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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来说,庄采薇和欧阳倩还好些,因为蔡玲珑的缘故,她们事先已经知道,这新婚第一夜是没有多大机会与郎君共度良宵的。
倒是蔡玲珑几乎是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不知新郎究竟所为何事不同自己圆房,甚至怀疑墨源是不是去了其他两位女子的卧房。
直到第二日,墨源告知她,是因为有一位亲人故去,她才完全释然。见到墨源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很知趣,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用言语不断地安慰着墨源。
她告诫自己绝不可以有妒忌心,因为她曾经答应过这个男人,不过问他的男女之事,她必须遵守诺言。她的心里,只希望能与这个男人长相厮守,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必须想开,也不应该过问。
也许,心态放平,才能过得稍稍快乐吧?
她现在才知道,所谓的放开看淡,是何等的艰难。她只是强迫自己这样去做而已。
回到揽胜苑,玲珑假称疲乏,要独自回房休息。走时并未忘记催促墨源,及早抓紧时间到欧阳府中去。
墨源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离去后,让人去将欧阳倩请来。正在做着再度出门的准备,却有下人传话,圣上派宫里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墨源将那只不小的匣子打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竟是各地官员递上来的奏章,足有几十本。
看来自己为赵倨检视了几日奏章,圣上倒是依赖起他来。他命人将匣子送入书房小心收好,这才与欧阳倩一道坐轿,急匆匆地朝欧阳山尊的参政府而去。
……
京都参政府。
参知政事欧阳山尊望着自己的毛脚女婿,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女儿死心塌地坚持要嫁给眼前这个人,依照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对方的妻子。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如果声色犬马,沉湎酒色,都是品行不良之人,再有能耐也不值得依靠。赵墨源已经由圣上赐婚,在有了五个令人艳羡的未婚妻后,居然又从杭州带回一个青lou女子,实在是骇人听闻,令人侧目。
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也根本未将自己这个参知政事放在眼里,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
王礼部三番五次登门,叶子健随后也来过一回,无非就是要自己和他们一道,共同向太后或圣上提出退婚。他确也动过悔婚的念头,无奈女儿欧阳倩执意不肯,甚至以死相逼,他这才婉拒了王叶二人,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没想到倩儿鬼迷心窍,真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想到这里他不免哀声叹气。算了,既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由她去吧,好歹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让宝贝女儿能高兴一回。
但是嫁给这样的男人,真的会有幸福吗?贫贱出身的欧阳山尊心中忐忑,也是大感怀疑。
所以,此刻在府中见到赵墨源,他很难做到面色平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世间之事的确是奇怪。喜欢或讨厌一个人,或许就为一件事,为一句话,或许只在一念之间。此前的他对赵墨源一直是心生喜爱,无论对方做啥都是顺心顺眼,而现在,因为心生厌烦,对方的任何举动,在他看来却又都是可恨又可气。
他对墨源的恭敬谦卑视若不见,表现出明显的冷淡。
墨源回京后也曾过府探望,当时的他已经对闵菲菲一事知之甚详,故意将赵墨源晾在客厅里干坐了近一个时辰,当做对他的惩戒,也算是发泄了自己对这个未来女婿的强烈不满。事后,女儿埋怨他,继之又在他面前大哭一场,令他柔肠寸断,心有悔意。
他劝慰自己,既然木已成舟,就不应固执己见,不能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虽然自己最痛恨朝三暮四之人,但女儿既已嫁给了他,就必须正视现实,尽可能修缮双方的关系,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
过门后回府的欧阳倩一副幸福满足的神情,多多少少令欧阳大人感到安慰。
妻子和欧阳倩不住地给他使眼色,欧阳山尊也在自我调整,渐渐摆脱了不良情绪,与墨源的谈话也变得平和而自然起来。
气氛渐趋正常。欧阳倩拉着母亲到别处去说女人间的贴己话,客厅里也就只剩下了翁婿俩。欧阳山尊尽可能将话题引到朝堂之上,避免再次遇到尴尬或者不快。
“据老夫所知,圣上对眼下朝中官员的贪腐之风大为不满,这几日不停地找朝臣问计。老夫昨日也进了御书房。”欧阳山尊一副闲扯的神态,没话找话地对墨源说道。
“哦。”墨源这几日忙于完婚,对这些并不知情,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蔡宇鑫急急应召进宫,是否也是为了此事呢?
不过,他对赵倨真心惩治贪污风气心生怀疑。因为他对赵倨这个人的心性实在是太过了解了。三分钟热气,做事常无恒心。加之他也明白,赵倨对于官员贪财,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怕是做做样子而已吧。”墨源不置可否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难说,圣上似乎真的很迫切。”欧阳山尊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不知是不是孟南醒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反正老夫昨日在御书房,看出他对此事是极为认真的。”
墨源心里一惊。
会吗?如果真是这样,这倒是十分奇怪的。
第8章 书房问计()
成章曰:入书房墨源渐成智囊,出考题赵倨真心求策
京都皇宫御书房。
回京之后,墨源进入御书房的机会越来越多了。因为赵倨的懒惰和对奏章文牍的恐惧,眼下几乎全国各地所有递交上来的的奏本,都由墨源先行看过,分清轻重缓急,才将重要的奏章呈上,其余的就直接交由中书舍人或六部直接办理了。对于递呈给赵倨的这部分奏章,墨源还会另外附上自己的意见或建议,这样一来,赵倨感到轻松无比,有时甚至是稍作浏览,就直接批示按照墨源的建议处置了。墨源常在御书房走动,两人自然就会有一些奏章朝政之外的话题,谈得很是投机。墨源自知身份,恪守君臣礼仪,言行举止从不过于放肆,两人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赵墨源进出频繁,过了一些时日,赵倨感到他每次进御书房之前都要通传实在是过于繁琐,干脆恩准赵墨源无须通报可以直接进出御书房。
这一日,墨源照例来到御书房,赵倨正斜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墨源蹑手蹑脚地将待处理的奏章,小心恭敬地摆放到赵倨的案几上,正待悄然离开,不曾想此时的赵倨根本没有睡着,听到动静,睁开眼喊住了墨源。
“不要这么急就走嘛。”赵倨说道,“你坐下,朕有话要问你。”
即将出门的赵墨源赶忙转身,施了一礼说道:“微臣该死,惊扰了圣上。”
李德福端来一个矮凳,墨源缓缓坐下,等待赵倨问话。
“你说这官员贪腐的风气,有办法治吗?”赵倨道倒也不罗嗦,开门见山地问道。
墨源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沉思良久,这才谨慎地答道:“官员贪污受贿,自古有之,并非本朝才有的现象。不过,形成风气并非一日之寒,要治理纠正,也就并非一日之功。”
墨源顿了一顿,说道:“自太祖开国以来,数百年的日积月累,迁延不愈,贪腐已成痼疾,依微臣看,若真要加以整治,必须对症下药,标本兼治,方为有效。”
这一番话,基本上属于泛泛而谈,但在赵倨听来,却也在情在理,并无破绽。
“不知圣上是想彻底根治呢?还是对目前的歪风邪气加以遏制?”墨源突然反问了赵倨一句。
赵倨没料到对方有此一问,怔了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因为是歪风且有天长日久,涉及官员的数量庞大,若是根治,釜底抽薪,只怕动摇朝政根基,造成天下动荡;若是治标,防止贪腐之风过于盛行,浅尝辄止,却又怕隔鞋搔痒,效果不大。所以不同的目标应采取不同的做法。”
墨源自参政府告辞回家后,就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认真的思索,因此此刻的思路异常清晰。
“哦?有点意思。”赵倨对赵墨源的说法很感兴趣,一时睡意全无,两眼放光。
“朕如果要建万世之功,对当下的吏治下一剂猛药,你看当如何下手?”
赵倨的话有让墨源稍稍有些震惊。心道,他为什么会对此是感兴趣,是要标新立异,有所作为,还是要借机整顿异党,清理反感之徒呢?他会是冒几分钟的热气,突然心血来潮吗,事后又偃旗息鼓,不了了之吗?
墨源的脑袋里快速地闪动着诸多念头。
赵倨见对方犹豫,干脆亮出了底牌:“朕知你才学出众,敢作敢为,如果你确有治世良方,朕就全力支持,放手让你大干一场。”
这几句话,在墨源听来,真如一声惊雷,震得他心旌激荡。他感到周身热血沸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似乎就要腾身而起,跃跃欲试。
墨源深知眼下的朝廷,贪污**成风,已成猛虎下山之势力。歪风邪气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犹如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想要一剂猛药将其彻底治愈,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是如果能在朝纲制度上加以约束,并认真施行,像开国之初那样以严刑苛法约束官僚,则还是能对日渐盛行的贪污受贿之风有所遏制的,至少,地方官员对百姓的巧取豪夺和肆意收刮就会有所收敛。
不是不能为,而是要下决心而为之,有良策而为之。而这破釜沉舟的决心,又必须出自当今真正大权在握,一言九鼎的圣上。赵倨如果只是好大喜功,或者叶公好龙,所谓整治吏治不过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
也就是说,只要赵倨心意已定,全力以赴,也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但这是一个马蜂窝,捅得不好,就会被马蜂蛰到,如果是群峰追逐,丧命的可能都有。