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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成为朋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一个是京都朝中的股肱栋梁,一个是富庶江南的经济财阀,当今的天下,认真想来,岂不就是二人的天下?
如果不幸彼此成为敌人,那事情就变得复杂微妙,或者说凶险起来,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是两败俱伤。他孟南醒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赵墨源,但是,他不能保证对方也会这样做,一个少年得志、春风得意的年轻人,眼中会有他这个阉宦之人吗?他无法肯定,他需要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找寻蛛丝马迹,再做出最后的正确的判断。
在确认这一点之前,他会防备赵墨源,这是他历经多年宫闱争斗养成的习惯,甚至可以说是久经磨砺后形成的性格使然。他不会掉以轻心,轻易就放松警惕,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有目的而来,刻意与自己做对呢?
楼外楼的一幕让他领教了对方的非凡能耐。
手下向他报告,赵墨源到杭州后,并未有太大的动静,与路府的官员之间极少走动,没有拉帮结派的嫌疑,对剿匪一事似乎也不上心,都交给了皇甫洛办理,所以的一切都风平浪静,平平常常,唯一奇怪或者说有些出格的是,他去过灵隐寺进香,还进出过几回西湖岸边的风月场所得月楼。
看这个情形,赵墨源应该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孟南醒心想,酒宴豪饮,郊游探幽,寻花问柳,这种事情但凡有点上进心的官员都不会去做,赵墨源如果真是此类人,倒并不可怕,很好敷衍。
但是,为什么他到杭州没多久,这两浙路属下的州府就频频发生这些耸人听闻的案件呢?而且这些案件几乎是突然在同一时间里发生,不能说不是一个大的疑点。
从谢轩的嘴里想要探出点什么情况很难,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人,嘴巴太紧,对自己也向来是若即若离,防备甚严。好在这几年,在各地州府中,自己大多已经有了可靠的耳目。赵墨源如果与这些案件有联系,假以时日,一定能探查出来……
也许,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孟南醒自言自语地说道。
…………
墨源的心事回到剿杀方乐的红旗军上来,是因为鲁西黄在宁国府的一场意外的惨败。
按照皇甫洛的部署安排,宁国府的北路禁军原本是作为东线进攻的策应,它的作用完全是为了形成一种压力,吸引红旗军的注意力。这其中的原因,宁国府到歙州的路程较远,中间要经过的关隘很多,步步为营,一关一关地争夺直到打到歙州城下,耗时费力自不必说,而一旦宁国、宣州等府被禁军攻占下来,歙州城内的方乐等人必然会成为惊弓之鸟,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退往西南部深山密林,再要将其一网打尽就几无可能。所以,皇甫洛交给鲁西黄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地牵制红旗军的兵力,从而减少东线攻击的阻力。
在这样的战略之下,鲁西黄率领的禁军不但人数少,装备落后,战斗力不强,甚至粮草给养和后勤补充也都变得捉襟见肘,时有时断。三万人马驻扎在宁国府城河沥溪镇外,看似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其实无非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做好打下宁国府城的准备。
可就是这样的队伍,相对更加不堪的红旗军来说,依然还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劲敌。原因很简单,北线的红旗军空有六七万人马,但从军事素养和兵器配备来讲,完全就不能算是禁军的对手,称之为一群乌合之众也不为过。
鲁西黄和手下将领,对红旗军的藐视和轻敌可想而知。
这样一支农民组成的队伍,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能打仗,更没有想到他们会主动向禁军发动进攻。
北线红旗军领头的将领马林义,果然是一员敢作敢当的骁勇悍将。
半夜时分,星月无光,河沥溪镇的北大门悄然打开,训练有素的数千红旗军士兵鱼贯而出,手持短刀、长枪,悄无声息地逼近了禁军的营寨。反观禁军营帐,虽然也有所防备,但对红旗军的轻敌和数日来的平安无事,使得这里没有一丝大战来临的气氛。马林义一声令下,彪悍的红旗军勇士们纵身扑向一座座营帐,顿时火光冲天,人喧马嘶,禁军的营寨一时间纷纷起火,连成了一片火海,数不清的禁军士兵在懵懵懂懂的睡梦中惊醒过来,尚未反抗,就成了红旗军的刀下之鬼,成为任人宰割屠杀的对象。惊慌和恐惧席卷着这支禁军队伍。面对汹涌溃逃的人潮,鲁西黄等人想要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已经十分困难,一时间手足无措,徒叹奈何。
红旗军的偷袭轻易得手,直将禁军追杀到二十里之外,方才收兵回城。
战后清点人数,禁军伤亡达到六千余人,粮草武器更是损失无数。
战败的消息传到杭州,皇甫洛大吃一惊,赵墨源也深感惊惧,早已没有了寻花问柳和对付孟南醒的闲情逸致,一心放在了军事之上。
“抓紧东线攻击,尽早拿下昱岭关,不然真就没法交代了。”赵墨源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同皇甫洛说话,眼神中透出重重杀机。
皇甫洛很自责,此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东线战场,北线的这场惨败令他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抽调两万两浙路的禁军火速增援鲁西黄。
面对赵墨源的焦虑,他无言以答。他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对候在身后的蔡卓尔说道:“我这就跟你到昱岭,拼尽最后一个人,也要把它拿下来!”
赵墨源想了一想,说道:“你们多准备一匹马,我也跟你们一道去。”
皇甫洛吃惊地抬起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
昱岭关的争夺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王显和站在关楼之上,望着远处黑鸦鸦的禁军队伍,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恐惧。
数月前的苦战情景仍然历历在目,禁军在昱岭关外留下数不清的尸首,最终也未能踏进关口一步,日日夜夜的鏖战,王显和从未心生胆怯,甚至没有焦虑和不安。但是这次,禁军的志在必得,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有些担心了。
禁军已经不再考虑伤亡了。前方倒下的士兵,成了后续进攻士卒冲击时的跳板和台阶。如山的尸体堆在关外,阻挡了弓弩手射击的目标,而渐渐隆起的尸堆,让关楼失去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我们还有多少人,箭弩够用吗?”王显和向身后的副将李顺清问道。
“拼掉了不少,折损有千余人马……”李顺清忧心忡忡地答道,继而问道:“将军,现在我们还有万余人,只是弓箭等不多了,还能维持两天左右。”
李顺清突然补了一句:“适才有命令传来,顾丞相命令我们死守,哪怕坚持到最后一个人。”
“嗯?”王显和一听这话异常反感,顾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就不把我王显和放在眼里,这命令下得真是时候啊。自己的队伍可能都要折损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了。
“你赶快派人到歙州,请求支援。”王显和厉声说道。
“顾丞相说了,各地战事紧急,无人增援,只有全部拼光了,才能要求增援。”
“妈的,这是什么话!”王显和火了,爆了一句粗口,“等我拼完就有人增援了?真是可笑,这分明是借机报复,想让我王显和拼光耗尽,然后再让马林义他们带人来抢功劳吗?
不行!
但是,单凭自己的力量,还能撑下去吗?明知撑不下去,又该怎么办?王显和转过身去,望向李顺清:“假设,我只是假设……假设对方攻破关隘,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是难倒了李顺清,他沉吟半晌,才说道:“末将不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末将都会追随将军。”
王显和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欣喜。对于自己的手下的几个副将,他向来不薄,也深知李顺清所说并非只是阿谀讨好之词。
“我觉得这点老本,不能全赔在这里了。”说出这话来,王显和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意味着什么呢?他的脑海里突然问了自己一句。
第17章 再生变数()
成章曰:皇甫洛屈人之兵,孟南醒夜半惊魂
歙州城内。
雷高阳跳下马,气喘吁吁地赶到州衙,正巧碰上马林义从大堂里风风火火地走出来。
“老六,你就回来了?”马林义高兴地拍着雷高阳的肩头,喜滋滋地问道。
“是啊,从歙州到牯牛降不过两天的路程,我前后五天时间,来回足够了。”雷高阳搽着额头上的汗珠,神态轻松地回答道。
“干娘安置好了吗?”马林义言辞关切,目光带着探寻的意味。
“这点小事,三哥还不放心啊?我找了一户最厚道的人家,给了些银两。”雷高阳信心十足地说道,“而且还留下了两个人,照顾老太太的起居,应该没问题的。”
雷高阳从京都回到歙州,休息了一天,到昱岭关去了一趟,之后就被方乐安排去照应红旗军头领们的眷属,护送他们朝西部的大山转移。
“那就好。”马林义面带笑容,将雷高阳拉到树荫之下的避阳处,望着他晒得黝黑的脸庞,爱怜地说道:“大老远从京都回来,马不停蹄地又往牯牛降跑,真是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雷高阳被三哥赞得有些脸上挂不住,略带羞涩地答道:“三哥宁国府一战,重挫官军锐气,那才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呢。”
“好了,别夸了。”马林义并未因为雷高阳的称赞而沾沾自喜,反而面色变得渐次凝重起来,“此次官军南下,气势汹汹非比往常,听说你的表哥赵墨源是领头人物,真的是不可掉以轻心啊。”
雷高阳闻言,面色顿时有些惨然。真没想到,昔日亲切仁爱的表哥竟会成为红旗军战场上的对手,自从到昱岭关,王显和告诉他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里一直纠结难受,颇感焦虑无奈。
“我还要急着赶回宁国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