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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公子笑了笑,拨开她的手,将之随意放倒在躺椅上,自己却是循声去往窗前。
窗户开得大大的,正好看见楼下大街上的情景,但见之前的小姑娘正捧着束花儿,在对面的酒肆里跟临窗的一桌客人说话。
啪的一声,另一桌有人拍着桌子发怒:“老子今日请朋友吃饭谈事,就图个安静,谁叫你这小妞在跟前转来转去,闹闹嚷嚷卖花的!”
距离相隔甚远,贺公子却听得真切,不由得微微蹙眉。
看样子,是遇到泼皮刁难了。
翠丫也被吓了一跳,小脸涨红,低声道:“是,大爷别生气,对不起,我这就走。”
她见那桌客人个个生得身材剽悍,五大三粗的,哪里还敢停留,抱着束花扭头就朝店门口走去。
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从背后叫住:“站住,老子叫你走了吗?”
翠丫没法,只得转过身来,怯怯将那花束双手奉上去,勉强笑道:“大爷,我这花免费送给你,祝你万事顺心,财源滚滚!”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汉子面色缓了缓,嘴上却没放过,哼道:“什么免费不免费的,你当老子我给不出钱来吗?”
翠丫小嘴一扁,就快哭出来了:“大爷,我认错了,你别跟我计较了,我家人还等我回去呢……”
那汉子眼睛一瞪:“你说的什么话,老子又不是要欺负你……对了,你不是卖花么,但老子不爱听你说那些公子啊小姐的,你就给老子编个歌儿唱唱,咱这一桌弟兄听满意了,老子就当场掏钱给你买,再多的花儿都买!”
第十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爷……”翠丫急得眼眶都红了,乡村长大的孩子,哪会唱什么歌!
“叫你唱你就唱,唱了老子就掏钱买花,你有多少老子买多少!”那汉子回头,朝那桌人唤道,“兄弟们说成不成?”
“成!成!成!”那一桌人齐声吆喝。
那店家认得这汉子是街上有名的恶人,同情看了翠丫一眼,想要帮忙调解说句好话,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敢迈步过来。
翠丫将花束紧紧抱在怀里,正咬着唇泫然欲泣,忽见一个人影窜过来,挡在她面前,朝那汉子抱拳道:“这位大爷,说话可作数?”
那汉子瞪眼道:“你这小子,老子说话几时掺过水?”
来人正是易倾南,她跟二虎石头一直在店门口候着,眼见情势不妙,赶紧进来救急,听得那汉子这样反问,微微一笑道:“那好,大爷稍等下,我家妹子卖了半天花儿,嗓子都哑了,我带她去找店家讨口水喝,一会儿就出来。”说罢,就拉着翠丫朝里间去。
那汉子见两人往里走,也没在意,又坐回座位继续吃喝,四邻的食客在旁耳闻目睹,倒也来了兴致,吃过了也不急着结账走人,伸长脖子等着听这小姑娘唱那卖花的歌儿。
等了多时,那汉子面色已经有些不耐,才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
翠丫走在前面,在场子中央站定,往易倾南投去一瞥,见后者含笑点头,略带一丝忸怩,开口轻唱。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着花篮上市场,
穿过大街走进小巷,
卖花卖花声声唱……”
声音稚嫩,吐词却十分清晰,周围举杯划拳的客人纷纷停下来,静静倾听。
“花儿虽美花儿虽香,
无人来买怎么办,
满满花篮空空钱袋,
如何回去见爹娘……”
当唱到那个娘字,翠丫想起病故的娘亲,禁不住声音哽咽,潸然友上传
没有优美音律,没有华丽辞藻,只是最简单的曲调,最朴实的语言,讲述着卖花姑娘的生活经历和单纯心愿,情真意切,莫名触动胸臆,扣人心弦。
一曲终了,四周安静如许,忽然有人鼓起掌来,掌声初时稀稀落落,到后来却逐渐大起来,除了汉子那一桌人,店堂里所有的人都在给翠丫鼓掌,还有些媳妇大婶在抹着眼睛,直叹可怜。
“李铁柱!”平地响起一声吼,易倾南侧头看去,只见墙角位置,一位体格富态的老妇人端坐桌前,指着那汉子骂道,“我说你这孩子小时候挺好的,怎么长大了就到处惹事,还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不要脸,我还替你害臊呢!”
那李铁柱被她骂得面上一红,呐呐辩道:“秦婶,我没欺负她……”
“废话少说,你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个儿说的,唱了歌就买花,现在人家歌唱完了,你是不是也该掏钱了?”
“是,我这就给钱,这就给钱!”
易倾南听得诧异,那李铁柱像只凶悍的老虎,在这老妇面前却跟只温顺的小猫似的。
见小二就站身旁,不由问道:“小二哥,这秦婶是什么来头啊?”
这小二方才正好在后堂听见她教翠丫唱歌,心底佩服,低声解释道:“秦婶是这李铁柱的老邻居,当年李铁柱家穷得吃不起饭,秦婶经常接济他,后来李铁柱发迹了,没敢忘了秦婶的恩情,在外面再是蛮横霸道,见了秦婶还得陪着笑脸认错。”
易倾南点点头,所谓一物降一物,原来是这么个理。
事已如此,便也不管那么多,招呼一声,守在店外的二虎和石头将那竹篓搬进来,那李铁柱倒也认账,除去酒资,将整只钱袋径直给了翠丫,买下所有的花束。
翠丫捧着那沉甸甸的钱袋,腮边还挂着泪珠,破涕为笑:“小五哥,给。”
易倾南接过钱袋,见得店里众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自己身上,直觉不妥,朝那李铁柱道了谢,又对着秦婶和店家鞠了一躬,拉了翠丫就往外走。
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落入那楼上的贺公子眼底,歌声说话声也是尽入耳中。
看得出来,这黄黄黑黑其貌不扬的少年正是这卖花团伙的主心骨。
贺公子兴味一笑,正待下楼去瞧瞧,忽听得暗处有人低沉唤道:“禀报主子……”这一打岔,生生顿住脚步,就此作罢。
停住的只是那一小步,可错过的,现在谁又说得清是什么……
街头的少年可不知他的心思,匆匆疾走。
“小五,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们——”二虎和石头从后面追来。
易倾南脚步不停,口中说道:“今日超出我的预想,不见得是件好事,我得回去想想……”
二虎笑道:“想什么想,要我说就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小五啊,你真该感谢你爷爷的棍子,成天打你,把你打得脑子越来越灵光,简直神了!”
翠丫心情已经转好,咯咯笑道:“就是啊,那大爷叫我唱歌,我都吓傻了,好在小五哥拉我进那后堂去,现编了一首,这歌儿真好听,小五哥你再教我唱歌好不好?”
说话间,几人正穿过条小巷子,眼前黑影一闪,有人挡住了去路。
易倾南暗道不好,定睛看去,却有些傻眼。
按照生前见惯的剧本情节,这一伙人赚了钱,总会遇上点什么拦路打劫勒索的角色,但面前这位面容清铄两袖清风的长衫老者,怎么看怎么不像。
“啊,谭先生!”二虎低叫。
那谭先生微诧道:“怎么,你认得我?”
二虎抓抓脑袋,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在先生学堂门外那棵大树上掏过鸟蛋,听别人都这么叫。”末了又压低声音对易倾南道,“这是在城外办学堂的谭先生,学问大着呢!”
谭先生笑道:“老夫谭彻,方才就在那酒家与友人聚会,听得小姑娘唱歌,特意追来问问,这歌,是何人所作?”
没等易倾南开口,翠丫便是指着她,脱口道:“是小五哥!刚刚现编的!”
谭彻吃了一惊,将易倾南上下打量一番,赞道:“这位小哥机智过人,实在叫人佩服,敢问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易倾南摆手道:“先生过奖,先生叫我小五就好。”
边说边是去扯那两人的衣袖,谁知还是没止住二虎得意的话音:“我们都是城外清河村的,小五住东头,我们仨住西头!”
唉,这个大嘴巴!
“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家去了,谭先生再见。”易倾南朝谭彻笑了笑,拉了二虎就要走。
“等等!”谭彻追着唤道,“小五,我们学堂开办至今,一直想找人做一首歌,让孩子们上课放学都能唱,不知小五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想了下,又道,“这歌不是白写的,我出一百文买下来,你觉得如何?”
一听有钱,数目还不小,二虎哪里按捺得住,不迭点头:“行,当然行!”
“那要多少时日?五天够不够?”谭彻问道。
“大概够吧,我问问小五。”二虎转头对易倾南低道,“五天,怎么样?”
易倾南翻个白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样!
“明天吧,明天我跟二虎到学堂来见先生。”
谭彻大喜过望,连连说好,易倾南与他道了别,带着三人朝城门的方向走。
刚转出小巷,眼看前方就是大道,忽见人流如潮,熙熙攘攘,一窝蜂似的向某处奔涌,锣鼓声喧闹声次第传来,不绝于耳。
“大哥,出什么事了?”二虎上前几步,随意拉住一人问道。
那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你还不知道呢,今天城里豆腐孙的新店开张,门前搭了个高台,在举办个吃豆腐比赛,听说还有奖金可以拿!”
二虎听得大是兴奋:“走,小五,我们也看看去!”
石头与翠丫小孩子心性,也跟着附和:“时辰还早呢,小五哥,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易倾南看看天色,正值迟疑,目光不经意往那远处人头攒动的台前一瞟,忽然定住不动了。
那拨开众人急急跳上台去的身影,有点眼熟呢……
不是福贵却又是谁!
第十一章 耳光响亮()
“福贵?”易倾南低喃友上传
二虎也看见了,惊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