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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拂开小厮阻拦的双手,径直朝内院走去。
慕容谦急忙跟了上去,他不知道沈汐为什么突然那么着急。
才进到内院,沈汐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在沙场那么多年,对鲜血的味道很敏感。
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浓重的气味扑鼻而来,混合着药味和腥味。
“师父。”沈汐低唤了一声,床榻上那人半坐起身,拧眉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美貌女子,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怎会是这样,师父,是谁伤了您?”沈汐急欲查看他的伤势,宫少陵却向后一缩避开她的手。
“汐儿,你怎么进来了,为师这幅模样实在不愿被你看到。”宫少陵叹了一口气,将被子遮住自己。
沈汐注意到他一直在掩饰自己的伤处,情急之下一把拉开被子,只见宫少陵浑身上下全都是伤口,那些伤口有的已经腐烂,鲜红的皮肉向外翻来,骇人得很。
站在一旁的慕容谦见了这幅惨状几欲作呕,他从没有上过战场,这样可怕的伤口,对他来说可怕极了。
“师父,你快告诉我是谁这样待你,汐儿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沈汐红了眼眶,可宫少陵却始终不肯告诉她真相,只是要她不要再问下去。
第二十章、妒意()
第二十章、妒意
见宫少陵始终不肯说出自己这满身伤痕是出自谁的手笔,门外的小厮终于忍不住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汐面前。
“小姐,你一定要为我家主人做主啊。”
“宋书,不许胡言乱语。”卧榻上的宫少陵见状立刻坐起身子,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只能又吃痛重重倒下。
那名小厮约莫是再也看不过去他这副惨状,他朝着沈汐不停地磕头,嘴里不停说着,请小姐主持公道。
沈汐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不知如何是好,她身后的慕容谦更是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到放哪儿才好。
“你且说来与我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汐起身扶起那名叫宋书的小厮,目光充满了关切。
大抵是从沈汐脸上得到了勇气,宋书一边摇头一边将前两日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那日宫少陵到沈府解了沈汐身上的剧毒,而后又不眠不休照顾了她几日直到她清醒过来,可没有想到回到府邸的第二天,国主姜维就下令命宫少陵进宫。
“小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国主会对主人下这么重的手!他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啊,主人好好地走进皇宫,却是,却是被抬着出来的。”像是回忆起那时的光景,宋书声泪俱下。
听了这些话,沈汐只觉得血气上涌,她越发觉得糊涂,为什么姜维会对她的师父下手?
再看宫少陵,他满脸担忧的盯着沈汐直看,为了不让她担心,刻意拉高被子想要遮住可怕的伤口,就连想要咳嗽也只是硬忍着,这幅样子,看的沈汐心痛万分。
“可是你不是沈小姐的师父吗?而且我听说这次是你救了她的性命,国主没有道理会这样待你。”慕容谦适时插话,说出众人的疑虑。
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一问,牵出了三年前的陈年旧事,以及一桩疑案。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当年小姐你在昆国和主人之间选择了昆国,后来主人险些惨遭万箭穿心,还好被世外高人所救,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为了报答那位高人的救命之恩,主人答应留在深山中同他一起修炼。出了那样的事,主人也没有办法再回昆国来与小姐团聚,这次若不是为了救小姐性命,主人也不会冒险现身,更不会被国主怀疑当年重伤小姐的人就是我家主人从而严刑逼供。”宋书越说越气愤,这一件一件的事情,矛头直指沈汐,可悲哀的是,沈汐一点都不知道。
见小厮言辞凿凿,再看宫少陵惨白如纸的面色,沈汐不得不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说实话,三年前的事她真的完全不记得,只是从身边的人口中得知自己在与洪国赤河谷大战时兵败,最终以一己之力抵挡千军万马,昆国援兵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死过去,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如果宋书说的是真的,自己曾在师父和昆国之间选择后者,舍弃了前者,那也就是说,当年的沈汐抛弃了恩重如山的恩师,将他置于敌国铁骑之下,如果他没有被人救走,如今在她面前的,就只能是一缕亡魂罢了。
这样一想,沈汐的后背被冷汗浸湿,浑身都没了力气,她甚至不敢看宫少陵一眼,她害怕看到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狠心绝情。
“都已经过去了,为师好好地活着,汐儿不必介怀。”宫少陵伸手摸了摸沈汐头顶,宠溺一笑,仿佛宋书说的都只是别人的故事,他不是故事中深受其害的主人公。
不,不要这样啊,沈汐心中哀嚎。
她宁愿得到的是辱骂,痛打,也不要得到这样温柔的安抚和慰藉,这只会让她更加惭愧的五体投地。
“师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向来以为自己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杀神沈汐,这一刻却被宫少陵瓦解了所有的坚强,她扑进浑身是血的师父怀里失声痛哭。
慕容谦看着这一幕,他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沈汐别那么难过,他站在离那两人仅仅一米远的地方,可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那一对紧紧相拥的玉人儿,他们看上去那么般配。
“汐儿,怎的哭了,你忘了为师昔日对你的教导么,你不是寻常女子,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让你流泪,哪怕是至亲至爱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能哭,知道吗。”宫少陵轻拍沈汐的后背,薄唇轻启缓缓说道。
沈汐松开他,任由这个被自己遗忘的男人为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
“师父,你且好好休养,汐儿先行回府去了。”说完,沈汐带着坚毅的目光转身就往外走,慕容谦跟着她离开时,无意间回身看了一眼卧榻上的宫少陵。
这个男人,从进门的时候,就很明显对自己没有好感,他虽然一直在笑,可他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慕容谦暗想。
等到这两位离开府邸,宫少陵才走下床榻,径自拿起衣架上挂着的白衣,吩咐宋书为他更衣。
“主人,这次您可是下了血本,这些伤少说也要个把月才会大好。”宋书凑到自家主子身边,一改刚才的悲痛欲绝换上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
宫少陵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
他确实下了血本,这些伤口根本不是姜维造成的,他入宫觐见是真,不过姜维并没有对他用大刑。
那个昆国国主姜维,为人优柔寡断,想必是怕为得罪沈汐,因此只敢言辞试探,可他又怎么会是洪国幕后军师齐恪的对手。
哦,不,现在他的身份是宫少陵,要令别人相信,首先得让自己相信才是。
“呵呵,汐儿,就让为师看一看,这三年你都学到了些什么。”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你身后的那条小尾巴,还是早日除掉的好。”
宫少陵的眼中露出阴冷的神色,那个羽国太子始终都是个碍事的货色。
第二十一章、夜谈()
第二十一章、夜谈
京城的长街,总是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小贩和路人,沈汐从前走过这里,总是会看着这些人忙绿的身影,他们被保护的很好,并不知道如今四国形势严峻,而这一切,不知在哪一天就会戛然而止。
长街一路望不到头,她从师父府中出来就感到胸口阵阵发闷,像有块大石头堵在喉咙里一样,连呼吸都不顺畅。
那个男人,到底想把她逼到什么地步呢。
沈汐长叹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弦月,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乌云遮住皓月,徒增几分感伤。
慕容谦侧过头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她和初见时大不一样,原来杀神沈汐也会有这样柔和凄怆的表情,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沈小姐,我们们回去吧。”
回去?沈汐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能够那么自然地说出回家二字,要知道,他只是个客人,那不是他的家,不是。
“慕容殿下,在你们羽国人眼中,昆国国主姜维是个怎样的人。”她没有正面回应慕容谦,只是停下脚步,面对着他跑出抛出这个么突兀的问题。
一时间,温文尔雅的男子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猜不到沈汐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可又不能就这样敷衍于她,思考再三,他才缓缓道来。
“姜维陛下战功赫赫,为人温厚正直,羽国也有许多钦佩他的大臣,就连我父王也常说起他昔日的战绩。”不论怎样,他现在谈论的可是沈汐的亲生父亲,恭维他总不会错吧。
沈汐闻言,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慕容谦心头一颤,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这样一想,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与她并肩而走,两人皆沉默以对。
回到沈府,沈承之正站在大门前心急如焚地等着什么人,见到沈汐的时候,他顾不得自己身份,急匆匆上前对着沈汐就是一通臭骂。
“汐儿,你怎的这般不懂事,大病初愈我允你今日去军营看看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你究竟去了哪里,这个时候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为父有多担心!”
那是极严厉的斥责,可慕容谦从中听到的更多的是关爱而非怪罪。
“怎么,哑巴了?”见沈汐低着头不说话,沈承之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谦上前一步暗中示意沈承之不要再追究下去,这一天沈汐都和他在一起。
也许是沈承之也看出沈汐的不对劲,他吩咐阿香带小姐进去休息,便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谦心想,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了解一下那位浑身充满神秘感的宫少陵究竟是什么底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