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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点已经剥开了利维坦的周围的身体。格赫罗斯呆滞的看着,近距离观赏它们,是如此的漂亮夺目,以至于互相融合起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以及忘记痛苦之后的虚无。
韦兰德不可置信的感受着现在的一幕幕。
他从格赫罗斯嘴里知晓光点的恐怖作用——它们的存在似乎违背了一切自然法则,但其无论是产生还是毁灭,却也都符合着能量守恒的一幕。它们从各种物体身上获取能量,利用这种能量让自己扩散,并获得更多的能量。它们对亚原子粒子的操控上,能够肆意的运用宇宙的基本力,它们能够赋予质子和中子组合在一起的强核力,也能够强行的拆散这种力。作用在生物体身上时,它们把电磁相互作用力解除,生物体就会化为分子,然后进一步的拆分,把释放的能量转化为光点。
韦兰德知道这意味着终点。
但他的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甘愿,为什么如此努力拼搏的一切,却最终受制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它们说开始,万物就开始,它们说结束,也必须要结束?为什么能够有这种规则的存在?
他有着极大的不甘愿,他努力让自己在仍然能够保持清醒的最后几秒,尽可能的获取到更多的知识。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取这里面蕴含的道理,或者事情更加完善的真相。他的意识在光点的世界里不断闯,不断的找,身体的质量已经一点点的化为了能量,但他仍不甘心。
“啊!我该怎么做!”
韦兰德发出无声的呐喊,他脑子里一团乱,他该怎么做,他该如何去做?他的答案在哪里?虫族的未来又会怎么样?
“主人啊!你在哪里!”韦兰德喊出了最后的希望,“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你快点出现,你快点来阻止这一切啊!”
“求你了!”韦兰德的力量越来越弱,像是处在溺水前的最后一刻,“求你了!”
渐渐地,韦兰德能够感受到一股飘渺而毫无目的的感觉,他不能够确定哪是哪里,处在一种什么状态中——这已经超出他的理解极限。但他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他已经跟在了最为迫切要寻找的主宰的身旁。
“找到你了!”韦兰德的绝望化为了欣喜。
主宰却对他的求助茫然而毫无回应,他在飘荡着,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下一站到底位于何方。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韦兰德竭尽全力把他理解的信息传递出去。他有太多的话要说,但这一刻,他只能把关键词表达出来。他的意识在反抗中像一个机器一样不断重复。他不知道主宰到底能不能感觉到,但希望已经被他牢牢抓住。 “你是我们存在与否的关键……”韦兰德的身体已经化为了光点,但他的意念仍然紧紧的跟在主宰身边。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我们需要救世主的来临!”未完待续。。。(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终章 归宿()
他毫无目的的飘荡在宇宙间,已经有了一年多。他痛苦,迷茫,还伴随着时而闪现的重重疑惑。他对自己坚持游荡的力量一无所知。在死亡迟迟不来的情况下,他的神志变得极其不正常。他觉得自己将会迈向旅途的终点,但那一幕的临近又令他产生了万般的不甘愿……也许仍有某种事情支撑着他。
他觉得自己首先应该是一个能够思考的生物,具有实体,能够行走,能够呼吸。但现在呈现出来的样子绝对不是。他处于最深沉的梦魇中,而且正在永世沉睡。他要不断去追逐这个过程,在生命无法复苏的时候,他似乎是在自由的空间中飘浮。他的视觉,触觉往四面八方无限伸展着,由无数色彩各异的线条组成了光点,射线,立体几何图形……纷纷扰扰,观察起来时令人眼花缭乱。
每一刻,都有一种简单的场景围绕左右,令他要放弃自我。但也有同样简单的根源在支撑着他已经不堪一击的灵魂。他在不断地重复,飘荡,以及梦魇的骚扰中,把脑海里重复千万遍的问题弄了出来:
你是谁?
胡逸是我的名字。
你从哪里来?
银河是我的故乡。
你现在在哪里?
深深的宇宙是我的居所。
你将要去向何方?
死亡是我的归宿。
在他奋战的几百天里,这些问题如影随形,一直伴随着他。他害怕回答,问题的答案也一度令他精神崩溃,发疯,发狂。但最后,答案又让他孤独中學会了冷静,學会了去挖掘极限的思考。他停了下来。让恒星炙热的火焰燃烧着他,让黑洞的引力撕扯着他,让类星体爆发的力量冲刷着他,最后星系大碰撞的能量重塑了他。
但他却知道答案永远不会那么简单。甚至在他一生所经历的事件中,从来都不会出现如此简单的回答。他想要思考,但周围的方格,射线,立体图形总是作为阻碍硬生生的挤压在他的脑海里。这一切是否真实的存在?亦或者如同他自己一样,完全都是由即将熄灭的灵魂火焰所构筑的幻象?
他静静的呆着,无限延展的意识感受了最根本的存在。
困扰他的具体形象或者是幻觉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无论是互相拼凑的图像,还是点、线连接的交错图形,都处在一种迈向平滑的过程中,棱角逐渐被拉伸,被绷直,然后化为了一根根舞动的琴弦。无数根弦交汇着,纵横着,但很快也从他面前消失,融汇在记忆里面。他随之进入一种没有人经历过的意识领域。
一直困扰的记忆被被疏通了一部分。源泉慢慢地涌动起来。他回溯着曾经的一切,沿着时间的走廊一步步回返。他看到墙壁上印刷着无数个熟悉的场景,那一段已经被遗忘的岁月重新浮现。不管是痛苦还是喜悦,他一路上都能够清晰的感受着全部。步伐的快速。时间回返也在加快。一个个令他痛苦,令他欢乐过的画面……重复的表情,笑容或者愁容,都渐渐变为模糊的印象。
对呈现出来的任何一切。他都报以微笑去回答——那时候,他发现摇摆的时钟变慢了起来,钟摆——弦已经接近了弧线的最大限度——最慢速度——然后重新扫回来的那一刻。速度又变快起来。他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随着钟摆新的振幅的回荡下,又掀开了一个新的篇章,但这时候的思想,会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和纯真。他不再是野兽,不是恶魔,也不是疯子……他只是生活在无数根弦交汇起来,用难以理解——却又轻而易举的方程编制成的世界里最简单的智慧。
当完全静止的那一刻结束后,另一个宏观方向的摆动加速了。他于群星中睁开了眼睛,他一秒前还在原地,但一秒后已经身处一千万光年外的一个多星系统上。他站在膨胀星球涌动的致命火焰上。喷涌火焰的轮廓在这一片致命的区域里显得若隐若现,凝聚成的烈焰,火爪,光柱,线条,阴影不断的交汇起来,可视的存在和虚拟的场景不断的交替呈现。它们有时后会凝聚成他愤怒的面孔;它们也有时候会绷成一根紧紧的弦,速度与宇宙颤动的节奏保持一致。
但这股现象已经无法引起他的丝毫注意。也许不容易理解,但对他来说只是绷紧的弦在力量上内在、外在体现,它在外表上扰乱感官,但真正作用的是最深处的思想。他看到了,回想到了。这是起源,但并不是他停留的终点。他再一次太空飞跃,停留在重生和毁灭之间的那静止一刻,他再问自己:
你是谁?
胡逸。
你从哪里来?
银河。
你现在在哪里?
宇宙。
你将要去向何方?
死亡。
他猛然醒了过来。似乎是浑身冷汗连连,但没有身体来表现——他可以是恒星,可以是星系,也可以是纯粹的能量——但没有实际的躯体。他将要尽可能的远离这个地方——但从某种目的上来讲,他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使他重生的地方。他现在只是在挑战着极限上的弹性形变。
于遥远的深空中,他听到了一次次绝望的呼喊,爆发绝望情感下的祈求……但他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无数的光点吞噬掉这一片片熟悉的星空,万千智慧生命在这股因为内在力量的极限使用,而被点燃的火焰中苦苦挣扎。他看到了曾经与他一样性质,但现在已经阻隔了一重不可跨越高墙的生命。
他曾经是他们。
燃烧着的愤怒,乞求着的可怜,衰弱着的希望。他在试图用自己所熟悉的去理解这一幕。点,线,面再次重现,反反复复,但最终还是汇聚,由一根根不断紧绷的弦去描绘群星。塑造宇宙。在那个卑微的胡逸的一生中,曾经一度站在这一面牢固而不可跨越的墙壁前,仰望。但当卑微并不是永恒的存在时,现在的胡逸如同亚原子粒子一样,带着整个灵魂发生了隧穿——他完成了这一壮举。
他穿过了不可能穿越的墙壁。他是前所未有的幸运儿,获得了宇宙游戏里面最最顶级的头等大奖——而奖励摆在那里,却让死亡永远的横在他的面前。他无法摆脱,无力挣脱,他带着低落的心情感受着曾经与他相同的亿万生命所经历的每一个时刻。
虽然不清楚,但前途已经自有定数。方向已明。他将会花费一段时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要站在宇宙的背后,作为主人去审视这一切。“黑石板”作为最佳了解的途径,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石板曾经一度看起来是装着永远不可探测的秘密,但现在他燃烧着一股由身体上而不是源自地狱的火焰。他透过燃烧的一幕看透万物,而所有的答案也会在这短暂的瞬间被他所领会。
无尽的岁月随着头顶的钟摆而不断的回溯着。他把思想集中在最简单——最美观,但也同时是最难以理解的宇宙公式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