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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每一处死荫幽谷。
她曾被人这样深爱过,哪怕是下一刻就死了,到这世上一遭,也不算白来一场。
“慕容谦,在我的生命里,曾有过那么多爱我或是我爱的人,可你知道,他们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我请求你,离开我,离我远远的,你的爱,是我承受不起的痛。”沈汐渐渐将慕容谦推离,她看到他迷惘不安的目光,以及想要紧紧将她抓住的手,半晌,却还是任由她完全脱离自己的怀抱。
她就知道,从来,他就是不舍得勉强她的。
沈汐的话令慕容谦有些发懵,他甚至觉得方才她主动的投怀送抱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场景,可怀里的余温又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想让我走,小汐,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好好活下去!”
原来慕容谦误解了沈汐的话,他以为沈汐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而丧失了求生的意志,一心求死,所以才不要自己去救她。
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而沈汐,并不打算澄清。
她只是微微的笑着,想要将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牢牢印在自己眼里,心里。
“如果有一天,你恨了我,一定不要亲自动手杀我。”这个请求在慕容谦听来简直是胡言乱语,他怎么可能会恨她,又如何能够亲手杀她!
她是他的命,,哪怕是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伤她。
对慕容谦来说或许可笑,可沈汐却觉得这一天或许真的会到来,她虽然选择了站在齐恪的身边与虎谋皮,可以他的个性,绝不可能放过羽国,放过慕容谦。
换做是别人,她尚有几分把握能够掌控局势,就算她不能与慕容谦结为夫妇,却也能暗中护他无忧。
但偏偏,那个人是齐恪,是能将她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猜得透透彻彻的师父,三年前她斗不过宫少陵,三年后,结果还会是一样的。
如果那个雪夜师父没有留下她活口,沈汐就该死在三年前,也不会遇上慕容谦,更不会知道,原来自己当年对宫少陵种种痴迷,都不算是爱情。
那只是一种想要依赖,被宠溺,被关怀的情感。
宫少陵英俊风流,文武双全,几乎足以令所有女子神魂颠倒,可他有太多的秘密。
如今,他是齐恪还是宫少陵对沈汐来说没有分别,那只是年幼时执拗不过的爱情,人总会长大,那些青涩的情感也会一并消散吧。
慕容谦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沈汐最后的那句话,牢头就打破了现下的平静,死牢的犯人都有探视的时间限制,至多不过半个时辰,他一边催促着慕容谦离开,一边示意白晓静可以入内探视。
这个时候慕容谦和沈汐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对话全被这个尚且陌生的女子听了去,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临别前,慕容谦还是不死心地抓着监牢的木栏,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救你的,哪怕是死。
监牢另一边的沈汐哑然无语,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空旷的牢房里只剩下了白晓静和沈汐二人,她们相识不过数日,但也算一见如故,其实她们很像,都是独当一面的奇女子。
“为什么不要他救你,还是你已经有了别的计划?”白晓静湛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沈汐的褐瞳,慕容谦为人单纯,没有心眼,可她不是。
她早就听出沈汐话里有话,她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如同慕容谦所说,一心求死。
相反的,那是一种对于生存的炙热渴望。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想死呢,你看,我活的这么痛苦,这么累,如果是你,你还会想要活着吗。”沈汐迎上白晓静的目光,毫无畏惧,哪怕是身在这么可怕的地方,也没能让这位‘杀神’失去一点华光。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活着,好好地活着。”
“哦?”
“当一个人遭受了足以毁灭一切理性的打击,她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就是失去对生的渴望,还有一种,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你是第二种。”
白晓静的直言不讳让沈汐有些吃惊,虽然她先前就觉得这个红发的姑娘与众不同,可这会儿,她才真正服了她。
“不论你决定了什么,你答应了什么,通通都忘掉。你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尹清风。”
话说到这里,白晓静双颊微微泛红,沈汐轻笑了一声,原本就在想为何白家会这样维护她和义兄,原来是这样。
白晓静喜欢尹清风,她喜欢他,所以不顾一切,甚至在朝堂之上辱骂国主。
真好,义兄能有这样一位女子倾心相许,这下,她真的可以放心了。
沈汐已经从齐恪那里知道了有关尹清风的真实身份,洪国的大世子,却在昆国隐姓埋名过了将近二十年,从小到大,他有多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揭穿,终日提心吊胆地生活。
他怕的不单是自己的性命,更关系到沈府全家几十口人,窝藏敌国皇子的罪名,足以抄家灭门。
沈汐已经想好了,下一次,她再见到义兄的时候,她要喊他静澜哥哥,焯静澜这个名字已经从他身上被剥夺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该还他了。
至于他的姓,全由他自己决定,洪国国主焯迅那么狠心将幼小无力的孩子送往敌国,他就该得到惩罚,焯静澜不再姓焯,而是姓了沈,相信这样的打击和耻辱,足以让他记住一辈子。
第七十章、姐弟()
第七十章、姐弟
不论白晓静怎样旁敲侧击,沈汐都是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她想要做的事,白晓静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除了报仇,还有什么能够支撑沈汐?
可令白晓静仍然疑惑的是,她想要报复的对象会是谁。
常理来说应该是奸相欧阳洵,但也很难说,毕竟一直以来沈汐都深刻地怨恨着姜维对她们母女的离弃,现在她的母亲失踪,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姜维是凶手。
就算沈汐现在亲手杀了姜维,白晓静也不会觉得太过讶异,换做是自己,说不定会用更加ji烈的手段。
她不明白,难道全天下为人父亲的帝王都是这样的吗,为了自己的野望,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轻易地背弃自己的骨肉。
“姜维,他死了么。”突如其来的提问,沈汐等待着白晓静的答案。
“没有,一条命总算捡了回来,但神志不清,好像,是疯了吧。”
“苍天无眼。”
紧紧四个字,沈汐说的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姐姐,他是你父亲。”白晓静低声提醒沈汐。
“不,他不是。”沈汐眼中坚定不移的神情让白晓静觉得心惊,“他亲手夺走我的一切,他配不上我的母亲,我永远不会承认他是我父亲。”
“总之,沈姐姐,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事情这几日就会有眉目,欧阳洵已经按耐不住性子,要谋朝篡位,或许就这这几天。”
“他要谋朝篡位?怎么可能,他的女儿是一国之母,外孙是昆国将来的继承人,欧阳洵那么聪明,怎么会做那样的傻事。”沈汐拧眉,向白晓静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这也正是困扰白晓静的问题,既然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要背上逆臣贼子的骂名?
如果说欧阳洵没有那样的动机,他的女儿欧阳于馨又怎会亟不可待的想要得到羽国兵符,难道这只是他们父女两人演的一出双簧?
不,那时欧阳于馨谈及想要守护姜维,她眼中的深情不是假的。
如今欧阳家父女各为其主,看来一场争锋相对的恶战是难以避免。
“姐姐,你说太子姜斌会站在哪一边?”白晓静凑近沈汐耳边,低声问道。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外公,姜斌不论选择了哪一边,最终都势必会失去另一个。
以沈汐的眼光看来,姜斌应该会和欧阳于馨合作。
“我听说,姜斌为了姐姐也曾几次三番地求国主收回成命,说起来,他和姐姐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虽然平日里他待你粗暴,关键时刻,却也还是不舍得你。”
姜斌舍不得她?沈汐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不得了的笑话。
每一次他们相见,他都会想方设法地羞辱她,从小到大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做了多少不可理喻的荒唐事。
九岁的时候,他就因为宫女失手打碎花瓶将人活活杖毙,这样残暴麻木不仁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
被这样的人舍不得,还是免了吧。
“从姜维否决我娘亲的那一刻起,姜家的所有人,就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不难听出沈汐再说出这句话时,内心仍旧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本就不是无情之人,现实逼得她不得不硬起心肠。
这个世界上,有可以原谅的错,也有不能原谅的错,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沈承之是如何凄惨地死在姜维和欧阳洵的手里,她更不会忘记,那些朝中大臣为明哲保身纷纷缄口不言的嘴脸。
他们欠沈家的,总有一天,自己会一一讨回来。
“沈姐姐,你爱慕容谦吗。”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她爱吗。
她想,她是爱的,可这份爱也只能到此为止。
齐恪为沈汐做出的安排之一,就是要她嫁自己为妻。
他会帮她报仇,帮她做一切想要做的事情,她也相信,齐恪有这个手腕和力量做到。
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她交出自己,得到足以颠覆昆国的力量。
可笑的是,沈汐本是守护昆国的杀神,如今,却要成为叛国的逆佟�
如果换做三年前,齐恪要娶她,她会欢天喜地,曾经她那么渴望能够嫁给疼她,爱她的师父大人,想要一辈子都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这样单纯而简单的梦想,被打碎在那个为敌军所俘的雪夜。
沈汐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齐恪,当年自己连夜逃亡,丢下他一人,是因为那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