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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原来你叫二丫?”那骑坐在马上的少年人突而笑出声来。
苏绿略不爽地抬起头,回答道:“是尔雅,雅言之雅。”她决定了,给二丫取个好听的名字。
少年人眨眨眼,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苏绿:“”长得那么帅,居然没文化
倒是那一副冰山脸的青年看向她,问道:“你读过书?”
“小时曾与父亲学过,不过如今大多都已不记得了。”目光虽寒,但又怎么可能骇到苏绿?
“我瞧你满口锦绣,倒不像记不清。”
面对着对方堪称为难的问话,苏绿毫不怯场地回答说:“我父曾于我说,读书只为明理,一通则百通。说出的话有理,自然听来如锦绣满园。”
这一次,青年没有开口,只看着她。
苏绿亦看了回去。
两人对视中,少年人默默地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无聊中突然眼睛一亮,突然抬起手中的弓箭,朝远方射去,刚好将那努力爬远的差役钉在原地,口中呼道:“好小子,居然还敢跑?”
做完后,将两人看着他,讪讪一笑:“你们继续继续”
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想继续啊?
苏绿没有如此时女子一般行礼,反而双手抱拳,微躬身道:“还请这位义士救我村人性命。”说话间,她微偏过头,朝老村长使了个眼色。
此时不赖上,更待何时?
从这青年救人的举动和刚才的话语就能看出,外冷内热而已,一村人的恳求,就不信他能狠下心拒绝。若真拒绝也不怕,到时候她大喊一声“我害了你们”,拿起刀做做装死的样子,全村人再一起哭会,就不信他不心软。
她却没想到,村长作为一个队友,实在是合格过头了。
只见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哭喊道:“请义士救我全村人性命!”而后回头冲其他人喊,“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跪下?!”
苏绿:“”天
她这辈子就几乎没朝人跪过。
村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队友啊?
很快,一村人都跪了下去。
青年却只看着苏绿。
她很想装做啥都不知道,结果村长居然回头瞥了她眼,小声喊道:“二丫,还愣什么?”心中暗想,这丫头不会又被吓到犯傻了吧?那可就糟糕了。
苏绿:“”
隐约间,她仿若看到了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抽搐了几下嘴角,微屈下膝,突然扶住头,痛呼出声,而后闭上双眼朝地下倒去。
如若这青年是小气之人,她必然不会这样做,因为会连累他人,但这会儿功夫她已经看头了,这人恐怕不会在意她的小小“诡计”。
可惜,她到底是没能倒下去。
“哒哒”马蹄声突然接近,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抄起,肚皮朝下横放在了马上。
苏绿:“”这种极端不舒服的情况下,装晕比真晕还累人。
最可恶的是,这冷面青年还对身旁的少年说:“你去寻些羊粪来。”
少年人爽快地应了声后,好奇地问道:“大哥,找羊粪蛋做什么?”
“烧后再嗅可治头晕之症。”
苏绿:“”
“大哥,你懂得真多!”少年由衷赞叹。
青年:“去吧。”
“嗯,我这就去寻!”
无奈的苏绿唯有闷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眸,声线虚弱地说:“这位义士,不必了我已好了”
少年露出失望的表情:“你怎么就好了?”
苏绿:“”这个熊孩子!不好还等着被熏羊粪蛋吗?!
但紧接着,少年人就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下次咱们山上若是有人晕倒,我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青年:“”
第84章 给你们两条路做了亏本买卖()
青年索性不再搭理自己神思维的小伙伴,转而手夹着苏绿跳下马,将她放到一旁后,几步走到村长面前:“老人家请起,诸位请起。”
“义士!”村长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救救我等!!!”
苏绿暗自好笑,是真是假她凭精神力就能测知一二,村长他老人家看似老泪纵横,心中其实并非如此。她不得不感叹,真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个标准的演技派。
青年声调沉稳地回答说:“事至如此,可走之路唯有两条。”
村长再次拜下喊道:“请赐教!”
“请义士赐教!!!”村民们纷纷拜倒附和。
“起来再说。”
苏绿开口说道:“既然义士如此说,村长您便起来吧。”本来请求的事情,若是弄得类似于“胁迫”,反倒是不美。
经过刚才一事,村长对于眼前的女童居然有了一种信服之心,在身旁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做出了与苏绿之前一样的动作:“义士”
之后,青年说出了其中一个办法。
与苏绿想的差不多入山!
云山从前只是荒废,如今被占,怕是百废待兴,急需人口。
村长听后一愣,才问到:“不知我等上山”莫非是要杀人?
“山上有田,需人耕种。”
“那第二个方法呢?”不到万不得已,村长还是不想变成贼。
好在青年似乎也不在意,接着说:“尔等去报官,我等云山义贼路经东溪村时杀了差役。”
“额”村长愣了下,而后反应了过来。
虽说是事实,但他们自己去报官,和差役去那就是两回事了。
入山,固然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却会变为贼,而且可能连累身处其他村镇的家人;报官,固然能留在故土,却不能保证县令绝对不会连坐。
这两条路都不算绝对安全之路。
想到此,村长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愤懑,如若这两人没来,那么这场祸事是否就不会临门了呢?而后悚然一惊,连忙镇定下心神,若是他们不来,虎头必然会死,虎头一死,罗家娘子怕是也活不成了。
他们是在救人啊!
更何况,这些差役三天两头来上一次,这种事迟早会出现,不在东溪村,也在其他村。死了好!死了好啊!
村长抱拳:“义士不知可否等我等商议一番?”
“可。”青年点头,接着又说,“今日之内。”
村长无奈,时间是太急,可这也是无奈之举,这群差役今夜若是不回去怕是会惹人猜疑那就必然会有人过来探知一切了。
剩余人则去商量事情。
聚集在议事的宗祠后,村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便匆忙问道:“大家怎么看?上山还是报官?”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回答。
“二丫呢?”
“她送虎头回去包扎,说去去就来。”
“哎。”村长摇头叹气,“这么多人还不如一个女娃儿。好了,事关大伙儿的命,有话就说,莫要到最后再埋怨。”
话说到这个地步,终于有人陆续开口。
而此时的苏绿,已经走在回罗婶家的路上。
那少年走在她左边,背上背着虎头,笑嘻嘻地与她搭话。
那青年则走在她右侧,面如寒冰,一言不发。
以至于苏绿觉得自己恍若处于冰火夹缝中,甚为难受。
“二丫,你上山么?”
“是尔雅。”
“不都差不多么。”少年笑,“你若上山,我带你去猎兔子,你的箭法真是差透了,还需多练练。”
苏绿:“”第一次射箭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不错了,但这话她明显不能说。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么,你上山么?”
“不知道。”
她在此之前就听村中的人说过,云山贼皆不是本地人,而是一批从外地前来的人,最终停在云山落草为寇。有人说他们的首领是罪臣之后,也有人说是被害灭门的巨商,更有人说这是一批死刑犯,亡命徒。
不过,依她今日所见,最后一种明显不太靠谱。
至于真相究竟为何,还需探究,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青年说的应该是实话,山上恐怕真的是开垦出了新的田地,急需人去耕种。若是村中人能全部迁去,自然很好。另一方面,这一整村的人不可能永远只事耕织,迟早还是要彻底融入云山贼的群体之中,彻底成为其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惹出这等事,东溪村的运气可以说差透了,但这同时也是个机遇。
官吏层层盘剥,村中的存粮早已耗尽,冬日时不知会饿死多少人,如今落草,至少可以管个温饱据说云山贼可是劫走了粮车。
而且,乱世已起,入山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都道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可这狗,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做狗都不得,何其可悲。
今日之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其实东溪村早已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或者说,从它们交不上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
上山,可能会死;留下,依旧可能会死。同样是死,吃个饱饭再上路倒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上那么一遭。
当然,其实还有那么一条路,比如很干脆地抓起这明显来自云山的二人送往官府,如此倒可能逃过官府的惩罚,但也就与云山结了死仇。就目前来看,云山可比县令大老爷给力,村中人只要不傻,就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别提,这两人今日救了虎头一命,恩将仇报只要是人就不该为。
再加上,虽然她没有望气相面之法,却也能看出这被元启少年称做“大哥”的男子并非常人,甚至让人难以相信他会是“贼”,如此,云山贼倒很有几分意思,起码还算值得人期待。
只是,村中人怕是不会如此想
“这就是你家?”少年停在门口,声音爽朗地说道。
苏绿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轻声说:“是虎头的家,罗婶前一段时日被差役打伤在床,我出门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