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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赵墨源始终没有发作,而且对自己的到来显得很客气,笑容可掬地让座上茶,郑天翔有一瞬间的暗自庆幸,心道,监军大人算起来与自己总还是沾亲带故的,也许会因此放自己一马?
但一想到对方在自己府内对蔡卓尔都不留一点情面,郑天翔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信心顷刻间就消失殆尽,这个习惯挂着笑容说话做事的年轻人,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样他的态度就又变得惶恐起来,举止也更加谦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赵墨源看着他,不知他为何总是如此拘谨,当真自己有如此可怕?
他只好找些其他的话题,这样就突然想起蔡卓尔的事情来。
“蔡兄出来了吗?”墨源的语气透着深深的关切,犹如家人在一起拉着家常一样,和蔼可亲地问道。
郑天翔一怔,沉思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蔡卓尔,赶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他的禁闭要到今日才满期,估计晚上应该可以从帅司府回来。”
墨源故意把脸一拉:“郑叔,一家人说话不要这样生分,你还是直接称呼我墨源好了。”
郑天翔有些困惑,赵墨源的话是真是假呢?那日在自己府上他可是连蔡卓尔的面子都没给,这才十天功夫,怎么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亲热得让人受不了。
他不知墨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故意试探地说道:“下官岂敢,您是圣上派下来的钦差,监军大人,下官如何敢于僭越。请大人不要取笑下官了。”
他说着,竟又站起身来向墨源行了一礼。
墨源暗自好笑。这郑大人是被自己那天的举动吓坏了,一时三刻也没有工夫跟他解释,心想只要蔡卓尔一出来,事情就解释清楚了,当下也不再与他磨这些嘴皮子,直接谈到了正事上。
“蔡兄出来的话,还是先住在你府上。”
郑天翔不清楚墨源的本意,只是静静听着,嘴中唯唯诺诺答应道:“是。”
“缉拿凶手这件事情要抓紧,明日我从帅司府调百十名亲兵与你,务必抓紧盘查,擒获凶手……”
墨源说道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最起码,要弄清楚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
看昨晚的情形,这秦州可算是乱象横生,想想州府衙门那帮子捕快衙役的能耐,要想抓住凶手,恐非易事,所以墨源对他的要求放低了许多。
“是,是,下关一定尽快去办。”郑天翔再次沁出一头的冷汗。还没说到对自己如何处理呢?不过,既然交代自己去查办案件,这革职的厄运算是躲过去了。
对方一直是老鼠见猫一般,墨源跟他实在说不上什么贴己话,只好就此打住,站起身来婉言送客:“郑叔事多,今日就谈到这里吧。大战在即,一定要处处小心,严查细作,稳定民心,防止鞑子居中生事。”
郑天翔如获大赦,一身轻松,连忙起身告辞:“请监军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望着对方出门,背影消失在院外,墨源禁不住摇了摇头,这样的人也委以重任,管理一方重镇,这朝廷用人也太不讲究了。
第20章 免费下人()
成章曰:赵墨源渐露手段,刘巧儿暗藏心思
赵墨源、鲁西黄与皇甫洛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将各路人马的防区重新推敲了一遍。这是一个细活,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令二人绞尽脑汁。各支队伍的战斗力,关隘的地形地貌及城墙的坚固程度,对方的兵力和将领,以及己方战将的能力和性格,甚至南方北方兵士的饮食习性,粮草供应等等,都必须认真权衡,反复斟酌。
好在最后确定的结果与罗星汉此前的布置大体相当,只需做小范围的调整,墨源由此对帅司罗星汉的钦佩又增了一层。考虑到西军和京都禁军之间的平衡,此次将原先防守萧关的方协和防守西安州的柳震方进行了对调,这样四个重点关隘中,西军守萧关和会州,禁军守西安州和兰泉,在东西战线上西军和禁军搭配使用,而且两个重点关隘均由虎将把守,比之起初的安排又更加合理了一些。
再下面要做的,是将中军营帐向两国边界方向前移。这一点其实墨源已经考虑很久了。秦州是西北重镇,中军大营设在此地,虽然交通、生活各方面都比较便利,但是离前线太远,对及时获悉战况、下达命令十分不利。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不能有效指挥一定难以随机应变。
翻开地图,权衡再三,墨源和鲁西黄最后将设立大营的地点选在了驻驾驿。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驻驾驿地理位置特殊,位于整个战线的正中心。向西行一百六十里可到兰泉,西北一百里是会州,东北一百八十里就是萧关。这几处都是敌兵来犯的必经之地。最重要的是,驻驾驿正北一百二十里地是最重要的关隘西安州,虽然根据各方情报分析,此次北鞑犯边的主攻方向是会州,北鞑先锋衮雷已经率众到达了会州城下,但墨源和皇甫洛都隐隐感到,西安州与会州毗邻,城坚墙固的会州一旦难以攻下,衮雷极有可能挥师东来,转攻西安州。
西安州或许会有一场大战。
墨源临行前去看望了躺在床上的罗星汉。
罗星汉脸色苍白,显然是因为腰椎受伤无法起身行礼,大感过意不去。说道:“下官这腰伤的还真不是时候,军中诸事都要辛苦监军大人了。”
墨源来到榻前,友善地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帅司只管安心养伤,队伍自有墨源和鲁将军带着,必不会令你失望。”
罗星汉望着这个年轻的文官,明亮的眸子里似乎露出几许赞佩的眼神。
对蔡卓尔的和马明澜的处罚,让来到西北的各路将领对他赞不绝口,心悦诚服。尤其是西军与京都禁军之间的龃龉已经基本化解,罗星汉暗忖,这都是自己也无法办到的事情。一个文官能将此事办得如此,只能是对他刮目相看。
*********
墨源告辞归来,回到了监军府中。
这是住在秦州的最后一晚,明日一大早天不亮,墨源就将与皇甫洛等人一道向北进发,进驻驻驾驿。
刘巧儿默默地为墨源收拾行装。墨源望着他忙进忙出的身影,不禁有些感动。
自到了秦州监军府后,巧儿就将平日照料墨源的一应事体全部揽了过去。缝补浆洗,烧菜做饭,凡是能想到的都被她一古脑地彻底接管。晨时起床,巧儿早早为他打好了洗脸的热水,洗漱完毕,热腾腾的早饭已经端上了桌。到了晚上,为墨源铺床拿被,端水洗脚。墨源望着她忙忙碌碌似乎一刻不停的身影,又是感动,又是怜惜。
虽说刘巧儿是个有过孩子的人,但她长相娇嫩,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而且她的年纪比墨源要小,乍看之下,就像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一般。看她这样终日劳累,事必躬亲,无微不至地照料着自己,墨源虽然是十分享受,但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想起过去认识的那些女大学生们,好吃懒做,除了撒娇卖乖,还能做些什么?同样年龄的人,真是有天壤之别。
“巧儿,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别太累着自己了。”墨源曾经言语真诚地劝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自己的本意是让她离开贾家堡,到秦州来享福,谁知道对方揽下这样一大摊子事情,自己竟像是找来了一个不要工钱的老妈子,这让心地善良的墨源情何以堪。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闲下来我反而难受。”每次巧儿都是嫣然一笑,留给墨源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完又在墨源双目的注视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墨源就在那笑容之中无奈地摇头,出神地遐想。这个美丽而贤惠的女人让他有太多的感触,接受着她的关心照顾,让墨源心中有种微妙而难以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愫。
终于有一日,墨源决意彻底说服她。
这天晚上,巧儿照例为墨源铺好被褥,端着墨源用过的洗脚水正要出门,墨源将她喊住了。
“巧儿,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刘巧儿乖巧地放下脚盆,立定在屋中。大眼睛望了墨源一眼,迅即低下头去,等待墨源发话。
墨源看她唯唯喏喏,完全是一副下人的样子,突然感到心如刀绞,十分不忍。
“我让你到秦州来,不是让你做这些的。”墨源示意巧儿坐下,亲自倒了一碗水递给她,“你如果还是这样,一意如此,我还是安排你回贾家堡吧。”
这句话显然出乎巧儿的意料。她吃惊地张大了嘴,迅即抬起头来看向墨源,似在揣摩墨源此话的真假。
好半天工夫,她才喃喃问道:“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那神情,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接受大人的责罚。
“不,是你做得太多太好啦!好过头了。”墨源略显激动地说,音调也渐渐到了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像个下人一般地服侍我?你这样做,我的心里太难受了。”
巧儿一听这话,当即当下心来,白皙粉嫩的脸庞闪过一丝浅浅的笑容,轻声说道:“可我现在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做点事不应该吗?我怎么能让别人白养?那成什么人了?”
她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墨源心想。可惜的是,她笑的时候极少。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苦难,还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能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亲人,墨源无从知道。但此时蓦然望见这清风涟漪般的笑容,墨源不禁恍若梦境,怦然心动。
“可你想过没有,你把其他人的事情都抢着做了,别人还如何过日子?你抢着烧饭,那两个厨子就要卷铺盖回家了,你抢着洗衣,王妈跟我说无事可做也想要走。还有其他人,只能看着你做事,你这不是砸了所有人的饭碗吗?”面对质朴得近乎可爱的巧儿,墨源无法可想,只能换个角度变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