儿孙夭折莫名畸形出生等等都是因为那土,汪直他知道,那次王妃请他喝茶,告知他那茶水里参了些我家后院的土,他是一口都没有喝。直到前段时间,仁亲王妃治好了我家的土,我那本要夭折的孙儿也活得好好的,才没有继续几辈子的悲剧啊。”
左相适时道:“所以,王妃从桃花村回来之后,药源便被治好了,藏空便没了药源,这才不得已重新选了药源,却不想引起了爆炸,毁了他这一双腿。”
药源?
皇上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夭折和畸形两个字上。
这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太过相像了。
皇上猛地想起方才这村中三人画的画来,道:“这画是谁画的?”
一直沉默的杨家婶子道:“那画是民妇画的,早在多年前那个女子住过一段桃花村,当时她和她的娘亲就住在汪家。”
汪家?
乌云珠和她的母亲竟一直住在汪家?在那之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老爷子猛地瑟缩了下,道:“这事是我们的父亲不对。”
“大哥!”藏空猛地喝了他一声,他瞪着汪老爷子,他注定是要死的,为何还要牵出他们的父亲。
汪老爷子摇了摇头,“这是我欠锦儿姑娘的,我必须说来还她一个公道。”
萧匕安听到此,站得直了,这事竟还与锦儿有关?
一波连着一波的惊雷已经彻底将在场的人轰炸地两耳轰鸣,他们恨不得挖了双目好看不到这一场皇室秘辛,恨不得成了耳聋好让自己能活得更久一点。
汪老爷子道:“当年有一对母女很是狼狈地逃亡到了我们村后面的百岁山上,我们的爹是猎户,当时就在那山上打猎。遇到了狼狈出逃的母女,他便生了心思,将那年轻貌美的母亲雪藏起来。”
汪老爷子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脸色也灰败地很,他仿佛陷入那个不堪的记忆里。
“出事的那天夜晚,全府的人都睡得很沉,只有我弟弟也就是汪直在前院里头打水。那天夜晚,我父亲被剪刀刺入心脏,流血过多而死。那一对母女乘乱逃离了我们村。后来,我们就决口没有提过这对母女。”
汪老爷子沉默了下去,良久,他才从沉默中出来,道:“阿直是恨他们母女的,非常恨。”
皇上浑身一凛,他记得当时藏空见到乌云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后来在自己的要求下给乌云珠配了丹药。
这么说!
电光火石之间,皇上骤然明白了一切,他目光森然,直直地盯着藏空,那目光锐利锋芒毕露。
所有人都被皇上这一眼看得汗毛直起,噗通噗通声不绝于耳。
他们竟无法站直双腿,只能一一跪在地上,好承载他们那被皇上的眸光吓软了的身子。
路公公没敢劝,便是他听得这些,都感觉胸中怒火滔天,恨不得当场撕了藏空。
“朕一直以为是朕的错,我一直以为她腹中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问题,我一直以为是我们……”
皇上的双眼赤红,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他咬着牙盯着藏空,就因为你,就因为你,义熙喝下了绝子汤,他没了孩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这孩子还不愿意怪朕!
皇上只觉得胸口闷疼,他竟被眼前这样狼子野心的东西骗了这么多年!
乌云珠的死,假太子顶替,甚至那有毒素的丹药,弑君!
哪一个不是滔天的死罪?
“来人,将藏空给我带下去凌迟处死!朕要他剐足整整三千零一刀,少一刀都不行!”
所有人的胸口一阵闷闷咚咚之声作响,三千零一刀啊,至今为止最多剐下来的肉应该是两千刀啊。
藏空呵呵笑了起来,他近乎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看向皇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您还欠了一个未问呢,您还差一个不知道呢。四皇子,四皇子为什么会一出生就那样弱智?是因为我让万贵人服用我的金丹,所有服用过我送来金丹的人,都不会健健康康,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呵呵,太后,太后的日子不会久了,可笑的是她还那样信任我,可笑的是她不知道皇嗣艰难,是因着皇上极为依赖我的金丹。你们,你们一个个用过我的金丹的,都不会美满,都不会!”
他的嘶厉的声音犹如一阵虎啸令人耳膜生疼,不少人面色惨白,身子晃了一晃。
五皇子盯着藏空,可眸子却有些空洞了起来,他陡然上前一步,道:“我究竟会怎么样?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解药?没有,你会好好活着,呵呵,只不过,你这辈子都没有子嗣。”藏空眯起了笑,残忍的扭曲的表情令人望而生厌。
再一道惊雷砸下,五皇子猛地后退了两步,乾清宫中再次炸了开来。
“五皇子不会有子嗣?天啊。”不少选择站在五皇子这一边的人都被这贯耳的雷声惊了一跳,他们看了五皇子一眼,都纷纷退了两步。
五皇子几乎瘫了一样,直直地朝后倒去,几个宫人忙扶了他见他昏迷了立刻去唤太医来。
怒不可遏的皇上盯着藏空,道:“还不给我拉下去行刑!”
“呵呵,皇上,你不能生育的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还有一个您别忘了,三皇子,三皇子他喝下了皇室秘药绝子汤,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子嗣,我听闻皇上封他为王便笑了,封了王又如何,一个没有子嗣的王?哈哈哈,哈哈哈……”
被押送出去的藏空满口污言秽语,而临出了乾清宫一脚之时,他突然不笑了。
“我测算天命,天命本不应该如此,娄锦她以水命来破坏天命运转,她会被天命反噬的。她的幸福一定会被天谴而大打折扣的。相信我。”
萧匕安跨出一步,他深深看着藏空临走时的那一眼,自信的绝对从容的,更是诅咒一样的让人汗毛直立。
朝上之上所有人几乎都被轰炸地体无完肤,看着藏空被押送离开,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地无以复加。
三皇子喝了绝子汤?
天啊,支持三皇子的一派都摇头不信,这不会是真的,定是那藏空妖言惑众!
他们纷纷看向皇上,见皇上的脸色很是难看,凝重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药童跪在地上,他没敢说出三皇子的事,只低下头来,跪求皇上。
“启禀皇上,微臣请废黜相士门在京中的地位!”
药童浑身一颤,见说话之人乃是吏部尚书田笑,面色就更为苍白,不见半点血色。
有与相士门关系密切的官员都微微抬头觑着田尚书,竟要废黜相士门?
皇上见田笑转移了群臣们对三皇子的注意力,心里暗暗点头,顺着田笑的意思问道:“因何要罢黜?”
“皇上,相士门在大齐国各个地方都有据点,并且利用相门的一些测算坑蒙拐骗,这里乃是微臣收集到的证据。”
药童已经感觉到浑身麻痹,相士门要是被罢黜,那么他哪里还有容身之所?
那人不是说要还他府邸,还他奴仆和田地吗?相士门被罢黜,他那些东西便很快被收归,他……将会一无所有啊。
田笑将手上的一叠资料送上去,皇上看了一眼,脸色便尤为难看。
“焚烧妇孺?以妖孽为名将一个不愿意出卖色相给相士的妇孺当众焚烧?”
皇上看了眼那药童,药童方才的无辜表象瞬间被击碎,他周身剧烈颤抖,仿佛皇上那一眼就是一个狠戾的刀一样剜在了他的身上。
“测算一个老实的富贵人家,道那人家风水不好,影响府衙运转,便侵吞他人家产,后银子全数用在了府台的吃喝上?”
皇上一一看着,一一念下去。
有与相士门有过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纷纷承载不住压力,额头上的冷汗涔涔。
皇上将那些账簿和案件记录的本子甩在了桌上,瞪着下方众人道:“田笑,你给我彻查,所有与相士门有过私相授受的,都给我一缕撤职抄家查办,相士门!从此废黜,没收相士门一切财产,即刻就办!”
“是。”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