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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李墨源善意地笑笑,说:“那就有劳表弟了。”
初三的中午,方本良来到折桂轩,李墨源正在整理案几上的笔墨纸砚,见他进来,微微一笑:“表弟过来了,快请坐吧。”
方本良顺手拿起案几上的一张纸,心不在焉地看着,头也没抬地说:“不坐了,我来是特意告诉你春闱主考官的事情。”
李墨源脸上一喜,急忙趋身上前,问道:“打听到消息了。”
方本良还在看着这张随手拿起来的纸。纸张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人名和各自的官职,原来是李墨源帮舅舅方昌义抄写的官员名单。这上面的人都是近日到方府来拜年串门过的。
方本良见李墨源有点急不可耐,故意卖起了关子:“我已经打听到了,你猜主考是哪位大人?”
李墨源憨憨地笑笑:“这我哪能猜得出来啊?”
方本良乜斜着眼睛望着表哥:“我如果告诉你,你给我点好处总可以吧。”
李墨源有点疑惑了。表弟这到底是真是假?上次明明是他主动说要报答自己,也没提报酬的事,现在咋又要起好处来了呢?莫不是拿自己开心耍弄一下?想想表弟平素的为人,他越想越觉得表弟是成心逗他玩的。
他没好气地说:“给你好处?我哪有啊,要钱我是穷光蛋一个,要诗文,我倒是可以写两首给你。”
其实方本良并非存心耍他。上午方本良到二公子家去拜年,顺便打听到今年的主考官,是礼部侍郎杨姚书、翰林院编修雷金鹏和敷文阁直学士王康嘉中的一位。他本想直接告诉李墨源就走,现在又觉得这么大的人情,不弄点好处就太亏了,是以忍不住找李墨源索要起来。
没想到李墨源不买他的账,这下方本良不乐意了。凭什么要白白告诉你呢?凭着你李墨源的本事,如果当真通了关节,中个进士看来真不是个难事。而自己就惨了,不定爹娘看着自己多生气呢?为什么表哥能中你就不能中?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接下来肯定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通好骂。
方本良决意不告诉李墨源了。他转身欲走,突然看到自己手中攥的这张纸,一个阴毒的念头忽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嘴角现出狞笑,心里隐隐有一丝报复的喜悦。
于是他假意笑嘻嘻地说:“我不过是开开玩笑,没有好处就算了。”接着他指着纸张上的一个名字,故作玄虚并很认真地说:“就是他。主考就是这位大人。”
李墨源凑近身来,表情惊讶地说:“工部员外郎胡喻鸣?”
方本良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屋门,其实他根本没有听清楚表哥说的是谁。好处没捞到,他已经懒得再看李墨源一眼。
到底是真是假?方本良走后,李墨源陷入了冥思苦想。按说,会试的主考一般都会起用侍郎一级的官员,但员外郎做主考在本朝也有过先例,所以也不算离谱。现在的疑惑是,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可靠。
李墨源想了很长时间都无法找到答案。最后他决定赌上一把,相信表弟方本良一次,起身前往胡喻鸣府上拜访。
胡喻鸣接到李墨源过府递上来的名帖,颇为奇怪。他是前天才在方昌义的府上见过这位来自台州的举子的。记忆中人才标致,相貌堂堂,言语不多,所以印象不错。但为什么只隔了一天,对方就前来回拜了呢?而且为什么方昌义没有来?他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疑惑归疑惑,客人是不能不见的。自己当着个可有可无的工部小官,其实就是个闲职,家里好几年都没有什么客人登过门了。今日李墨源过府拜访,竟令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他吩咐将客人迎入客厅等候,自己急忙整肃衣冠,大步朝客厅走去。
李墨源正在客厅饮茶,看到胡喻鸣进来。连忙放下茶碗,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口中道:“小生李墨源给胡大人拜年了,祝胡大人新年好运,富贵发财。”
胡喻鸣上前一步,扶住墨源,算是回礼。口中说道:“新年安好,没想到前日才见贤侄,今朝又能相会,真是有缘得很啊。”
他称呼李墨源为贤侄,是顾及到方昌义这层关系。在李墨源听来,却是感觉到异常亲切。
双方分宾主坐下。胡喻鸣有些好奇地问:“贤侄过来,不会仅仅是拜年问安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李墨源心中一喜,看来方本良所言非虚。胡喻鸣作为主考,前来拜访的人一定不少,如果人人扯起话头那还不要累死人,所以一定是开门见山让对方说出来意才对,凭这一点,也可以证明胡大人就是主考官。
李墨源谦恭地说:“学生拜访胡大人,是为了春闱一事……”
胡喻鸣领会错了,他以为对方是首次参加会试,一定想讨教一些入场作答的经验。胡喻鸣曾是当年皇榜上的探花,虽官运不佳,但科场上的名声还是有的。他甚至以为方昌义将他当年的风光全都告诉了李墨源,对方这才慕名前来请教。
于是,胡喻鸣的眼前浮现出当年春闱时的情景,脸上的表情颇为自得:“贤侄不必过于紧张,你我虽然只有数面之交,但我看你人才出众,只要稍加温习功课,何愁不能黄榜提名。”
李墨源惊得差点就要跪下了。胡大人言外之意,不就是答应自己上榜了吗?真看不出来,胡大人如此爽快,跟那些圆滑奸诈恨不能敲骨吸髓的官员们,真有天壤之别。
“多谢胡大人抬爱,学生愧不敢当。”李墨源心花怒放,脸上笑容可掬,神态举止也更加自然:“学生自幼喜欢诗词歌赋,这方面自然不太怯场,只是这策论的题目……”
李墨源是在套问春闱的题目了。
可笑的是,胡喻鸣又一次理解错了。他以为李墨源真如自身所说一样,对策论感到没底,连忙指点墨源道:“策论的要点是分条析理,解纷排难,观点明确而有力,笔锋犀利而练达。”他犹嫌自己的话说的不够明白,竟站起身到隔壁书房中取出一份自己近期才做的策论文章,递给李墨源,说:“你可作为范本,细细揣摩。”
这回轮到李墨源理解错了,误会胡大人是把策论的题目和文章要点都交给他了。
他禁不住喜上眉梢,知道也应到此为止了,于是便郑重地再施一礼:“如此厚爱,学生感激莫名。再次多谢胡大人。”他将带入府来,一直摆放在自己身边的包袱双手递放到方桌上:“学生不便过于打扰,这就告辞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胡大人笑纳。”说完转身走了。
胡大人只是假意客气地推辞几句就将包袱收下。心道这里面或许是李墨源从家乡带来的一些土特产。过府拜会,带些简单的礼品也是常事,所以胡大人直接收下墨源带来的礼物也就不足为奇。
及至打开包袱,看到一堆白花花的银锭,胡大人彻底惊呆了。
第9章 佳节惊魂()
成章曰:李墨源夜游茶楼,黄公子陡遇刺客
正月十五。京都好不热闹。
上元节是普天同庆、官民同乐的节日,夜幕降临,繁华的街道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处处美不胜收,如同天上人间,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一支社火队浩浩荡荡穿街过巷来到封丘门,看热闹的人群比肩接踵。场面火热,人山人海。彩炮声、人声、马嘶声此起彼伏。李墨源兴致勃勃地尾随而来,随人流走到封丘门外西首的馨香楼下。感觉有些乏了,就信步进了店堂。
馨香楼是京都有名的茶楼,今晚同样是彩灯齐放,楼内灯火通明,照耀得四处如同白昼。早有小二迎着,客客气气领他上了二楼。
二楼的大堂里却并无多少客人。李墨源环顾四处,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此处视线极佳,透过落地窗子,楼外的京城夜景和街道上热闹的场面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李墨源满意地落座之后,吩咐身边的小二:“上两客应时的点心,再来一壶碧螺春。”
小二尚未搭腔,只听邻座一位客人模样的男子大声说道:“馨香楼内没有碧螺春,公子若要饮茶,不妨来一壶顾渚紫笋,这也是最有名的好茶。”
李墨源循声侧过脸去,但见这位说话的客人,年纪与自己相仿,也在二十来岁,周身锦服华袍,光彩照人,一副富贵人家子弟打扮。客人身边站着一个相貌平常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再看客人的脸,李墨源禁不住心中微微一怔,感觉十分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那客人和家丁见到李墨源的脸,也都是不由一愣。家丁俯下身来,与客人耳语了几句。那客人神情更显疑惑,站起身缓步走到李墨源桌前,一边仔细端详墨源,一边拱手施礼道:“公子口音似是江南人士,敢问高姓大名?”
墨源连忙回礼:“台州举子李墨源。还没有请教兄台如何称呼?”对方一口京音,想是京都本地人士了。
“姓黄。”对方的态度略显倨傲,许是盛气凌人惯了。但看到李墨源气质不凡,玉树临风,又立即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生硬,故换了亲近些的口吻说:“难得与李兄偶遇,一起坐坐如何?”
对方只是报了姓氏未报名字,不免有失礼之嫌,但李墨源并不在意。今日观灯夜游兴致正浓,他才不会为区区小事心中添堵,因而还是用倍加谦恭的语气回答:“不嫌弃的话,就请兄台移驾到小弟这里。孤身一人,小弟正觉有些无聊呢。”
黄公子呵呵一笑,在墨渊对面坐下。随即对小二说:“快将馨香楼的拿手点心上个五六盘来,再来两壶紫笋。回头由我结账。”墨渊正要推辞客气一番,黄公子很潇洒地举手示意他不要吭声。
小二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下楼去。
黄公子笑道:“李兄不要客气,相遇即是有缘,你不觉得我二人长得容貌有些相像吗?”
这一说,墨源倒是突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